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建設和阿箬走得近了,只見他們的叫聲已經(jīng)吸引了不少人過來圍觀。
陳東方陳紅陽還有陳美秋他們幾個,現(xiàn)在滿臉滿手都是牛糞,身上也都是,一個個狼狽得不行了,而陳東方更是帶著滿頭的牛糞蹲在那里抱著腳丫子齜牙咧嘴地叫喚。
最可笑的是,旁邊的一攤子牛糞還在冒著熱氣騰騰的煙。
一輛拉麥子的社員恰好經(jīng)過,本來大家都挺忙的,但是看著這情景,也都忍不住笑起來。
“這幾個孩子這是干嘛呢,怎么弄得滿臉糞?”
“調(diào)皮吧,不懂事,咱都忙成這樣了,他們還沒事玩糞?”
“這不是傻嘛,哎,這寧大樹家?guī)讉€孩子咋回事啊這是?”
“哎呦喂,可惜了這衣服,多好的衣服,弄了滿身糞!”
就在幾個社員的圍觀下,陳美秋羞愧得滿臉通紅,她兩輩子加起來可沒這么狼狽過,渾身都是牛糞的臭味,關(guān)鍵那牛糞熱騰騰的還冒著氣,就這么沾了滿手滿臉。
她是個小姑娘,于是有羞恥心的,這群人憑什么圍著她這么說三道四?!
她捂著臉就要跑,誰愿意在這里掛著一身的牛糞被人圍觀啊?
誰知道就在這時,最愛拾糞的陳二狗大聲吆喝著:“你們別亂動,別亂動,這可都是好東西,不許動!我給你們挖下來!”
說著,拿著拾糞的鏟子就往陳美秋身上刮。
陳美秋被熏得不行了,眼睜睜地看著那拾糞的叉子過來自己衣服上叉糞,真是又氣又急又恨:“不要,不要,我要去洗澡!”
陳二狗不高興了:“哎呀,你這丫頭,這可是好糞,你不能這么浪費,洗澡?洗了這糞就沒了!”
旁邊的人聽了,也都勸:“是啊,這孩子別鬧騰,這是牛糞,這么大一坨,還是新鮮的,這是好東西,你別動,讓你二狗叔給你刮下來!”
陳美秋聽得更氣了,一把甩開了陳二狗的糞叉子:“不要,不許碰我?!?/p>
說完,抹了一下腿上的糞,恨恨地扔到一旁。
陳二狗看得都傻眼了:“這可是牛糞,牛糞,用了這個莊稼旺!”
他溜溜地跑過去把那坨糞給鏟起來了。
陳美秋拔腿就要往河那邊跑,誰知道卻被一個大嬸拽?。骸鞍パ窖?,我給你刮下來,這是公家的牛拉的糞,可是好東西,也是公家財產(chǎn),哪能這么浪費呢!”
陳美秋聽得一呆,眼淚都差點落下來,這都什么跟什么?。?/p>
偏偏旁邊的還跟著幫腔:“這孩子怎么這么不懂事,哎,公社里的牛糞,能這么浪費嗎?”
旁邊的寧建設和阿箬看到這一幕,都笑得不行了。
他們這一笑,陳東方幾個就聽到了,陳東方頓時來氣了,撿起一坨牛糞就往這邊扔:“我砸死你們,還敢笑我!”
陳東方這一扔,可算是氣壞了陳二狗。
陳美秋好歹是個小姑娘,陳二狗懶得說她,但現(xiàn)在這是個頑皮小子,陳二狗差點想給他一巴掌:“小子,浪費可恥,知道不!”
陳東方雖然平時厲害,可那是對小孩子,遇上陳二狗,他自己也是個小孩子,聽到陳二狗這一吼,也是嚇得一愣一愣的。
陳二狗大叉子一揮舞:“來,我給你們刮糞!”
說著,尚帶著牛糞的叉子就揮舞過來了。
陳東方看著,差點直接給吐了。
寧建設和阿箬捧著肚子笑得前俯后仰。
陳美秋好不容易擺脫了幾個要糞的,身上依然殘留著牛糞的痕跡,衣服也是臟兮兮的,自己一聞都帶著那種暖烘烘的臭味,此時看到阿箬笑,更是臉面通紅咬牙切齒。
她笑,她竟然這么笑自己?
一個野丫頭,憑什么這么笑自己?!
陳美秋瞇著眸子,突然有了想法,指著阿箬,大聲道:“她,她是壞人,是她故意讓我們踩上牛糞的!”
這個時候陳東方想起來了,也捂著自己的腳丫子說:“我的腳疼死了,這里面竟然有釘子,好好的怎么會有釘子,肯定是她故意放里面的!”
這話一出,陳二狗并幾個社員全都看過來,看著阿箬,他們終于意識到不對勁了。
阿箬意識到了什么,笑容散去,安靜地站在那里:“不是我?!?/p>
寧建設忙說:“是他們要打我們,我們趕緊跑,誰知道就聽到他們叫喚,我們回來看,才看到他們踩到狗屎了!自己不長眼踩到狗屎,憑什么賴我們?”
阿箬點頭:“我不知道牛糞哪里來的,我也不知道釘子哪里來的?!?/p>
陳二狗想想,也覺得奇怪了:“這里好好的怎么會有牛糞呢,還是這么大一坨?”
其它幾個社員想想也對:“咱們公社里一共就兩頭牛,都在北邊用著呢,這南邊地頭沒牛?!?/p>
這么一說,大家都狐疑地看著阿箬,一時甚至有人后退一步,那眼神是真怕了。
阿箬有些無奈地站在那里,小聲解釋說:“我真得不知道……”
寧建設道:“阿箬一直跟我在一起,剛才我們被他們幾個追著打,阿箬和我都嚇得要命,她怎么可能有功夫來變牛糞害人?再說了,變牛糞這是封建迷信,咱們不能信這個?!?/p>
這些話自然是他聽他三叔說的,現(xiàn)在這么一說,好像還挺順口。
眼看著幾個人好像真得信了,陳美秋急了,突然說:“你們可別信他胡說八道了,我看到了,我親眼看到阿箬變牛糞!”
這話一出,所有的人都瞪大眼睛看著她。
其實陳美秋也是一時著急說出來的,說出來后,她也知道這謊話不好圓,但既然說出來了,她就不能咽下去。
她只好硬著頭皮說:“就在剛剛,我看到阿箬一邊跑,手指頭那么一伸,牛糞就出來了!”
這實在是太邪門了,不要說在場幾個孩子,就是幾個大人,都聽得背后發(fā)涼,紛紛用地提防的眼睛看著阿箬,陳二狗甚至緊盯著阿箬的手指頭看。
陳紅陽也是疑惑,看向陳東方,他可是沒看到陳美秋說的啊。
陳東方更是懵,他抱著受傷的腳丫子,納悶地瞅著陳美秋。
陳美秋趕緊對他們兩個使了眼色。
兩個人多少明白了,有些心虛,不過對視一眼,還是含糊地點頭:“好像是有這回事……”
陳美秋見此,更加繪聲繪色地說起來,連阿箬怎么手指頭一伸,那牛糞怎么出來的都說得詳細。她到底是活過一輩子的人,見識比起這些小山村的人強多了,以至于說得像模像樣,聽得幾個人一愣一愣的。
這時候再看阿箬,那真是怕,大熱天的,脊梁骨嗖嗖地冷。
阿箬聽她說得這么真,如果不是說得自己,簡直是連自己都要信了。
她一時也有些迷茫了,她應該怎么辯解呢,她確實沒干這些事?。?/p>
寧建設聽得也頭疼,阿箬變出這些牛糞?
可她有這本事,還至于那么害怕地跟著他跑?
正納悶著,就聽到旁邊一個粗嗓子叫喚:“我一坨好好的牛糞,怎么轉(zhuǎn)眼就被你們糟蹋了?!”
書友評價
如沐春風的言情小說《福運嬌女:八零年代小甜妻》,讓情竇初開的我深深明白:愛上一個人,才能領(lǐng)略到思念的滋味、分離的愁苦和妒忌的煎熬,還有那無休止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