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頤皇負手而立,眉宇間是掩飾不住的疲憊之色。一想到自己信任并給予了大權的同胞弟弟竟與自己一直寵愛的妃子有染并且還有了身孕,那股被背叛的憤怒就怎么也平息不下來。
“皇上。”丁公公小心翼翼的進來稟告道:“楚王殿下一直鬧著要進宮呢。”
東頤皇揉了揉眉心,淡淡吩咐道:“誰都不見!”
“是?!倍」戳藮|頤皇一眼,想勸一勸卻又懾于東頤皇的氣勢而不敢開口,只得無奈的恭聲應了,輕輕掩門退了出去。
不多時,外面卻響起了一陣喧鬧聲,東頤皇臉色更是難看,猛得拉開殿門厲聲問道:“怎么回事?”
丁公公抹著額頭上的汗珠顫聲回道:“回……回皇上,是新秀齋走水了!”
新秀齋?東頤皇聞言皺起眉頭,新秀齋是每一屆新選進宮的良人的居住地,但這幾年一直未曾大肆選妃,新秀齋也一直空著,現(xiàn)在為何會突然走水?聯(lián)想到今日之事,東頤皇眸中戾氣更甚,狠聲道:“給朕好好的查!”不管是哪一方的人竟然敢在皇宮動手就別想活著出去!
錦華宮。
看著一身夜行衣回來的云畫意,秋霜終于放下了心:“公主你可終于回來了,擔心死奴婢了?!?/p>
云畫意淺笑道:“不礙事,我這不是回來了么?!?/p>
看著云畫意每晚都出去很晚才回來,還有那臉上掩不住的疲憊色,秋霜就覺得心里既酸澀又自責,垂首低聲道:“都怪秋霜幫不上公主的忙?!惫髌綍r對秋霜那樣好,秋霜卻什么忙也幫不上。
“好了!”云畫意捏捏她的臉頰笑道:“好好守住錦華宮也是大功一件?!?/p>
秋霜聞言用力點了點頭,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模樣!一臉堅定的道:“奴婢一定會好好守住錦華宮的!”
云畫意含笑點頭:“知道了。”
秋霜清秀的小臉也忍不住漾開一絲笑意,忙急急的催促著云畫意去休息。
東頤皇下令在宮中嚴查也仍未找到那縱火之人,心中正是煩亂不堪卻聽丁公公報云彥成自從一早進宮便跪在景和宮外,不見他就不起,東頤皇心中更是怒意更甚,冷聲吩咐丁公公道:“既然他喜歡跪就讓他跪!”
丁公公雖是心中無奈,卻仍是按著東頤皇的吩咐前去傳話,誰知云彥成聽了話未曾有反應,仍是神色平靜的跪在原地,丁公公低嘆口氣道:“殿下這是何苦?如今太子殿下尚在禁足,宮里又出了這么些事,皇上心中也煩亂著呢,殿下還是回去罷!”
云彥成淡淡道:“本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公公不必再勸!”
丁公公看著他固執(zhí)的模樣也只得嘆口氣,搖搖頭走了?!暗钕?!”不知何時,瑜貴妃身邊的翠兒竟到了云彥成身邊,云彥成一怔,忙道:“你怎么來這了?”
翠兒貝齒輕咬著下唇壓低了聲音道:“貴妃娘娘可是一直念著殿下呢,如今娘娘已經(jīng)仙逝,殿下就算再如此也于事無補,現(xiàn)在太子禁足,廉王被罰江南,康王又不是有本事的,如今正是殿下立功的時候啊,昨夜新秀齋走水賊人還未抓到,殿下可萬不能辜負了娘娘的一番心意才是??!”
云彥成在心中仔細思索了半晌,方才點頭堅定的道:“你說得對,現(xiàn)在可不能讓云宇成占了風頭!”說罷俯身對著景和宮磕了個頭,揚聲道:“兒臣知錯,兒臣告退?!?/p>
景和宮內(nèi)的東頤皇也只是淡淡輕哼一聲,繼續(xù)低下頭去看奏折。
錦華宮。
云畫意心中仍對廉王派人刺殺司徒少淵一事?lián)鷳n不已,也沒有了刺繡的興致,將針別在秀帕上便看向白露問道:“二哥三哥沒事吧?”
白露回道:“公主放心,二公子三公子都無事?!?/p>
云畫意微微點頭:“這就好。”廉王已經(jīng)離了長安,二哥也有了昏迷不醒的假象,應該能安生一些時候了。倒是宮內(nèi),還不夠亂啊。
深夜,云畫意在一座宮殿面前停住了腳步,抬頭望了望宮門口懸掛的牌匾-欣蘭齋。欣蘭齋也是宮中的大宮殿之一,原本只是欣妃一人居住,后來蘭嬪入宮之后才住了偏殿,漫步而入,宮中竟連一個侍候在門外的人也不見,抬手推開殿門,殿內(nèi)的燭火時明時暗,欣妃坐在銅鏡前描畫著本就已經(jīng)精心描畫好的容顏,身上是一件綰色羅衣,襯出胸口的瑩潤白皙,極具誘人之色,但這些姿色對于本就是女人的云畫意來說沒有絲毫吸引力,反手關上門,云畫意這才繞過了層層紗幔,聽見聲響,欣妃欣喜的轉(zhuǎn)過頭來,臉色卻在見到來人的那一霎迅速難看起來。
欣妃站起身來,睨著云畫意道:“淑華公主!不經(jīng)通報擅自入我這欣蘭齋,這就是公主所學的禮儀?”
云畫意笑容溫婉:“娘娘何必故作不知?淑華就是想請人通稟,也得找得到人才是?!?/p>
欣妃皺了皺眉,每月十八,皇上定都會來她這欣蘭齋,有了這個習慣,到十八這日,宮內(nèi)一般都沒有宮女內(nèi)侍侍候,可今日居然被人堂而皇之的進來了,看來以后還是要留有內(nèi)侍才行!
不管她的想法,云畫意繼續(xù)道:“娘娘可是在等父皇?說起來欣妃娘娘也真是對父皇一往情深,也難怪父皇會每月風雨無阻的定來這欣蘭齋了,這可是連皇后娘娘都沒有的殊榮。”如今東頤皇寵愛的妃子當中,欣妃絕對算是其中之一,欣妃是江南人士,曾因家道中落被迫流入青樓,卻在不久之后遇上了去江南的東頤皇,因為容貌出挑初夜的拍賣便被東頤皇奪得,后就被贖身跟著東頤皇入宮,直接被封了妃位,因為青樓出身,所以欣妃深諳容貌保養(yǎng)和調(diào)情之道,如今年已三十二三的容貌跟年輕的模樣并未有什么差別,只是更風韻了些,同樣因為青樓出身,太后皇后和宮中其他妃子也都看不上眼她的身世,加上她孤傲的性子,更讓別人不愿意跟她來往,也只有她原本的母家,因為出了個皇帝寵愛的妃子才又重新有振作之象,也因為欣妃不愿有宮內(nèi)的宮女被東頤皇看上,所以東頤皇每次來欣蘭齋都極少有宮女伺候,也就導致云畫意進來如進無人之境。
欣妃冷笑道:“皇上是否來欣蘭齋與你無關,本宮倒是想知道你為何會來!”
云畫意嘆息一聲:“看來娘娘已經(jīng)忘了我是誰的女兒了?!?/p>
欣妃嗤笑一聲,滿眼都是嘲弄之色:“冷貴妃么。你是冷貴妃的女兒又如何?難不成她還會從棺材里再爬出來護著你?”
云畫意神色微冷,袖口滑出一把精巧的匕首,玩弄著小巧卻削鐵如泥的匕首,云畫意嫣然一笑道:“娘娘您說,如果拿這匕首輕輕往您臉上劃上一刀,會如何呢?”
欣妃后脊一涼,看著燭火下笑吟吟的云畫意卻覺得身上一陣陣的發(fā)冷,她能感覺得到云畫意說這句話絕對不是開玩笑的,動了動有些干澀的喉嚨,欣妃不信的盯著她,強辯道:“淑華公主哪里有的本事在本宮的宮里傷了本宮?”說罷便高聲叫道:“來人!”
一個宮女推開門低頭進來,仿若沒有見到云畫意般恭聲對欣妃道:“娘娘有何吩咐?”
欣妃額間的青筋直跳,指著云畫意叫到:“有何吩咐!淑華公主是怎么進來的?你們這些吃里扒外的賤婢!本宮要誅你們九族!”
那小宮女仿佛此刻才知道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恭敬的向云畫意行了個禮:“奴婢見過公主!”
“很好!”云畫意點點頭:“在外頭好好守著,沒有吩咐不許進來!”
“奴婢遵命!”小宮女退了出去,沒有再看欣妃一眼。
欣妃一時間滿是不可置信,她的貼身宮女是云畫意的人?一個不受寵的公主竟然就能收服得了人!門外突然響起低低的說話聲,似有人來詢問有什么狀況,都被那小宮女打發(fā)了去,欣妃見狀忙要叫人,云畫意清眸微瞇,素手一揚,手中一直把玩著的匕首便貼著欣妃的臉直直飛了過去,削斷的鬢發(fā)剛好落在了欣妃手上,欣妃雙腿一軟頓時跌坐在地,眼里滿是震驚和駭然,壓下想要尖叫的沖動,欣妃瞪著云畫意,咬牙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把我母妃的死完完整整的說一遍!”
欣妃偏頭看向另一側(cè):“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是么?”云畫意眉梢微挑:“看來娘娘是忘了,那我就在娘娘臉上劃上一刀,說不定娘娘就能想起來了。只是不知父皇對娘娘的寵愛可還會如初?”
“你敢!”欣妃咬牙切齒的瞪著她。
云畫意目光溫和,嫣然淺笑,卻莫名讓人覺得心中一寒:“娘娘可以試試我敢不敢!”
欣妃垂首靜靜不語,半晌才頹然的道:“我告訴你!”
云畫意笑容不改,仿佛早料到了她的妥協(xié):“娘娘請說?!?/p>
書友評價
喜歡川一隅很久了,更喜歡他的這部小說《和親帝妃:藥罐王爺別糾纏》,它讓我明白:最浪漫的事是,遭遇風雨考驗后,還能與愛人牽手夕陽。經(jīng)歷磨難后,仍和愛人細數(shù)滄桑,兩個人肩并肩,相互依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