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個西瓜被扔到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媽的,老子吃你個西瓜你還敢要錢?瞎了你的狗眼?!被ū勰姓驹谖颐媲埃荒樞U橫的說道。
我手里握著西瓜刀,真想跟他同歸于盡。
可是我不敢,我家里還有老婆孩子,我連拔刀相向的資格都沒有。
“馬哥,您消消氣,消消氣,是我不懂事?!?/p>
我松開西瓜刀,抬手在我臉頰上抽了一下。
手掌心里全是汗,抽在臉上濕噠噠的,感覺很怪。
周圍看熱鬧的人們見我慫了,哄堂大笑。
“怎么著?”花臂男冷笑一聲,又踏前一步,“看劉華強(qiáng)買西瓜看多了吧,你剛才握著刀是不是想給我來一下?!?/p>
“哪有哪有?!蔽野崔嘧⌒睦锏呐?,小心翼翼陪著笑臉解釋道,“我哪有那膽子,剛才是我不對,馬哥你吃我?guī)讉€破西瓜是我家祖墳冒青煙,我該謝你才對?!?/p>
話剛說完,后腰處傳來一陣劇痛。一股力傳來,我一個踉蹌,半跪在花臂男面前。
“跟我哥說話還站著?”花臂男的小弟一邊說,一邊抬腳又踹在我的肩膀上。
我被踹倒在地上,一個狗啃屎,臉扎在市場的一灘臭水里。
“哈哈哈,老墨真特么活該?!?/p>
“華哥吃幾塊西瓜他還敢要錢,真是不要命了?!?/p>
“老墨就那樣,小小氣氣的,這回撞鋼板上了吧?!?/p>
市場里其他人并沒有同情我,而是冷嘲熱諷,或是和花臂男套著近乎給他遞煙。
一只腳踩在我頭上,用力的擰了擰,我的臉扎在泥坑里,嘴邊有半截爛白菜。
“老墨,看你養(yǎng)活老婆孩子不容易我不跟你一般計較?!?/p>
“謝......”
我剛張嘴,一股腐臭的水灌進(jìn)嘴里。
“你說什么?我沒聽到。你是不是吃屎了,還舍不得咽下去在嘴里品味兒?!被ū勰泄笮?。
“謝......謝......華......哥......”我艱難的說出四個字,滿嘴泥水。
“媽的,再跟老子要錢你就連夜?jié)L出市場?!被ū勰邪盐业念^踩在泥坑你惡狠狠的說道,“聽見沒有?”
“聽見了。”
他松開腳,我剛要抬頭,花臂男的腳再次用力踩下來。
“吃你幾個爛西瓜這么費勁兒?!被ū勰欣渎曊f道,“手機(jī)還他媽有密碼,人臉識別要是打不開的話我保證你這輩子再也打不開你這破手機(jī)。”
花臂男松開腳,我沒敢在第一時間抬頭,蜷縮在臭水坑旁,隨時準(zhǔn)備再挨一頓打。
“抬頭!”
我狼狽的抬起頭,第一次人臉識別失敗。
在花臂男身邊小弟的威脅下,我慌張的用衣袖擦擦臉上的淤泥。
人臉識別通過。
他們要把我的錢都轉(zhuǎn)走......我知道,但我無力反抗。
這已經(jīng)是明搶了,可周圍的人只是在看熱鬧,沒人在意。
“這么點錢,媽的,白費力氣。”一名小弟罵道。
“賣西瓜的能掙幾個錢?!?/p>
他們在嬉笑著,我有些茫然,很快后腦傳來一股巨力,一顆西瓜砸在后腦勺上。
我眼前一黑,支撐著沒暈死過去。
他們還是走了,我抬起頭,像是隔壁賣魚的攤兒要死的魚一樣大口的喘著氣。
“老墨,可夠慘的,下次長記性了?”一人笑嘻嘻的看著狼狽不堪的我問道。
“呸......”我把嘴里的污泥吐出去。
“小墨,漱漱口。”
一個水瓶子出現(xiàn)在我面前。瓶子里的水是自來水,我知道他舍不得買一塊一瓶的娃哈哈。
“謝謝五叔?!蔽液恼f道,隨后接過水瓶子漱口。
我是市場買西瓜的小商販,從來不缺斤短兩,做生意憑良心。
但市場的安保人員換了一批新人,他們來之后整個市場雞飛狗跳。
像我這種老實人原本沒注意到,平時市場管理費要多少給多少,我從來不拖欠。
他們難道還能找我麻煩么?
我這種老實人想象不到他們的惡毒,估計周圍攤販并沒有都給他們多塞錢,最后我被當(dāng)做一只雞,當(dāng)著眾人的面打了一頓嚇唬一下這群猴子。
手機(jī)里的錢被轉(zhuǎn)走了,當(dāng)做他們的“治安”費。
我看著眼前一個裝零錢的盒子發(fā)呆。
盒子里都是毛票,合在一起也就一百二三十塊錢,甚至連上個世紀(jì)的一分錢硬幣都有很多。
這些錢花臂男他們根本看不上。
我捧著盒子發(fā)呆。
只有這些錢了,那我這個月的房貸怎么辦?
“小墨,你沒事吧,我替你看一會,你歇歇?!蔽迨逭f道。
“五叔,謝謝,我沒事?!?/p>
五叔是市場附近的一個流浪漢,大家都說他神神叨叨的,平時我吃東西會分給他一口。
我們都是可憐人。
“睡一會,你被打了頭,多歇歇。”五叔抬手敲了敲我的頭。
我的確有點暈,便躺在躺椅上抱著零錢盒子沉沉睡去。
......
書友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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