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zhuǎn)身就跑,到門口就要開門出去。
越是著急,門越是拉不開,就在我要一腳踹向門上鋼化玻璃的時候,梅姐瞬間消失,我趕緊往四周看了看。
梅姐是真的不見了,我心里面略微的有些放松,在門上刷了一下卡。
滴的一聲,門鎖開了,但門剛剛打開,我驚叫一聲把門又關(guān)上了。
梅姐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了門外面,她現(xiàn)在身上的人皮已經(jīng)脫落了一大半,上半身都是血淋淋的,有些血管正在不斷的往外面飚血。
我緊緊的頂住了門,從玻璃還能看見她的輪廓,真的怕她忽然間就進(jìn)來了。
一滴溫?zé)岬臇|西滴落在了我的臉上。
抬頭往上面一看,頓時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梅姐像一個蜘蛛一樣倒立在天花板上面,那一滴血正是從她的下巴滴落的。
什么也顧不上了,抓起護(hù)士臺上面的文具筒,直接就砸了過去。
身體不斷的后退,梅姐只是歪了歪腦袋,就躲過了我砸過去的文具,接著陰陰一笑,快速的向我上方爬來。
潔白的天花板上面瞬間多了一溜血腳印。
我想開門出去,一只手從墻壁里面伸了出來,緊緊的抓住了我的肩膀。
轉(zhuǎn)頭一看,竟然是一只滿是鮮血的胳膊。
打了個寒顫,我瞬間清醒,看了看四周,我還在護(hù)士臺。
于菲正抓住我的肩膀搖晃;“李白,李白,你怎么了?”
我滿頭的汗水,用手一抹,長長出了口氣,這才意識到我是在做夢。
“你怎么了?昨天沒有休息好嗎?”
于菲看出了我的臉色不對勁兒,向我問道。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新來這兒,床不是很舒服,昨天就睡了一會兒?!?/p>
胡亂編造了一個理由,站起來說:“我去洗個臉去?!?/p>
冷水的刺/激,讓我瞬間清醒了過來,但是身體還是有些困乏。
一邊兒的于菲給我遞過來一條毛巾,“這是新的,你先用?!?/p>
道了聲謝,不客氣的拿了過來,胡亂的在臉上抹了兩把。
“不行你去給胡主任請個假,反正你剛來,這也沒有什么事兒?!?/p>
她對我建議道。
我搖搖頭,“剛來就請假,影響不好,還是算了,現(xiàn)在差不多中午了吧!再過幾個小時就下班了,我挺挺就過去了?!?/p>
于菲對我挺關(guān)心的,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說道:“要不下午我給你找一間空病房你睡會兒,等有事兒了我去叫你?!?/p>
正在猶豫,垃圾車的響聲傳來。
醫(yī)院里面的垃圾都屬于醫(yī)療廢品,是要統(tǒng)一收回,然后送到專門的地方銷毀的。
以前管的松,很多像輸液管一類的塑料就被醫(yī)院收垃圾的偷偷賣掉,然后這些輸液管會被小作坊加熱做成塑料顆粒,再買給一些小作坊做成一次性杯子。
所以一般的醫(yī)護(hù)人員出去吃飯,都不用一次性杯子,要么用紙杯,要么就自帶,或者用碗。
現(xiàn)在管理的嚴(yán)格了,每個城市好像都有政府成立的醫(yī)療垃圾回收銷毀廠,這現(xiàn)象少了很多。
科室里面收垃圾的是一個老大爺,身上穿著白色的防護(hù)服,不過上面還能看見一些洗不掉的污漬,特別是領(lǐng)子上面,還有一些洗不掉的血跡。
他臉上帶著一個口罩,佝僂著身體慢慢的推著垃圾車,車輪在地板上發(fā)出了一陣刺耳的聲音。
我看了他幾眼就把視線挪開,可余光中,我看見這大爺?shù)哪抗饴湓诹宋业纳砩?,不斷的打量?/p>
可當(dāng)我把頭回過去的時候,視線剛接觸在一起, 他的眼神就閃躲到了一邊兒,接著伸出帶著手套的手,把垃圾箱里面的垃圾倒進(jìn)了垃圾車?yán)锩妗?/p>
本來兩個垃圾桶,很快就能弄完,這老頭竟然磨磨唧唧把其中的一個垃圾袋子弄破了,廢棄玻璃掉落了一地,又拿起了笤帚掃了掃。
我有些好奇,這老頭看我做什么?他帶著口罩,眉眼我很是陌生,我們應(yīng)該是不認(rèn)識。
“行了,就這么決定了,我們科室空著很多病房呢!主任他們一般也不回去,要是他們找你,我就叫你,絕對安全?!?/p>
“那就謝謝你了?!?/p>
“光謝謝?。∫膊徽f晚上請吃個飯?!?/p>
“也行,就是不知道你晚上有沒有空?!蔽倚Φ?。
于菲白了我一眼,“我單身,當(dāng)然大把的空了?!?/p>
就在對話的時候,這老頭又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余光中我看見他皺了皺眉頭,接著又搖了搖頭,好像很是疑惑的樣子。
不過他眉毛上面有一個老人斑,我一下就記住了他。
等于菲走了以后,這老頭才慢吞吞的推著小車從我的身邊走過。
就在從我身邊兒走過的那一刻,我猛然間感覺到肚子一陣絞痛,鬼寄生竟然在這個時候又開始造/反了。
我立刻蹲在了地上,用手頂住了自己的肚子。
但是這一次疼痛來的太突然了,我根本就沒有防備,劇烈的疼痛讓我的腦袋發(fā)懵,甚至想發(fā)出叫聲都難。
張開了嘴巴,聲音一直在我的喉嚨里面盤旋,怎么使不出力氣叫出去。
垃圾車停了下來,老頭慢慢的蹲在了我的面前,我看見他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這才叫道:“快來人?。∮腥藭灥沽?。”
就在他話音剛落,我眼前一黑,直接就暈了過去。
我的感官漸漸的恢復(fù)了,能明顯的感覺到血液再往腦袋上面涌,肚子里面的疼痛消失了,但是后背一陣發(fā)熱,軟綿綿的,使不出一絲的力氣出來。
勉強(qiáng)的睜開了眼睛,看見了科室里面的人圍在周圍,一個個的臉上都帶著緊張。
“怎么樣?你這是怎么了?”胡醫(yī)生邊兒拍著我的臉邊急切的問道。
我搖搖頭,虛弱的說:“可能是沒有休息好,早上沒有吃飯,有點(diǎn)低血糖?!?/p>
肚子里面的鬼寄生我肯定是不能說的,只能編造這一個符合常理的理由。
“那你早說啊!于菲,快去開一瓶葡/萄糖給他灌下去?!?/p>
一瓶葡/萄糖灌進(jìn)了肚子里面,我慢慢的緩了過來,“我沒事兒,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你們趕緊去工作吧!”
我勉強(qiáng)的笑了笑安慰周圍的人。
胡醫(yī)生嘆了口氣,“也好,于菲,你留下照顧李白,其他人趕緊回到工作崗位?!?/p>
很快,房間里面就剩下了我們兩個。
于菲看了看我,懷疑的說道:“人都走了,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裝的?”
苦笑了一下:“大姐,我是真的暈倒了!”
“好吧,我知道你是真的,要是你能裝暈倒昏迷裝的這么真實(shí),還不如去演戲,還干什么護(hù)士?!?/p>
“行了,你扶我起來,我感覺背后有點(diǎn)熱,誰給我后背上貼了暖寶寶嗎?”
于菲趕緊上前扶我起身。
剛剛起身,于菲的臉上就露出驚愕的表情。
“怎么了?”
“你……你衣服后背怎么有兩個火燒的洞??!”
我一楞,趕緊脫/衣服,護(hù)/士服被我脫了下來,上面果然有兩個長方形的洞,在洞的邊緣還可以看見火燒過的痕跡。
這……
猛然間我想到了昨天晚上在我腦袋上面的燃燒的血符。
難道我的背后也被人貼了血符?一定是了,只所以我的肚子疼,就是因?yàn)橛腥私o我貼了血符。
然后血符燃燒,所以我的衣服上面被貼符的地方才會出現(xiàn)兩個燒出來的洞。
現(xiàn)在只有一種可能了,就是收垃圾的老頭了,只有他有這個機(jī)會和時間。
我后背的血符是他貼的,那昨天晚上的大白臉也是就是他了。
醫(yī)院所有的血符都因該是他的杰作。
想到這里,我心中一陣?yán)湫?,這下一漏出馬腳出來了,只要找到了你,這醫(yī)院所有的不合理就迎刃而解。
想想昨天大白臉把我嚇的魂不附體,還有血符讓我的肚子里面的鬼寄生造/反,這一切的折/磨都是這個收垃圾的老頭搞的鬼。
我心中禁怒火中燒,等老子找到你,絕對不讓你好過。
“可能是誰丟的煙頭燒的吧!”
我看著于菲一臉的詫異,就給個蹩腳的說法。
于菲摸了摸我的皮膚,“里面都燒穿了,這身衣服廢了,這么大的洞補(bǔ)都沒有辦補(bǔ),一會兒你再去后勤領(lǐng)一套衣服去?!?/p>
說完她嘟囔著:“醫(yī)院有人抽煙嗎?還把煙頭丟在地上了?難道是剛才打掃衛(wèi)生的老大爺?”
于菲的眉頭漸漸的皺起:“不對啊!醫(yī)院打掃衛(wèi)生的都是阿姨,今天怎么換成大爺了?也難怪,肯定是第一天來,在病區(qū)抽煙了,回頭我要給后勤的人說說,這不都胡鬧嗎?”
“還是我去說吧!正好這衣服能拿著當(dāng)證據(jù)?!蔽覐拇采献似饋淼?。
于菲點(diǎn)點(diǎn)頭:“也是,有證據(jù)在手里面,不怕他們不承認(rèn)?!?/p>
剛和于菲走出了樓,就看見一個阿姨正在清理外面的垃圾桶,于菲疑惑的看了看,然后拉住我上前。
“阿姨,你不是一直在我們科室打掃嗎?今天怎么換成了一個大爺了?”
保潔阿姨回頭一看于菲,“是小于?。∧阏f什么呢!今天也是我去你們科室打掃的??!八點(diǎn)多的時候我進(jìn)去九點(diǎn)才出來?!?/p>
于菲回頭看了看我,我也看了看她,兩個人面面相覷。
“再說了,小于,咱們醫(yī)院做保潔的都是我這個歲數(shù)的阿姨,那有什么男的,你是不是看錯了!”
一個人看錯還有可能,但是我和于菲兩個人都看錯了,這絕對不可能。
我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阿姨,保潔里面一個男的都沒有嗎?您是不是記錯了,或者來了新人呢?”
經(jīng)過我這么一說,阿姨努力的想了想,這才又說道:“有新人的話,我們早上開早會我肯定能見到,不過……幾個月前好像是有一個劉老頭,好像是主管的親戚,在這兒干了一段時間,后來有病就不干了。你們問這個干什么?”
我和于菲對視了一眼,然后打個哈哈。
“沒事兒,就問問,阿姨您忙您的。”
等阿姨推著垃圾車走了以后,于菲對我說道:“有沒有邪門兒的感覺?”
我點(diǎn)點(diǎn)頭,“是有些邪門兒,你說會不會是劉老頭又來上班了?”
“嗨,去后勤問問不就知道了,正好你換換衣服?!?/p>
我一想也是,跟著于菲就奔去了后勤。
后勤主管是一個胖阿姨,燙著一頭的卷發(fā),于菲上前就問了老劉的情況,可主管阿姨一臉的落寞。
“老劉兩個月前就因?yàn)樾呐K病死了,你們怎么忽然問起他來了?!?/p>
我心頭松了一下,那就應(yīng)該不是老劉了,那在科室里面打掃衛(wèi)生的老人會是誰?
我掃了一眼墻壁上面的值班人員排表,都是帶著照片和姓名的。
就在我看到第二排的時候,心立刻就被揪了起來,照片上的老人穿著白色的保潔服,領(lǐng)子上面赫然有一片洗不掉的血跡。
我趕緊看向他的眉毛,果然眉毛部位赫然一個老人斑。
看著這一張笑盈盈的照片,我如墜冰庫,一個激靈以后,脖子后面立刻一陣發(fā)麻。
書友評價
第一次接觸作者馬魚龍的小說,沒想到《驅(qū)邪筆記》構(gòu)思的如此巧妙,故事情節(jié)超凡脫俗,別具一格,足可以看出馬魚龍超群的文學(xué)功底和駕馭小說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