邊雯坐在醫(yī)院走廊的長椅上,盯著自己的雙手發(fā)呆。這雙手做過價值三萬塊的美甲,
戴過五十萬的卡地亞手表,現(xiàn)在卻光禿禿的,連指甲縫里都透著窮酸氣。"喝點水。
"邊策遞過來一瓶礦泉水。邊雯沒接。自從三天前在ICU外抱頭痛哭后,
父女倆又回到了這種尷尬的沉默狀態(tài)。邊策把水瓶放在她旁邊,
金屬椅面發(fā)出"咚"的一聲響。"醫(yī)生說你媽情況穩(wěn)定了。"邊策說,
"明天可以轉普通病房。"邊雯的指尖抖了一下。
她想起三天前醫(yī)生說的"腦部缺氧可能影響認知功能",喉嚨就發(fā)緊。"我查了資料。
"邊雯突然開口,"缺氧超過五分鐘就會造成永久損傷。
"邊策皺眉:"現(xiàn)代醫(yī)學...""你知道最諷刺的是什么嗎?"邊雯打斷他,
聲音像碎玻璃一樣尖銳,"我居然在擔心一個騙子的后遺癥。"走廊盡頭,
護士推著藥車經(jīng)過,車輪聲碾過寂靜。邊策看著女兒繃緊的側臉。十六歲的少女,
眼角已經(jīng)有了細紋。這不是熬夜打游戲的痕跡,是這三個月流落街頭的結果。
"你可以繼續(xù)恨她。"邊策說,"但不妨礙你擔心她。"邊雯猛地抬頭,
眼睛里燃起怒火:"你憑什么教訓我?她騙了你十六年!""她也養(yǎng)了你十六年。
"邊策平靜地說,"記得你六歲那次肺炎嗎?她在醫(yī)院守了半個月,最后自己累到掛水。
"邊雯的拳頭攥緊了:"那是愧疚!""也可能是愛。"邊策看向ICU的方向,
"人心比財務報表復雜多了。"邊雯突然站起來,礦泉水瓶被碰倒,水漬在地磚上蔓延。
"你到底想怎樣?"她聲音發(fā)抖,"全網(wǎng)曝光我是野種的是你,現(xiàn)在裝圣人的也是你!
"邊策沒說話,彎腰撿起水瓶。水已經(jīng)流干了,就像他們之間那些被揮霍的感情。
"我去抽根煙。"他最終說。醫(yī)院后門的吸煙區(qū),邊策點燃香煙,深吸一口。手機震動起來,
是陳律師。"邊總,郁夏的減刑申請有進展了。"陳律師的聲音透著疲憊,
"但需要家屬出具諒解書...""知道了。"邊策吐出一口煙圈,"雯雯的學校聯(lián)系了嗎?
""這個..."陳律師猶豫了,"國際學校那邊說,
校董會考慮到輿論影響...""捐棟圖書館夠不夠?"邊策直接問。
電話那頭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五百萬的捐贈可以爭取特別錄取...""明天轉賬。
"邊策掛斷電話。他抬頭看向住院部大樓,數(shù)到第七層。邊雯應該還在ICU門口守著。
這丫頭倔得像她媽,餓到胃痛也不肯低頭。邊策突然想起邊雯四歲那年,非要自己系鞋帶,
小手笨拙地折騰了二十分鐘,最后哭著撲進他懷里。那時候的她多軟啊,
像只暖烘烘的小動物。煙燒到手指,邊策才回過神來。他掐滅煙頭,走向醫(yī)院小賣部。
ICU門口,邊雯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站著,像個固執(zhí)的稻草人。
邊策把面包和牛奶塞進她懷里。"吃。"就一個字。邊雯的睫毛顫了顫,沒動。"要我喂?
"邊策挑眉,"像你五歲那樣?"邊雯的耳尖紅了。她搶過面包,
撕開包裝袋惡狠狠地咬下去,像在咬仇人的肉。
邊策在她旁邊坐下:"我讓陳律師聯(lián)系你學校了。""不用你假好心。"邊雯嘴里塞滿面包,
聲音含糊,"反正我不是你女兒。""法律上還是。"邊策說,"領養(yǎng)手續(xù)我補辦了。
"邊雯的咀嚼動作停住了。她轉過頭,面包渣粘在嘴角:"為什么?
""十六年的習慣不好改。"邊策聳聳肩,"總不能讓你跟著柯振姓。
書友評價
真的很羨慕小說《養(yǎng)了十六年的女兒,是誰的?》中的這對CP(邊策郁夏),他們的愛,如當空的皓月,是那么純潔,唯一、堅定與永恒。他們的情,如磐石那般堅固,風雨不動安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