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已接近黃昏,不知睡了幾日,身體輕飄飄的,腦袋也混沌的很,坐起來良久才慢慢整理好腦中的信息。
本該讓我驚恐至極的侵襲而來的大火,好像已經(jīng)過去了好久,現(xiàn)在想起,除了心中一處隱隱的后怕便無太多的感情。
反而不斷牽住我思緒的,卻是那臨昏迷前挽住我的臂彎,我不知道是誰,更不知道是否是幻覺,可被那雙有力又溫柔的手臂抱起時,心中蔓延出的安心,讓我在那種迷亂的環(huán)境中竟終于抵不住困倦睡去了。
理的差不多了,我揉了揉微痛的頸,偏頭過來才發(fā)現(xiàn)門口坐著一雙發(fā)髻的可愛丫頭,好似一直在癡癡的望著我,與我對視后臉?biāo)⒌囊患t,連忙起身,不等我問清情況,已經(jīng)沖出了門,嗒嗒嗒的跑走了。
我正要下床,那小女孩兒竟奔了回來,身后帶著一個粗布裹頭,衣襟有些許油灰的中年男人,那男人看著我愣了愣,略顯結(jié)巴的說“姑娘……姑娘既然醒了,便離開吧”然后側(cè)了側(cè)身讓出了門。
“離開?”看著對方體態(tài)言行無不盡情顯露出請我離開的意愿,心中很是不爽。
細(xì)想想我這剛從大火逃生,命大被救才好端端躺在這里,此刻還體無余力的貌美如花可憐女子???救人救到底,這人咋這么不懂事兒呢。說著我又躺了回去,把被子在身上裹了裹。
良久沉默,我倒是絲毫不在意,醞釀著睡意準(zhǔn)備再睡一覺補(bǔ)補(bǔ)身子,在我終于神志脫離肉體,下一瞬就要睡去的時候。
“姑娘!”那男人又開了口,聲音還提了幾倍。
嚇得我心臟一悸,著實很不滿。
“姑娘……那位三天前帶你來,給了我兩錠金子,說是在你昏睡時間好好伺候,但……但你醒來了,就趕你出去,我也不理解那位人是怎么想的,他好心幫你卻又不想幫你”
頓了頓
“我粗糙了一輩子,后半生也想好好過活,那位人小的是真的得罪不起,不知道和姑娘你有什么恩怨,總之別牽動了我上下老小,陳某在這也是拜托你了”
我聽著大致明了了事情的經(jīng)過,我抿了抿嘴,狠狠的克制了自己的一些猜想?!昂冒伞!?,心想,“那就走吧,天無絕人之路?!?/p>
臨出客棧前,我終是沒克制住問那老板一句“救我的人是誰”,沒人回答。
“能不能大致形容下他”還是沒有人說話。
“那……他是男人女人呢”詢問石沉大海。
等了幾秒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我轉(zhuǎn)身就往回走,甩下一個單薄帥氣的背影意會他“老娘回去睡覺了”。
大概是算準(zhǔn)了他不敢得罪我又不敢得罪所謂的“那位人”,我格外有底氣。果然沒走幾步,便聽到身后“喂,喂……”
我停下來用楚楚可憐又深表理解的眼光回頭看他,“簡單說幾句就行?!?/p>
“名字不曉得,穿著白衣服……腕上有一只銀色手鐲……”
聽到這句,我心先是咯噔了一下,伴著絞痛,嘴角微微上揚。
他之后又形容了幾句,好像是深紫色的瞳孔,銀色的長發(fā),雖然最后他也沒告訴我是男是女,不過我是都曉得了,不用他說,我已經(jīng)全部曉得了。
我忘了說再見,走出了客棧。
這個客棧的位置極好,不是熱鬧的集市,少了人為安群隱患,又明顯政府治理有道,少了自然隱患。
這里是人間,是和他一起生活了三百年的地方,若沒有那場權(quán)位之爭,若沒有那個陌生溫雅的男人口中的“真相”……
其實我到現(xiàn)在也不明白,究竟是我們兩個被卷入了不知是陰謀還是鬧劇的漩渦,還是在這三百年平靜的背后一直隱藏著這龐大又深久的隱患,而我們的平靜和幸福,其實一直都像紙一樣脆弱,等著被戳破。
走著走著,看到了一處樹樁,一圈一圈的年輪,上面有著模糊的刻痕,我記得這個地方,小時候,經(jīng)常和他一起在這里玩耍,這里曾是我們的小基地,原來旁邊開了客棧,景致也變化了不少。
往時的記憶不停地涌來,我拼命地克制,卻無法阻止在心底的甜蜜和嘴角的上揚。
可是如今的我,是否還有資格因他而喜怒哀樂,我背叛他成了離國寵妃,棄他,傷他,負(fù)他……
想著想著,不知上揚的嘴角什么時候滑了下來。
拍了拍臉,重振精神,思考起了自己的何去何從。
這里周圍的環(huán)境還是比較熟悉的,和這里的人關(guān)系也都不錯,如果那三百年間的人能活到現(xiàn)在的話……
我仔細(xì)想了想,王位之爭之后在戰(zhàn)亂和牢獄中度過了二十年,之后在離國待了七十年,一共是九十年,人類小孩大概從五六歲記事,十一二歲有感情,十六七歲情犢初開。
也就是說,我的目標(biāo)范圍是九十五歲到一百零七歲的人類,幸運的話,是一百零六七的人,說不定記著自己,以前還愛慕或憧憬過自己。實在不行的話九十五六也可以,認(rèn)識自己,還心存善心能暫時收留自己。
自己想想這個年齡段的,自己能認(rèn)出來的有誰呢,好像有個賣油條的大娘他家孩子七八歲左右耳朵邊有顆紅痣,是個不怎么漂亮但自以為很漂亮的女孩兒,感覺之前自己對她還不錯……
想著想著決定即刻出發(fā),方向大概……是現(xiàn)在所走的反方向吧!
剛準(zhǔn)備轉(zhuǎn)身,肩膀突然多了一只有力的大手,制住我無法轉(zhuǎn)身。這一瞬我很害怕,現(xiàn)在自己的處境很危險,即便不算魔界捕捉我的人,在人間一個人也是極其不穩(wěn)妥的。
我不會武功,在九十年前的王位之爭中爆發(fā)藍(lán)色火焰后才曉得自己撒旦之女的身份,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沒有魔性的小魔。對藍(lán)色火焰和鬼火的應(yīng)用極其不嫻熟,只能隨意釋放,制造悲劇。
我思量著怎么辦,但大腦并沒有真的在思考,我對活下去,已經(jīng)少了份執(zhí)念。
肩膀上的手將我轉(zhuǎn)了過來,我看到了對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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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天,整個人沉浸在小說《風(fēng)華如歌:魔君別亂來》的精彩故事情節(jié)中,同時讓我懂得:一個人最幸福的時刻,就是找對了人,他寵著你,縱容你的習(xí)慣,并愛著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