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都發(fā)黑了,人也沒請上來,你們家自己干的缺德事,自己心里沒點逼數(shù)嗎?咋好意思腆著個老臉來請靈?”
那事主是個瘦弱的老奶奶,聽了中年婦女的破口大罵,臉色也很不好看。
她吐了口口水:“呸,你兇什么。那糯米在俺們家好好的,今年剛收的谷子,咋的到了你這里就發(fā)黑、發(fā)臭了?你這黑心的婆娘!”
“我黑心?”中年婦女指著那地上的一攤子黑米道,“冤有頭,債有主,你們自己做了什么腌臜事自己知道!”
她說著,又回了屋里頭將剩余的一些香燭冥鏹都扔了出來:“拿上你的臟東西,快從我家滾?!?/p>
奶奶趁機(jī)拉了拉我,給我說:“這就是薛姨?!?/p>
那老奶奶蹲在地上揀那些東西,她一邊揀一邊喋喋不休地罵道:“我看你早晚跟你那短命的阿姨一樣!在床上被蛇活活咬死!”
她這話說了出來,我和奶奶都愣在了原地,我們下意識往旁邊退了退。
薛姨瞪了她一眼,又轉(zhuǎn)過頭看著我們。
等老奶奶走遠(yuǎn)了,她才冷冰冰地對著我們道:“你們也聽見了,我阿姨怎么死的不用我再說一遍了吧?你們白家的事,我們沒法子。”
奶奶趕忙拉住她,指著我手上的蛇戒:“薛神婆,這手鐲套指兒了?!?/p>
薛姨看了眼我手上的蛇戒,眉目一沉:“你就是那個白沁?”
不知道她是怎么認(rèn)出我的,但我連忙點了點頭。
薛姨冷笑一聲:“你知不知道自己生出來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
小時候,我偶爾跟著爸媽回村子,經(jīng)常聽人說什么群蛇朝拜、萬蛇來賀啥的,說我是蛇產(chǎn)子。
看我承認(rèn)了,薛姨又道:“你知道自己是個什么玩意兒,還來問我?”
“這黑紋玉鐲可是當(dāng)年你阿姨薛靈婆給的!”奶奶拉過我,將我藏到了她身后,看著薛姨道,“當(dāng)初我們和薛家,可是……”
“行了!”薛姨突然厲聲打斷了奶奶的話,“請靈也行,但你們不能進(jìn)門。有什么話,就在門口問?!?/p>
剛才那個奶奶好歹還是被趕出來的,我連個門都進(jìn)不去,想到這里,我心里更郁悶了。
但奶奶好像還挺高興的,她將帶來的那些大米啊、雞蛋啊都一一拿了出來,放在地上。
過程中,薛姨始終盯著我。
她清點了奶奶帶來的東西。
在開始之前,薛姨又特意進(jìn)屋,從燒得通紅的煤爐子里,夾了個燒得通紅的煤球出來。
她將白色的紙幣扔進(jìn)了炭火盆里,但是那紙幣像受潮似的,怎么也燒不起來。
薛姨的額頭傷逐漸爬滿了細(xì)汗,她忽然扭頭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眼案上燒著的香火,像是想明白了什么。
她用手里的桃木劍把地上兩個雞蛋破開。
奶奶從雞窩里掏出來的蛋里頭鉆出來兩條扭動的小蛇,還沾著蛋液,看起來黏黏糊糊的。
等出了蛋殼,那小蛇沒爬幾步就趴在地上不動了。
奶奶嚇得拉著我一直往后退,她看著薛姨不死心道:“當(dāng)初咱們……”
“這是它在警告我,它在警告我?!毖σ炭雌饋硪矝]好到哪里去,她擦著汗振振有詞,“我不想跟我阿姨一樣被蛇活活咬死,你們還是先回去吧。”
薛姨又看了我一眼:“你家里可能又出事了?!?/p>
“至于咱們兩家的事,還是等你們找到了那副蛇柩再說?!毖σ炭粗厣夏莾蓷l死了的蛇,又盯著奶奶帶來的另外幾個雞蛋說,“其他的也看看吧。”
奶奶一共帶了六個雞蛋,這會兒還剩四個。聽薛姨這么說,她趕忙上前把那些雞蛋都砸了,和剛才一樣,所有雞蛋里出來的都是蛇。
看得奶奶一連往后退了好幾步,她拉著我就想走。
“你不能走,她知道蛇柩在哪?!边t霄的聲音卻突然響了起來,他道,“當(dāng)年蛇紋玉鐲對他們薛家有救命之恩,現(xiàn)在也該輪到他們報恩了?!?/p>
我剛要開口,薛姨就呵斥我:“你還不不快走,你家里人還要不要了!”
她就是在刻意回避當(dāng)年的事,拉著門栓就要關(guān)上。
我卻突然感覺指尖一陣涼意,蛇戒在我手上脫了手,落在地上骨碌骨碌轉(zhuǎn)了兩圈。
遲霄隨著一陣青煙,落地化成了人形,他斥道:“你好大的膽子,連本尊都不放在眼里了嗎!”
薛姨要關(guān)上門的手頓住了,她兩只眼睛睜得大大的,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蛇尊,饒命,我不敢吶?!?/p>
薛姨見了遲霄,似乎是尊敬,又似乎是害怕,她跪在地上,整個人抖得跟篩子似的,頭也不敢抬。
書友評價
《尸蛇祭》是一部非常走心的網(wǎng)絡(luò)小說,作者化蛟文筆細(xì)膩,感情充沛,具有較強(qiáng)的現(xiàn)實意義,生活質(zhì)感飽滿,語言流暢風(fēng)趣。在此力薦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