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縷陽光從窗戶中射入,照在南軒昏迷的臉上,此時,正有一位須發(fā)花白,但是精神矍鑠的老者,正捏在南軒的脈門之上,閉著眼睛仔細感應(yīng)南軒的脈象。
只見那位老者身著一件平常寬松的練功服,腳踩一雙布鞋,遍布皺紋的臉上,神態(tài)十分平靜,讓看到的人,都能感覺到打心底里傳出的安寧,不由的產(chǎn)生出一種哪怕天崩地裂,在這位老人身邊都會安然無恙的感覺。
旁邊立著一身著紫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正是連夜趕來的南淵,只見他此時正滿臉焦急的等待著那老者的診斷結(jié)果,完全沒有了平時的淵渟岳峙。雖然他也知道,這個時候最好不要打擾,讓老人檢查最重要。
但最后忍不住的說道:“爹,小軒怎么樣了?”原來,那位老者,正是南軒的爺爺——南宸。
南宸睜開雙眼,眼中仿佛射出了兩道精光,他放下南軒的手腕,幫南軒掖了掖被角,轉(zhuǎn)頭看向南淵,狠狠地瞥了南淵一眼,厲聲說道:“你看你現(xiàn)在,哪有一點兒你該有的樣子,我以前都是怎么教你的,都還給我了!”
面對父親的訓(xùn)斥,平時威嚴萬分的南淵竟然訕訕地笑著,顯然對父親所說的,他無力反駁。
看著南淵樣子,南宸也被氣樂了,無奈的搖了搖頭,此時南宸也想明白了,畢竟,曾經(jīng)的自己比起現(xiàn)在的南淵來,也好不到那兒去。
最后只得嘆了一口氣,說道:“小軒的身體經(jīng)過昨晚的治療,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大礙了,高燒也退了下去,應(yīng)該很快就會醒來了。”
“只是沒有想到,小軒竟然為了一個小小的比賽這么拼,故意露出破綻,讓別人擊中,就只是為了拼個兩敗俱傷的結(jié)果,真不知道你又做了什么?!闭f著南宸狠狠地瞪了南淵一眼,滿臉都是氣憤。
“不過,這才是我南家的子孫嘛!”南宸自豪的接著說道。
知子莫若父,南宸隨隨便便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造成南軒拼命地原因,正是那驅(qū)逐戰(zhàn)前一天夜里南淵相當有歧義的那句話,只是南淵自己不知道罷了。
而且,在南淵小的時候,南宸與他也是常有隔閡,與現(xiàn)在和南軒的樣子也差不了多少。
雖說南淵也知道隔輩親,但南宸如此偏向自己的兒子,南淵也只能無奈的道:“這情況和我小時候不是一樣嗎,咱們家的情況您又不是不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說呀,結(jié)果就只能一直誤會下去。”
“好了,我們走吧,別在這影響小軒休息了?!蹦襄纺樕嫌行觳蛔×?,招呼南淵往出走,南淵也不捅破,一前一后跟著走了。
南淵和南宸出去了以后,床上的南軒就睜開了眼睛,其實在他們開始對話的時候,南軒就已經(jīng)蘇醒了。
他們的對話使南軒心里疑惑重重,他們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不可以說的秘密,在夢中,那手持巨斧的巨人又是怎么回事,自己的使命又是什么。
這一切的一切,無不讓南軒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聽了父親和爺爺?shù)膶υ捯院螅€是解決了自己心中的一些疑惑的,畢竟他現(xiàn)在知道了,父親與他的一些隔閡,就是因為那不能言的秘密所導(dǎo)致,是有苦衷的。
他知道了父親是很在意他的,自己的努力并沒有白費,足以引得爺爺自豪。他也想起了,在驅(qū)逐戰(zhàn)的前一天夜里,南淵曾經(jīng)告訴自己,讓他來祖山這里,是因為這里很有可能解決他身體的異常。只是自己沒有注意。
這無疑是最讓南軒高興地,畢竟他已經(jīng)盼望太久太久了。
就此南軒對父親的怨懟煙消云散。
想到這,南軒坐了起來,盤膝掐印,開始了一天的修煉,趁機梳理一下自己的經(jīng)脈,因為他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父親和爺爺會開始幫他解決身體的異常,但不管什么時候,提前做準備總是有好處的。
其實,南軒不知道的是,在他剛蘇醒的時候,南淵和南宸就都知道了,畢竟他們兩個的修為擺在那里。怎么可能被南軒瞞過去。
只是他們父子兩個都十分默契的沒有挑明,既然南軒想聽,那就把一些兩人面對面無法說出口的話,讓南軒“偷聽”到,這樣,讓南軒自己判斷。自己想明白了,更有利于他們父子間的誤會化解。
就這樣,一上午過去了,饑腸轆轆的南軒結(jié)束了修煉,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一天沒吃飯了。
于是,南軒走出了房門,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頗為幽靜的不小的一個院里,院子中央是一片青石鋪就的四方演武場,演武場四面修有供人休息的石凳與涼亭,之間同樣用青石鋪路相互連接。
青石路兩端是大片的草坪,深冬的天氣并不能阻擋上面的植物迸發(fā)綠意,甚至有的植物還開出來了鮮艷的花朵。
這種青石南軒知道,這是一種名為青鋼石的罕見石料,它十分結(jié)實,正是做演武場的最好的石料了。
南軒仔細地看了看,發(fā)現(xiàn)自己住的是廂房,于是向著主屋而去。這時,對面廂房的門開了,南軒看到一個五六歲左右,身穿淺粉色衣裙的小女孩兒,如同一只兔子一樣歡脫的跑了出來。
看到南軒以后,一蹦一跳的來到南軒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伸長粉嫩的脖頸,昂起頭,用著小女孩兒稚嫩的嗓音問道:“這個哥哥,你是誰呀,我怎么從來沒見過你呢?是迷路了嗎?”
南軒看著眼前的這個小蘿卜頭,長得粉雕玉砌,就像一個瓷娃娃一般,聲音如珍珠落玉盤,清脆悅耳,南軒的心瞬間就被融化了,讓南軒從立馬心底了喜歡上了這個不知來歷的小女孩兒。
南軒蹲了下來,摸著小女孩兒的頭,笑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呀,怎么會在這兒呢?!?/p>
只見小女孩兒皺著眉頭撥開了南軒的手,說道:“不要啦,把人家的頭發(fā)都弄亂了,我可是淑女,這樣怎么見人呀?!?/p>
只見她把頭發(fā)捋了捋,接著又雙手叉腰,不滿地說道:“是我先問你的,你還沒回答呢,爺爺說,這是沒禮貌的?!?/p>
看著她小大人一樣的神態(tài),南軒覺得更有趣了,于是妥協(xié)道:“好好好,是我錯了,我叫南軒,昨天從東南衛(wèi)城來的,我現(xiàn)在餓了,想找點兒吃的,行了吧?!?/p>
小女孩兒聽到南軒認真的回答,歪著小腦袋,仔細的想了想,又是小大人般的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原諒你了,我叫……”
“小軒,尋兒,看起來你們兩個已經(jīng)認識了?!闭谛∨赫f話時,南宸的聲音從正房傳了出來,南軒轉(zhuǎn)頭看去,只見南宸和南淵一前一后從房中走了出來。
“爺爺,爹(大伯)?!蹦宪幒湍莻€小女孩兒異口同聲的喊道。然后那個小女孩兒直接撲向南宸,南宸一把將她抱在懷里,只見那小女孩兒時不時的揪一揪南宸的胡須,自己則咯咯的笑個不停。
“嗯?這是怎么回事,爺爺,她是誰?。俊蹦宪帉π∨簞偛诺姆Q呼感到驚奇,向南宸問道。
“她叫南尋,是你二叔的女兒?!蹦襄沸χ卮鸬?,然后指了指南軒,低頭對懷里的南尋道:“尋兒,這是你哥哥南軒,以后見了要叫哥哥,聽到了么?!?/p>
南尋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就像夜空中的星星一樣明亮,聽了南宸的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乖巧的說了一聲:“爺爺,我知道了?!比缓鬀_著南軒甜甜的喊了一聲“哥哥”。
南軒聽了,笑著回道“尋兒”。
看著他們兄妹二人相處的不錯,南宸笑著點了點頭。接著,南宸正色道:“小軒,我們先去吃飯,吃了飯之后,就給你去給你看看你身體的異常?!?/p>
南軒聞言,也臉色凝重的點著頭,現(xiàn)在,對于南軒來說,所有可能對自己有幫助的辦法,他都得去試一試,畢竟,人活得,總是一種希望。
道了一聲嗯,接著,一行人便進入了正房開始吃飯。在場的沒有外人,南軒也就不顧及了,自顧自的大快朵頤,看的南尋驚訝的張著小嘴,久久不能閉上。
說起南軒的二叔南恒,他的性格與沉穩(wěn)如山的南淵不同,就像大海上的波浪,起伏不定,年輕的時候就喜歡在外奔波,后來結(jié)婚了以后,也只在祖山山莊呆了幾年。
后來南尋的母親生南尋時難產(chǎn)而死,南恒心灰意冷說是去找什么東西離開這里,之后再也沒有回來過。南尋的名字是南尋的母親生產(chǎn)之前起的,其中的含義何嘗不是說南恒要記得,這里有個家,有個人的心在追尋著他,在等著他回來,以前是她,現(xiàn)在是小南尋。
飯后,南尋去午睡了,南宸和南淵帶著南軒向著山莊深處行進,在走過了大半個山莊以后,他們一行三人來到了山莊的最后面的一個大院前面,南軒甚至一眼就可以看到整個山莊后方外圍的巨大城墻以及城墻之后通向山頂?shù)钠閸缟铰贰?/p>
而眼前的大院的大門,修建的絲毫不比整個山莊的大門差,數(shù)丈高的大門顯得異常的厚重,上面坑坑洼洼,那顯然是歲月留下的痕跡,常年的氧化使得大門呈現(xiàn)除了一種深棕色,而聽南宸所說,這扇大門以前是用一整塊紅木修成的。
門上的鎏金鉚釘每一個都有成年人的胳膊那么粗,足足九九八十一顆整齊的排列,氣勢磅礴,給人一種直沖心靈的壓迫感。
門上的牌匾則是四個鎏金大字——南氏宗祠。每一個字都有方圓三尺的大小。
這時南宸和南淵對著大門抱拳彎腰行禮道:“南氏后輩在此,請開門?!蹦宪幉桓以齑?,有樣學(xué)樣也抱拳行禮。接著,南宸向前邁出一步,咬破中指,逼出精血,對著大門隔空寫了一個古體的南字,寫完之后,雙手掐印,將字印在大門上,大門竟然緩緩而開,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音。
南宸和南淵邁進大門,南軒亦步亦趨的跟在后面,進了門以后南軒偷偷地回頭一看,那扇大門竟然有足足半尺厚。
院中只有一個龐大的宮殿,并沒有其他的建筑,院中也沒有植物,只有莊重的青石板地面。
來到大殿門前,還是幾乎一樣的步驟,用含有南家血脈的精血南字印在殿門上,只不過這一次是南宸和南淵二人聯(lián)手而為才將大門打開。
但就是開門的這個動作,讓南宸和南淵兩人面色蒼白,近乎脫力,休息了好一會兒,兩人才緩了過來,接著,南宸面色凝重的將門推開。
隨著“吱呀”的一聲,門開了,歷盡艱辛,神秘萬分的南家祠堂終于出現(xiàn)在了南軒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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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實無華的日子,相愛的人不會因為一句分手而結(jié)束。相愛的人會在感情的曲折中一起成長。只要經(jīng)歷一次曲折并且熬了過去,愛就會增長一點。再經(jīng)歷一次曲折并又熬了過去,于是彼此便學(xué)會珍惜對方。就這樣一路走下去,兩人彼此懂得對方的好,愛也就越來越深。這是我在九州長青的小說《九州天劫》中的所感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