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三日很快就到了,這日,云傾起早穿上了新做的衣裳,淡紫色的廣袖流仙長裙,顯得整個人清新淡雅,不可方物。
她坐在銅鏡前,藿兒將一支玉釵插在她的發(fā)間,手指輕沾取一點胭脂點在嘴唇上,細細涂抹,只見鏡中人眉眼含笑,發(fā)間流蘇輕輕搖晃,襯得容色更為嬌美。
藿兒有些看得呆了,她的小姐怎么這么美,她真是覺得景公子與自家小姐真真是極為相配的。
“小姐,你可真美,要是景公子看了定會心生歡喜的,”藿兒一臉驚嘆。
云傾不好意思的咬了下嘴唇,假意嗔罵:“就你話多,前廳的小姐親客們都來了么?”
藿兒老實回答:“都來了,前廳的親客小姐們可都差不多來了呢。”
云傾點了點頭,起身,“那隨我過去吧,不要賓客們等急了?!?/p>
這邊前廳,管家和嬤嬤正在幫著招呼客人,云傾過生辰邀請的都是一些親閨女眷,沒有大請,只邀了一些平日里來往的貴女們,云傾見過賓客,各自熱鬧一陣,又同閨中的幾個手帕交說了會子話,等賓客都散去,管家來告訴云傾,讓她到書房去見蘇父。
云傾來到書房時,蘇穆正在聚精會神地寫字,心無旁騖,云傾不敢打擾,只得站在旁邊等著。
蘇穆眉間帶著文人沒有的英氣,臉也生的十分俊朗,今年也不過四十歲出頭,鬢角卻有了幾縷白發(fā),蘇母早在生產(chǎn)之時就已因為難產(chǎn)去了,這十幾年也未曾續(xù)妻納妾,在這男尊女卑京,蘇穆都也是少見了,據(jù)說也是因為他與故去的蘇母感情極好,在她死后也不愿再娶,這十幾年以來,蘇穆獨自拉扯著云傾長大,對她視若珍寶,不曾打過她一回,責罵過她一句,在云傾眼里,蘇穆是這世上最好的慈父。
過了半晌,蘇穆放下筆,嘴角輕動,帶著笑意,“何時來的?怎的不叫爹爹?”
云傾笑瞇瞇道:“見爹爹在練字,女兒不好打擾?!?/p>
蘇穆一雙眼睛落在云傾身上,心中有些感嘆,不知不覺,他的這個女兒竟出落得亭亭玉立,越長越美了,像極了她故去的母親。
“傾兒……”蘇穆一頓,像是在思考些什么,“你已經(jīng)十八了啊,是個大姑娘了,再也不像小時候那般,是個整日哭著鼻子想找爹爹的小孩子,若是尋常人家的女子,十八歲也已經(jīng)嫁人了,爹爹這些年沒想起來往這方面考慮,倒是我耽擱了?!?/p>
蘇穆語氣和藹,眼神慢慢飄向遠方,仿佛在回憶著什么。
云傾一怔,心里有些疑惑和不安,倒也沒說話,于是靜靜地等著蘇穆的下文。
蘇穆目光一轉(zhuǎn),回到云傾身上,他開口:“女子便可嫁人,是為父考慮不周,眼下也是時候要給你找夫婿了。”
此言一出,讓云傾面上白了一茬,短促地呼了一口涼氣,她像木樁似地站在原地。
“爹爹什么會突然提出來給自己找夫婿?他難道是知道了些什么嗎……這究竟是巧合還是爹爹他早就已經(jīng)決定好的?”
云傾在心里將這些想法迅速勻了一遍,也沒得出答案,于是便開口詢問。
“爹爹……為何突然想起來給女兒擇夫婿了?是已經(jīng)有了相中的人選了嗎?”袖口下的手指因為緊張變得發(fā)白。
蘇穆見她的神情變現(xiàn),募地目光變得有些暗沉,但面上笑容不改,他輕聲開口。
“暫時還未有相中的人選,只是看你年紀也是到了,生了這個想法,為父這些年未曾往這方面想,怕太晚了倒是不好了?!?/p>
云傾心里松了一口氣,面上的緊張少了些,她笑道:“女兒多謝爹爹記掛著,只是還不想這么快離開爹爹,想陪在爹爹身邊多待幾年。”
蘇穆知道她這是在想找個借口搪塞過去,倒也不點破,只是笑了笑:“女兒大了總歸是要嫁人的,總歸是大事,倒也也不急在這一時?!?/p>
蘇穆又將話鋒一轉(zhuǎn):“你……難不成有了心儀之人?”
云傾被問得臉上一楞,有些不自然低下頭道:“女兒……暫時還未有嫁人的想法,并無心儀之人。”
蘇穆將她這些表現(xiàn)看在眼里,心中了然,無可奈何的笑了笑說,“下去吧,我還要再練練字?!?/p>
云傾行了禮然后出了書房,直到云傾關(guān)上房門后,他臉上的笑容才慢慢消失不見,蘇穆看向門口,面色嚴肅,目光變得悠長又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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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驚華一夢愛離別》作為年輕人喜愛的一部網(wǎng)絡(luò)作品,作者木兮行文矯健有力,文采斐然,人物刻畫栩栩如生,躍然紙上,別開一番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