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寧雪正盯著花盆看,并未注意到南寧的異樣,剛瞧見須臾花的一點模樣,還沒來得及仔細看,就覺得肩頭一沉,皺了一下眉,抬手想要掃開重物,向后努了一下身子,重物便落到了懷中,他低頭一看,竟是南寧。
“秦、秦姑娘?”他疑惑的搖了搖面朝下的南寧,見她沒有回應,有種不祥的預感,猛然將南寧扶起來,只見她早已失去意識,面色灰白,氣息淺薄。
沈言也看出不對勁,趕忙讓小侍收拾了房間,讓南宮寧雪抱著南寧進去,書繪音淡淡瞥了一眼南宮寧雪懷中的南寧,向洛瑾香取走了須臾花與夜凝花,并未將花盆帶走,只是將花朵剪下,裝在了一個錦袋中,又謹慎的放在懷中,并未多言,施施然走進南寧的那間屋子,留下還沒反應過來的眾人。
“唉,這到底是鬧得哪一出?。俊毕校恢钦l淡淡說了一句。
“諸位,今年的才情會算是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若是諸位并無急事,便請參加接下來的……”洛家主看著席間的眾人,開口道。
洛瑾香早已到了屏風后,望著書繪音消失的身影,勾起一邊唇角。
“怎么樣?秦姑娘無礙吧?”沈言站在床旁,問著正在診脈的南宮寧雪。
“在下也說不清楚,怕是很早之前的心脈舊疾,應該有兩三年沒有發(fā)作過,只是……”他頓了頓,看向南寧的脖頸,“秦姑娘,冒犯了?!闭f著手便探向南寧。
沈言似乎覺察到他想要干什么,扭過頭去,只看見一道藍影飄過。
“啪!”還沒等到南宮寧雪碰到南寧,手就被狠狠地打到一邊,再看,竟是書繪音的玉笛。
“閣下……”南宮寧雪還沒來得及說完,只見書繪音只是拿著玉笛在南寧面前閃了幾下,一顆奇怪的藥丸就被她吞下,期間不過短短數(shù)秒,而且,書繪音并沒有用肢體接觸她,只是用玉笛輕碰了幾下。
“唔……”南寧皺著眉頭哼了一聲,只是一直緊閉著眼,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沈言也盯著書繪音看,心中有些奇怪他的做法,好似早就知道南寧會暈倒,就連藥也準備好了。
“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動她?!睍L音看向南宮寧雪,猛然開口。
南宮寧雪一頓,也隱住了情緒,“閣下在說些什么,在下與閣下不曾相識?!?/p>
書繪音不再言語,緩緩看向昏迷的南寧,走近,扯出南寧袖中的手,手緊緊攥著依稀可以看見一些紅色的液體,他沉了一下眸,使勁掰開她的手,手中的銀色鈴鐺早就變成了血紅色,手心被鈴鐺的利處割得道道血痕。
他用掌風一帶,手心里的鈴鐺就飛了出去,落到沈言懷中。沈言一驚,趕忙掏出來,卻見是早已被自己丟棄的信物,還被染上了赤色的鮮血,帶著濃濃的血腥味,他心中亦是復雜,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將鈴鐺用帕子裹住放到衣襟里。
南宮寧雪見南寧手中傷痕,便尋來小侍要了一些草藥和布條。書繪音聽見他吩咐,伸出的手一頓,又縮回袖中。起身,出去。只留下走神想著夏曼的沈言和處理草藥的南宮寧雪。
“二哥,我要那個!”
“好了,阿椏,那個不可以要的,小心阿母又罵你,乖乖去找卿塵玩吧?!?/p>
“哼!”
是誰在說話?南寧試著睜了睜眼,就聽到這樣一段對話,那聲音好熟悉,卿塵?
再睜看眼,卻是才情會會場,布置什么的,好像變了變,還有書繪音呢?沈言?南宮寧雪呢?
“你好……”南寧揚起微笑向正在向前來的男子說話,只見那人卻像看不見自己似的,徑直走了過去??床灰娮约??南寧頓了頓,應該是陷入夢魘了吧??嘈σ幌拢闹芡?,尋找破解夢魘的辦法。
周圍的人行走愈來愈快,天色不過幾瞬就黑了下來,南寧發(fā)著愣,只聽到臺上一個女子質(zhì)問的聲音。轉(zhuǎn)過身去,等看清那女子的模樣,竟是被震了幾下,傾國傾城也不過如此罷了。
她一身男子打扮,墨發(fā)散在肩頭,額間一朵藍花,懷中抱著一盆花,臉色微慍,瞪著臺上的男子。
那男子不急不慢的說:“這是才情會的規(guī)矩,花項勝的花必須留下?!?/p>
女子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平靜的說:“那好,我用另一樣東西來換,總可以了吧?!?/p>
“何物?”
女子要來了紙筆,刷刷落筆,扯起宣紙輕輕一吹,遞給男子,“這酒名為竹酒,是我家族秘方,用來換須臾花總夠本了吧!”
男子看了幾眼方子,又拿到后面給專門的釀酒師傅看,過了半晌才出來,笑著對女子說:“姑娘確實可以了,以物換物?!?/p>
女子聽了他的話,二話不說,抱起桌上的須臾花就走,腳踩在船沿上,輕輕一蹬,行在水面,漸漸消失不見。
南寧抬頭看向男子,只見他笑著與諸位賓客談笑,不經(jīng)意的,嘴角勾起的弧度泄露了他的情緒,她皺了皺眉,忽然一陣颶風襲來,她只好用廣袖遮面,不經(jīng)意掃到一個男人,竟和沈言有幾分相像。
再睜開眼時,卻是換了個地方,稍微抬眼就能看到萬家燈火,南寧心里咯噔一下,顫巍巍的往下看去,腳下一軟,順勢歪坐在瓦片上,她所在的地方,正是某一處的屋頂上,還挨著屋檐,還好她是往后歪去,否則怕是要在此處摔死了吧。
正想著下去,就聽到一陣吵鬧聲,定睛向下看去,黑漆漆的巷中幾個人扭扯在一起,哦,不對,是十幾個人在欺負一個人。
“砰!”忽然一個物件從其中一人懷中飛出,砸碎在地上,藍色的花朵散著瑩瑩的光,就著那光,南寧看清了那人的模樣,原是那位姑娘。
卻見她眼中戾氣盡顯,著實要發(fā)怒,忽而一團白毛從袖中躥出,一陣強光從那白毛身上發(fā)出,閃得人張不開眼,南寧強撐著眼將那白毛的樣子收入眼中,是一只雪狐,琥珀色的眼瞳,額間一點藍。不過瞬時,巷子又恢復了黑暗,只有那十幾人在奇怪的嘀咕,其中一人閃了身形,將地上的須臾花捧起,嘴里念了幾句,花盆便恢復原樣。
“回去交差?!蹦侨税党烈宦暎г谝股?,隨后幾人也趕緊跟上。
南寧捏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便理出了頭緒,這應當是某人的記憶,正是沈言說的那次才情會中的事,還有那奪取須臾花的人,應當是四大家的人。不過,最主要的是,這是誰的記憶?又或是,這片湖的記憶?
閉上眼睛,想要尋找一些蛛絲馬跡,只聽到一些隱隱約約的話語。
“阿椏!下次不可以亂跑了,我和二哥都很擔心你。”
“知道了,啰嗦歌映?!?/p>
“你,唉,現(xiàn)在就這么不講理,成了親之后該怎么辦???”
“算了,歌映你還是取消婚約好了,不然,總有一天你會被這丫頭逼瘋的?!?/p>
“嗯,確實是?!?/p>
“哎呀!二哥!真討厭啦!”
“哈哈哈……”
那笑聲讓南寧一陣恍惚,身上打了個激靈,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左腳往前一探,卻是虛忽一踩,身體前傾,從屋檐栽了下去。彼時,一雙眼睛在不遠處靜靜地觀望,若是仔細一點,便可看見她剛才射出去一顆石子,正搖搖晃晃的從那屋檐滾下,發(fā)出微小的聲音。
“噥,阿椏,該醒了吧?!辈恢钦l,低喃一聲。
書友評價
小說《公子請上鉤》害人不淺,作者官秋月筆下的人物秦南寧宮雪躍然紙上,如印腦海,他們的曲折讓我如坐針氈,他們的甜蜜讓我載歌載舞。雖知《公子請上鉤》有毒,但我情愿為之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