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茗竹跑遍山上,收獲頗豐,帶著找到的果子回到大樹下便吃了起來,許是吃得太用力,臉上的血痂裂開了,不停地流著血。
想象一下,大樹下一個滿臉是血的女子在吃果子,場景還是很駭人的。
顧不上那么多,反正這傷口也不會好起來,慕茗竹并不在意,繼續(xù)吃著,吃飽了就靠著大樹沉沉睡過去。
這三天應(yīng)該是她一生中最難熬的三天了,第三天黎明來臨之前,那種深入骨髓的撕裂般的痛楚就開始了。痛苦喚醒沉睡的慕茗竹,她感覺到皮膚正在一寸寸地潰爛,這種毒果然是要逼得人自己去結(jié)束一切呢。
慕茗竹不停地用手掐自己想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只是她太小瞧這毒藥的藥力了。若說有什么刑法比這更殘酷,此時此刻她真的想不到。
她不敢面對當(dāng)白日來臨時自己的臉,也該是了結(jié)的時候了。
慕茗竹最后看了眼慕家的方向:“涂瀾,此生我慕茗竹不甘心,若有來世我定叫你血債血償。她緩步走向懸崖,一陣陣陰冷的風(fēng)從崖底襲來,一眼看下去深不可測。她閉上眼睛,縱身一躍。
我不知道是否有來世,我只知道我不甘心。這是她跳崖之前最后腦海中的意識。
可能是老天憐憫,也可能是命不該絕,她掉進(jìn)懸崖底下的湖泊中,正好被一位路過的老者和他的孫女救起。
老者端詳著慕茗竹已經(jīng)快要開始潰爛的臉,用幾味藥材搗爛給她敷在傷處,又開始熬藥喂她服下。
慕茗竹自始至終都是極其被動,她對于能否治好并不抱希望。
奇怪的是,第四天早晨慕茗竹醒來摸摸自己的臉,已經(jīng)不疼了。
只是還有布纏在臉上,所以她看不到自己的臉怎么樣了。
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事,慕茗竹冰冷的心終歸淡漠了。
“既然老天讓我活下來,那么我就要好好用這次重生的機(jī)會來對付你們,等著吧,再見面時一切都會不一樣的?!?/p>
慕茗竹并沒有急著回去,聽聞老者是隱世多年的醫(yī)者,便懇求她收自己為徒弟。
老者思慮再三,沒有說話。
一旁他的孫女扯了扯他的衣袖:“爺爺,你就收這位姐姐當(dāng)徒弟吧,她多可憐啊。”
老者無奈道:“罷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慕茗竹頓了一下,接著說:“我叫玲瓏,有名無姓,無父無母。”
“即使如此,我便收你為徒?!崩险呓K于開口。
“只是你這容貌毀地太厲害,我只能盡力幫你恢復(fù),只是拆了紗布以后可能是一副和以前不同的樣貌了,你可能接受?”
慕茗竹眼睛里盈滿笑意:“師父,徒兒能接受。”
這一聲師父,慕茗竹便不再是慕茗竹了,從今天開始她有一個新的身份,玲瓏。她也很期待這副新的容貌會帶給她怎樣的際遇。
想到御龍莊的人一定會到處找她,所以她隨老者及他的孫女去到了另一個國度:陳國。
在這里,玲瓏潛心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十年后小有聲名。
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這十年來,她不僅研習(xí)醫(yī)學(xué),還跟各路江湖人士討教,武功,毒藥,術(shù)法,凡次總總。見識了這么多人,才發(fā)現(xiàn)當(dāng)初的自己確實是太稚嫩,不懂人心。
后來陳國流傳一句話:醫(yī)女玲瓏,妙手回春。
因為彼時她的醫(yī)術(shù)放眼天下已無幾個能與之媲美。她以身試毒無數(shù)次,每次都從死亡邊緣爬回來,養(yǎng)就了一身百毒不侵的硬功。
這一年在試完最后一種罕見的毒藥,她的復(fù)仇計劃終于可以開始了。
她的師父,白發(fā)蒼蒼的老者,看著她如此拼命卻不知她是為了什么。
她告別了師父,回來了那個她熟悉的地方,利用江湖人脈打聽到白寒早已不在御龍莊,他去了陳國,成了陳國的大將軍之子。
當(dāng)年白寒以為她死了,便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了多年,后來涂瀾也不知哪來的消息,知道他失去了記憶還成了陳國的將軍之子,便不顧一切地去找他,當(dāng)然使了一些技倆讓已經(jīng)失去記憶的白寒喜歡上她。
真是可笑。
原來這幾年一直聽說將軍之長子姜岸承襲將軍之位,在沙場上帶回來一位紅顏知己。當(dāng)時自己聽這個故事時也只是一笑置之,沒想到,竟然是老相識。
回到陳國,玲瓏開了一家叫尋香閣,打著可以替人找回一切逝去東西的幌子,在陳國散開了名聲,為的就是等他們來找她。
這一次,她要先從涂瀾心里劃開一道口子,然后不停地加重她的傷口,她要讓涂瀾享受一下和自己當(dāng)年一樣的感受,不,要甚于百倍,千倍的痛苦。
想到這,就想將她挫骨揚(yáng)灰,一下捏碎了手中攥著的杯子。
終于不出所料,在上次來過之后的第五天,尋香閣里再次出現(xiàn)了白寒的身影。
玲瓏在月臺上撥弄著自己的蘭花指,小心地涂上這面春最受姑娘們喜歡的寇丹,顏色著實美艷。
“姜岸大將軍今日怎么有時間來我這看看?是要找回什么丟失的東西嗎?”
姜岸,白寒在陳國的身份。
玲瓏邊說邊抬頭看他,眉如刀鋒,鬢如刀裁,還是當(dāng)年那樣,一點都沒老,果然極寒之地的神族和尋常人不一樣。
想想自己,若不是當(dāng)年吃了“芳鶴子”,如今二十又七的她怕是也快趕上人老珠黃的年紀(jì)了,只是如今她還是一副二八少女的模樣,指若削蔥根,目若秋日波。
姜岸欲言又止,半晌吐出一句話:“玲瓏姑娘那日對我愛妻說了什么話讓她這幾日都整日惶惶?!?/p>
“愛妻?”玲瓏?yán)^續(xù)涂著指甲,聽到愛妻這個字眼,目光掃了一下姜岸:“怎么將軍竟有妻室了?”
“涂瀾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如此說來并不算越矩?!苯督忉尩?。
“是嗎,好一個不越矩。我并未與你愛妻說什么,將軍還是請回吧。”
“玲瓏姑娘,我知道你一定知道如何治我愛妻的病,其實她一直有頭痛之疾,前幾日來過著不知怎么的頭痛好了些,但是她就是不肯再來,我還是偷偷來的?!?/p>
“頭痛之疾?!痹静]想到這茬,既然這樣,她心中又想出一個新的點子。
“照將軍你這樣描述,你愛妻的頭痛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治好,我是有治好她的方法,只是我有個要求。”
“玲瓏姑娘盡管開口,姜岸能做到的一定不推辭?!?/p>
玲瓏突然嚴(yán)肅,一字一句地說:“我要你……娶我!”
沒有想到玲瓏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剛剛的話還在嘴邊,已經(jīng)收不回去了。
姜岸抱拳:“既然如此,不麻煩姑娘了,告辭!”
“等等,如果沒有我救她,你愛妻的頭痛愈加嚴(yán)重,她頂多可以再活兩年,孰輕孰重,大將軍自己定奪。玲瓏隨時等著大將軍的回復(fù)?!?/p>
書友評價
祎小霜是我很喜歡的一名作家,他的這部小說《重生之玲瓏醫(yī)女》更是我喜歡的一部作品,祎小霜構(gòu)思巧妙,故事信手拈來,人物沖突扣人心弦,瘋狂為祎小霜打c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