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函的家,坐落在河東省德成市德成縣最北部的石海鎮(zhèn)北山村。這里群山綿延、谷深林密。整個村子百十戶人家,稀稀落落地分布在大山的溝溝岔岔里。
下了高速,進入山區(qū),車漸漸慢了下來。饒是本領不俗、車技出眾的國安部行動處處長候繼中,在這漆黑的夜晚,面對著十粱九道彎的盤山道,也不由的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深夜的里小山村,格外的靜寂。寶馬x5的發(fā)動機轟鳴聲,引來一陣陣狗叫,陸續(xù)有人家亮起了燈光。進村之后,在穆函的指引下,寶馬x5七拐八拐終于到了自己的家門口。
“嗖!”車剛停穩(wěn),穆函就打開車門,身形暴展,飛一般的奔向家中。熄火之后,候繼中望著穆函的身影,若有所思的跟著走了進去。
“穆函哥!你總算回來了!快到東屋看看爺爺吧!”一個額頭上帶著傷的小伙子,從屋里迎著穆函焦急的說道。
“爺爺!”望著躺在炕上,滿臉煞黃,沒有一絲血色的爺爺,穆函終于忍不住心中的陣痛,“爺爺!爺爺!您這是怎么了?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暑假開學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逼饺绽锪颂┥綁喉敳蛔冇谏哪潞?,此刻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焦急和慌亂。只見他一把抓住躺在炕上的老者的右手,沒有絲毫顧忌的運起全身內力為老者孱弱的身軀注入一絲絲活力。
望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幕,送穆函回來的國安部第一局行動處處長候繼中的眼中閃過重重的一絲驚詫,不過很快又鎮(zhèn)靜下來。
半響過后,炕上的老者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瞼,失神的雙目中迸發(fā)出一絲神采,“函兒!函兒!咳咳!咳咳!”老者費力的吸了一口氣,然后將屋中人掃視了一圈,看有陌生人在場,老者止住了言語。
候繼中會意的向老者和穆函點了點頭,然后走出屋內,離開院子,回到車中。
“二??!幸虧有你,謝字就不說了,時候不早了,你回家休息吧!”穆函此時恢復了鎮(zhèn)靜,一臉真誠的對著屋內的小伙子說道。
“好吧!穆函哥,你回來我就放心了!有什么事,你盡管知乎!”小伙子也是透靈人,知道祖孫兩有事要說,于是知趣的離開了。
“函兒!你是不是暴露了身手修為?”這時躺在炕上的長者,眼中射出一縷精光。
穆函先是搖了搖頭,后來又點了點頭,“爺爺,事情很復雜,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昨天我為了救人,所以就顯露了修為,不過我沒有和人過招!還有就是剛才,我為您渡氣!被送我回來的那個國安部處長看在眼里!”
“什么?咳咳!”長者臉色驟變,氣息變得凌亂起來,“函兒?。∧阍趺春蛧簿值娜顺渡详P系了呢?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們可是相當于現(xiàn)代的錦衣衛(wèi)??!”
“爺爺!事情不是您想象的樣子,我這次出國參加世界計算機大賽獲得了個人冠軍,我設計的電腦智能程序,國家非常重視,國安部也采用了我的程序!晚上十點之前,我還在幫他們調試系統(tǒng),二小給我打電話過來,才知道您發(fā)生了狀況!所以我就急忙趕了回來!對了爺爺,姐姐和妹妹這幾天回過家嗎?我的一個同學和曉薇十分要好,她都有六、七天聯(lián)系不上曉薇了!”
“什么?曉倩和曉薇丫頭也出事了?”老者瞪大了眼睛,呼吸變得異常急促,整個身體顫抖起來。
“爺爺!您先別著急!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我回國之后,就給給姐姐和妹妹打電話沒有打通,就給她倆工作的地方打電話,那里的人說,姐姐和妹妹一個星期以前就辭職了!我想可能是她倆去找別的工作了吧?”
“一個星期以前?噗!”老者聞聽嘴中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的生機似乎一下子弱了許多。
“爺爺!爺爺!您這是怎么了?”穆函臉色大變,額頭上滲出了汗水。
“函……兒,我8天前的晚上,突感心口傳來一陣陣揪痛!當時我就預感到可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現(xiàn)在聽你這么一說,一定是小倩和曉薇丫頭出事了!”躺在床上的老者雙眼失神的說道。
“什么?”穆函的眼中掠過濃濃的一抹戾氣,英俊的臉上逐漸變得扭曲。“爺爺你放心,姐姐和妹妹的事情,我一定會去調查!現(xiàn)在您的身體最重要!我再為您渡渡氣吧!”說完,穆函的雙手立即伸向老者。
老者顫巍巍地伸手擋住了穆函,“函兒,別浪費內力了!我的生機已斷,留著一口氣就是為了見你們姐弟最后一面!你看!”說著,老者解開上身已經(jīng)洗的發(fā)白,磨損的十分厲害,但非常干凈的老式軍襯衣。
“啊!”穆函低沉的發(fā)出一聲驚呼!只見長者的胸前赫然印著一個青黑色的掌印?!盃敔?!這是什么功夫?您怎么會這樣?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老者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開口說道:“函兒!事情還要從十幾天前說起!那天,一伙兒城里人到咱們山里轉悠,聽村長說是要開發(fā)咱們的北山,建什么森林公園原生態(tài)休閑中心。那伙人中為首的幾個非富即貴,他們的保鏢中竟然有兩個玄階初期高手。書記、鎮(zhèn)長在他們面前點頭哈腰、低聲下氣,跟孫子似的,就連縣里來的干部也對他們畢恭畢敬的。他們在山前山后的轉了一大圈,中午的時候,到咱們家歇過腳。我見狀收斂起氣息,并沒有顯露功夫!第二天,鎮(zhèn)里的干部和村長,就開始挨家挨戶的做工作,讓咱們把各家的山場讓出來,可是每畝地才給200塊錢!函兒你也知道,咱們這地少,就靠山吃山,全村祖祖輩輩就靠打野味,挖草藥、采蘑菇、摘山果生活!每年靠這些每家也都能收入個五六千塊錢!可按他們的價格,每家也就分個幾萬塊錢!這不是斷了咱子孫后代的活路嗎?”說道這里老者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爺爺!鎮(zhèn)里、村里有沒有出示正規(guī)的土地征用文件、手續(xù)?”穆函皺著眉頭問道。
“這個倒是有!鎮(zhèn)里、村里的干部到各家各戶做工作的時候倒是拿著蓋著政府戳兒的紅頭文件!可是這個價格也太低了呀!”老者又喘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大家伙兒都有意見,沒有幾家簽字的!可是從上周一開始,村里來了不少面包車,有帶著工具的測量人員,還有不少混子、流氓,強行在山里開始圈地。大伙上前交涉,被打傷了不少。你也知道咱村里的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殘,哪是那幫人的對手?。『髞砀骷彝獬龃蚬さ哪贻p人陸續(xù)回來,組織起來到縣里討說法??啥急痪煲詳_亂社會治安和妨礙公務的名義給抓了起來,并且那幫人開始挨家挨戶的逼著大伙簽字!還傳出話來,誰家簽字了,誰家的人就放出來。自古民不與官斗,咱老百姓哪里能和政府掰腕子啊!就這樣大伙兒開始陸續(xù)簽字了!我仗著歲數(shù)大,資格老,有一身本事,你和倆丫頭又都沒事,我就一直沒有簽字。可是八天前的晚上,我突感心口陣痛,就覺得有什么事情發(fā)生!當時,我的心思都在防范著那些來強征的地痞混子上,也就沒怎么上心。我尋思著,你的本領已經(jīng)超過現(xiàn)在的我了,有什么事情自然可以應付!兩個丫頭在市里打工,有你二叔照應著,也不會出什么問題!前幾天,那伙人又登門逼著我老頭子簽字,我沒搭理他們,他們想動粗,我就拿著當年我在戰(zhàn)場上繳獲的日本武士刀簡單露了一手,又有街坊們上前,他們就離開了。昨天晚上,家里來了兩個蒙面高手,竟然有玄階初期修為,本來我還可以應對,可是他們竟然動了家伙,而且還是非常高級的無聲手槍,雖然我的修為高出他們兩人一籌,可到底上了年紀,功力整整退步了一個境界,我躲過了子彈,可終究還是挨了一記重手,后來就昏迷了。吃過晚飯,多虧了二小到家里來發(fā)現(xiàn)了我。由于我沒有及時運功療傷,已經(jīng)傷到了心肺,怕是無力回天了。所以就沒有去醫(yī)院,這傷去醫(yī)院也是白花錢。真是沒想到,看來這幫人對咱們的北山是勢在必得啊!而且他們來歷驚人,他們的保鏢中竟然有兩個玄階高手!”老者氣喘吁吁地把前后發(fā)生的事情向穆函交待了一番,“函兒,我中的是青城派的摧心掌,而且很有火候,按江湖輩分來算,出手的應該是青城一派的核心弟子?!?/p>
看到穆函面沉似水,雙目噴火的樣子,老者劇烈咳嗽了一番,積攢起全身最后的力氣說道,“函兒!我知道你的性子外冷內熱,可報仇的事情,你可千萬不能沖動?。∵@伙人的保鏢中竟然有兩個玄階高手,那他們的上面一定應該還有更厲害的高手坐鎮(zhèn)。所以在沒有突破到地階之前,你絕不能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別忘了你父親的教訓??!況且和我交手的兩個人,一定是受過十分嚴格殘酷的軍事訓練,很像是從特種部隊出來的。你想想以你現(xiàn)在的修為雖然高出那兩個人一籌,可他們身后的人呢?你有他們的軍事素質嗎?你現(xiàn)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曉倩和曉薇,然后成家立業(yè)好好過日子!老穆家不能斷后?。∮械朗蔷訄蟪鹗瓴煌?。你的天賦是我見過最好的,你現(xiàn)在的修為也超過了同期的我和你父親,再有幾年突破到地階應該不成問題!以后要是再有什么機遇,達到天階也不是沒有可能!到那時天下之大,任由你去!本來,我還想等你突破到地階在告訴你一些事情,現(xiàn)在恐怕是不行了。你練功的后山密室祖師像下的神龕后,有你父親的遺物,還有我們師門的東西。等我入土之后,你看完牢記立即銷毀!切記!切記!”老者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臉上的光澤也逐漸開始變得暗淡起來。
穆函見狀一把扶起爺爺,雙手抵住他的后背,拼命的輸送內力,但一切這都變得無濟于事了!
“爺爺!爺爺!”幾分鐘之后,屋子里傳出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呼喊,像是一只受傷的猛獸發(fā)出凄烈的吼叫。
聽到聲音,候繼中飛快的從車上下來,疾步跑進屋里??吹诫p目赤紅,神情凄然的穆函和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的老者,候繼中嘆了一口氣,“穆函同學,事已至此,請節(jié)哀吧!”
書友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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