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
當(dāng)鄭伯和劉瑜率領(lǐng)數(shù)百鐵騎來到趙家門口,正要破門而入之際,趙家大門卻突然打開了。
一男一女從里面走了出來。
少女的雙眼蒙著幾層布條,上面濺著零星的血滴,俏臉煞白,嬌軀仍在隱隱發(fā)抖,楚楚可憐。
男子身上的衣衫破爛不堪,盡數(shù)被鮮血染紅,左手拎著一柄血跡斑斑的長刀,右手扶著女子,緩緩走出趙家門口。
眾人的目光下意識的越過這對兒男女,落在了趙家院落里。
那是一副令人毛骨悚然,終生難忘的景象。
院落里橫七豎八的散落著一地死尸,猩紅的血液,仍在石縫中靜靜流淌,有人身體被劈成兩半,有的人頭顱碎裂,有的人身首異處,殘肢斷臂仍在無意識的抽搐著。
死氣彌漫,血?dú)鉀_天!
這簡直是一處慘烈陰森的無間地獄!
數(shù)百鐵騎,鴉雀無聲!
此時的蘇子墨,讓眾人感覺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蘇小凝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一把扯下眼前的布條,忍不住回頭向趙家大院看去。
蘇子墨伸開手掌,擋住了她的目光,柔聲道:“別看,回家歇歇,忘了今天的事?!?/p>
“鄭伯,劉叔,送小凝回府?!?/p>
蘇子墨的語氣聽上去很平靜,但不知為何,在場眾人卻覺得心里發(fā)慌。
鄭伯點(diǎn)頭示意,劉瑜連忙上前將蘇小凝扶上馬,親自護(hù)送著向蘇府走去。
目送著劉瑜等人離去,蘇子墨才緩步離開,腳步有些沉重,身后留下一串血色腳印,觸目驚心。
“二公子,你……”
蘇子墨背對眾人擺了擺手,說道:“別跟著我。”
數(shù)百鐵騎一動不動,沒有人質(zhì)疑或反對。
直到蘇子墨的身影消失在長街盡頭,眾人才長舒一口氣。
面對這個看似文弱的蘇家二公子,這些經(jīng)歷過鐵血?dú)⒎サ膽?zhàn)士,竟有種被壓得喘不過氣的感覺。
鄭先生神色復(fù)雜,嘆息一聲:“我們守著一些秘密絕口不提,咱們的二公子,怕也有許多秘密啊?!?/p>
……
蘇子墨回到自己的府邸,關(guān)上門的一刻,臉上才流露出深深的疲憊。
蝶月依舊坐在青石上,神色冷漠,看都不看蘇子墨一眼。
但木桶中已經(jīng)裝滿了漆黑的藥液,散發(fā)著淡淡的藥香。
蘇子墨隨手扔掉奔雷刀,拖著沉重的身體,爬進(jìn)木桶里,感受著藥液帶來的寒冷,心里卻暖洋洋的。
不知不覺中,蘇子墨睡了過去。
半年來的修煉,淬體經(jīng)的呼吸之法已經(jīng)成為習(xí)慣,即便是在睡夢中,蘇子墨依然在修煉,吸收藥液中的精華,淬煉皮肉。
這一次搏殺,讓蘇子墨真正觸碰到血肉化石的門檻。
僅僅睡了三個時辰,蘇子墨就醒了,之前的疲憊一掃而空,體內(nèi)又充滿力量。
蘇子墨心中一動,去摸今日受傷的位置,卻沒有摸到任何傷痕,只有光滑如玉的皮膚!
“好強(qiáng)大的愈合能力!”蘇子墨暗暗心驚。
同時,蘇子墨靈光一閃,暗中運(yùn)轉(zhuǎn)血肉化石的心法。
蘇子墨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肌肉瞬繃緊,每一寸血肉都擠在一起,毫無縫隙,如巖石般堅(jiān)硬。
“這也算因禍得福了?!?/p>
蘇子墨暗忖道:“若是沒有這種外傷的刺激,在短時間內(nèi),怕是很難體會到血肉化石的奧義?!?/p>
蘇子墨起身,對蝶月說道:“我出去一趟。”
蝶月恍若未聞,似乎在閉目養(yǎng)神。
蘇子墨走出修行場,回屋換了件青衫,直奔蘇府行去。
今日之事,蘇子墨心中是憋了一股氣的,并非針對趙、李兩家的人,而是對蘇家中人,對大哥蘇鴻。
此時夜色正濃,長街上空無一人,蘇子墨施展犁天步,發(fā)足狂奔,片刻之后便來到了蘇府。
蘇府大門沒有關(guān)緊,反而敞開著。
蘇子墨沉吟少許,向鄭伯的住處行去。
小院不大,正中間擺著一個圓形石桌,鄭伯就坐在那,似乎已經(jīng)等了很久。
“二公子,你還是來了?!编嵅行└锌?。
蘇子墨坐在石桌旁,看著鄭伯的雙眼,沉聲道:“既然知曉我的來意,鄭伯還要隱瞞?”
鄭伯苦笑,搖了搖頭。
“從小到大,大哥不許我們學(xué)武,將我們送到外面讀書,也不許我們插手家族的生意……太多太多的事情,大哥都在有意無意的讓我和小凝遠(yuǎn)離蘇家,小凝心思單純,還感受不到,但我早已察覺。”
蘇子墨輕聲道:“如果小凝早就練武,今日或許就不會有事。我看得出,今天跟著鄭伯身后的那些人,全部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后天高手,既然家族有這樣一股力量,為何不早些顯露出來?大哥究竟在做什么生意,僅僅是販馬么?他又為何去燕國做生意,不在大齊國?”
鄭伯神色為難,欲言又止。
兩人相對沉默,氣氛變得極為壓抑。
蘇子墨語出驚人,突然說道:“我的爹娘,是被人害死的吧?”
鄭伯神色一變,瞬間又恢復(fù)如常。
“鄭伯,子墨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文弱書生,相信你也看得到,蘇家究竟在怕什么?蘇家的敵人是誰,告訴我!”
蘇子墨握著鄭伯的手臂,目光中散發(fā)著森冷的光芒。
鄭伯長嘆一聲:“二公子,不是我不想說。而是說出來,對你毫無益處。你確實(shí)跟以前不一樣,變得強(qiáng)大了,甚至可以殺掉許多先天高手,但……”
停頓少許,鄭伯搖頭道:“但那畢竟只是凡人的力量?!?/p>
熟悉的話語,似曾相識。
鄭伯的話外之意,蘇子墨聽懂了。
只是他沒想到,原來早在許多年前,蘇家的敵人就是傳說中的修真者。
而蘇子墨自己,陰差陽錯也得罪了金丹真人,這一切仿佛就是宿命。
“蘇家的敵人是什么境界?練氣士?筑基修士,還是金丹真人?”蘇子墨淡淡的問道。
早就聽蝶月說過,修行之中,凝氣境的凡人被稱作練氣士,分為十層,第十層便是大圓滿,筑基境方可成為修士,金丹境才配‘真人’的稱號。
“你……”
鄭伯明顯沒料到,蘇子墨竟然知曉這些修行術(shù)語,一臉驚訝。
半響之后,鄭伯道:“筑基修士和金丹真人離咱們太遙遠(yuǎn)了,便是練氣士,也絕非普通凡人所能抵擋?!?/p>
“你現(xiàn)在雖然能殺掉先天高手,但面對練氣士,即便是一層練氣士,也足以殺掉你了?!?/p>
蘇子墨微微皺眉。
對于鄭伯的說法,蘇子墨自然是不信的。
按照蝶月所言,修妖也是修道的一種,絕對不會弱于仙佛魔這三門。
他如今已經(jīng)練成大荒十二妖典的淬體篇,難道連個一層練氣士都拿不下?
更何況,半年來的兩次廝殺,讓蘇子墨信心大增。
“鄭伯,你的意思是說,若是我掌握了擊殺練氣士的力量,你就會告訴我一切,不再隱瞞?”蘇子墨又問。
“這……”鄭伯猶豫著說道:“二公子,你沒有靈根,一生只能是凡人,終究無法與仙人抗衡?!?/p>
蘇子墨冷笑一聲,想起蝶月說過的一句話,順口說出來:“練氣士算什么狗屁仙人,就算金丹真人也不敢妄稱仙!”
當(dāng)初蝶月說出這句話時,蘇子墨被那種目空一切,藐視天地的霸氣震得半響無語。
如今的鄭伯,也是一樣的神情,微微張口,滿臉震驚。
“這件事,還是等大公子回來再說吧?!编嵅K于松口。
“好,等大哥回來,我去問他?!?/p>
蘇子墨不做停留,轉(zhuǎn)身離開。
書友評價
太喜歡《無上妖皇》中的主角蘇子墨蝶月了,簡直就是著魔了,作者雪滿弓刀筆下的人物活靈活現(xiàn),讓讀者很輕易的便投入了感情,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