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燁瞇起了一雙危險的桃花眼,玩味的打量了一下秦嫣和乳娘,又將視線落在了那婆子的身上。
“你既然口口聲聲說自己冤枉,那就將今天發(fā)生之事說來聽聽?!?/p>
“大將軍,老婆子是皇商宋氏府上的嬤嬤,剛剛替府上的夫人們買胭脂水粉之后,便聽到秦二小姐身邊的乳娘沾沾自喜的將那金豬拿出來顯擺,說是大將軍的賞賜?!?/p>
“這乳娘口口聲聲說,即便是她們大小姐大婚之前發(fā)生了些意外,大將軍也一樣情根深種,不但心甘情愿的認(rèn)下了,甚至還準(zhǔn)備了更為珍貴的金豬做回門禮?!?/p>
聽著對面的婆子聲聲控訴,乳娘和秦嫣臉上的神情都開始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
“若不是因?yàn)檫@婆子實(shí)在猖狂,將大將軍說得宛如個被蒙在鼓里的傻子一樣,我也不會看不慣,出手教訓(xùn)了她!大將軍明察!”
對面的那婆子倒是越說越激動了起來:“大將軍率軍出征戎狄,若不是因?yàn)榇髮④娕c玄甲軍,咱們怎么可能過上這等安居樂業(yè)的日子?老奴雖然只是個沒什么見識的老婆子,但是家中的大小姐卻是通情達(dá)理的,早教育了老奴,定要敬重大將軍。老奴怎能容這等刁婦對大將軍出言不遜!”
這婆子便給,很快便將事情說了個清楚,圍觀的眾人明白了來龍去脈,都全用看好戲的神情看著秦昭昭。
“老奴哪敢折辱大將軍??!都是老奴一時糊涂說錯了話,請大將軍饒恕啊!”
乳娘眼看秦昭昭臉上的神情越來越難看了起來,忙不迭的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秦嫣是被乳娘一手帶大的,見她這般模樣,心中好生不忍,小心翼翼的去扯秦昭昭的衣角。
“長姐,乳娘在府上的下人中,也算得上是德高望重,今日之事,她已經(jīng)是十分沒臉了,還請長姐寬恕她,不要讓乳娘日后抬不起頭來。”
秦昭昭萬萬沒想到,自己的這二妹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臉上的神情不由得有一瞬間的驚訝。
“嫣兒,你可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在說些什么?”
“奶娘搬弄是非,處置刁奴,本應(yīng)該是相府的內(nèi)務(wù),本將軍不便插手,但她言語中辱及昭昭,本將軍卻是萬萬不能袖手旁觀的?!?/p>
“來人啊,將這乳娘待下去,本應(yīng)脊杖二十,念在她年事已高,便改為掌摑吧!”
還未等秦昭昭發(fā)落乳娘,黎燁倒是率先開了口。
秦嫣用求救的目光看著秦昭昭,似乎是還在等著長姐能出言阻攔,卻沒想到,秦昭昭只是對黎燁微微行了個禮。
“讓大將軍見笑了。昭昭這就送二妹妹回府,多加管教。”
黎燁倒是也不阻攔。
等二人走得遠(yuǎn)了,秦嫣這才氣鼓鼓的看著秦昭昭,別扭的別過了頭去。
“嫣兒不明白,長姐為什么要聯(lián)合了外人一同對付我!長姐出嫁之前,不是口口聲聲說,黎燁這家伙狼子野心,要嫣兒多加防備么?可為什么今日長姐竟如此順從他!”
“莫非,當(dāng)真就如那老話所說的,一日夫妻百日恩,長姐嫁了黎燁之后,近墨者黑,就連心肝也變了顏色?”
秦嫣說到了興頭上,聲音越來越大,全然不顧秦昭昭臉上的神情越來越難看。
“啪”一聲。
秦嫣難以置信的看著秦昭昭, 震驚的捂住了自己的臉。
“長姐,你竟然打我?”
秦昭昭只是定定的看著她的臉上瞬間涌出了兩行熱淚:“現(xiàn)在可冷靜了?”
“嫣兒,長姐出嫁之前和你說的那些,你當(dāng)真是全都丟在腦后了。”
“黎燁如今一直在暗中伺機(jī)而動,為的就是找到我們秦家的錯處,你可知道,前日我回門之時,黎燁險些竟一封通敵文書藏在了父親的書房之中?”
“在這節(jié)骨眼上,我們謹(jǐn)言慎行尚且如履薄冰,你竟然還縱容乳娘橫生枝節(jié)?更何況,你好好想一想,那乳娘若是當(dāng)真為了你好,怎么會縱容你一介相府千金當(dāng)街撒潑?”
“我出嫁之日被人陷害,孕吐之事,本十分隱秘,如今卻鬧得盡人皆知,你又與人大打出手,傳揚(yáng)出去,世人豈不是全都要對著父親指指點(diǎn)點(diǎn),怪他養(yǎng)出兩個荒唐無恥的女兒?”
秦昭昭心中隱約有些不適,但想著嫣兒畢竟年紀(jì)還小,正是心高氣傲的時候,被奸人蒙蔽了,做出什么一時沖動的事情,倒是也情理之中,還是耐下性子,與她將道理講了個清楚。
果然,聽她這樣說,秦嫣臉上的神情也難免開始有些難堪了起來。
“長姐,是我莽撞了,給長姐惹了麻煩,長姐放心,嫣兒日后一定三思而行!”
看她滿臉悔恨,秦昭昭也放軟了聲音,有些心疼的從懷中摸出瓶消腫止痛的藥膏,小心的涂在她的臉頰上。
“嫣兒,我便不陪你回府了,以免黎燁起疑。你代我向父親請安。還有今日的那乳娘回府之后,你一定要小心調(diào)教,留個心眼,免得她心生怨懟?!?/p>
“長姐放心吧,這道理我自然知曉的?!鼻劓虧M口答應(yīng),這才依依不舍的目送秦昭昭的馬車消失在巷子的盡頭。
片刻之后,乳娘也捂著自己的一張老臉,步履蹣跚的回到了相府,一見到秦嫣,便立刻跪了下來。
“二小姐,老奴知道錯了!請二小姐念在老奴也曾經(jīng)盡心盡力服侍多年的份上,千萬不要將老奴趕出府去啊!”
秦嫣皺著自己的眉頭,坐在繡墩上,冷冷的看著面前的乳娘。
“乳娘,我向來待你不薄,卻沒想到,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相府是萬萬容你不得了!”
“今日之事,父親很快就會知道,到時候,就算是我真的有心想要留你,只怕是父親也不會給了你這個機(jī)會,你還是盡快去自行收拾一下,離開相府吧,我會給你筆安家費(fèi)用,供你頤養(yǎng)天年,也算是對得你了!”
乳娘萬萬沒想到,秦嫣竟會如此堅(jiān)定的要將自己趕出府去,不由得哭喪起了一張臉。
“二小姐,老奴已經(jīng)這一把年紀(jì)了,您現(xiàn)在趕我出府,就是斷了我的生路啊!”
秦嫣不為所動。
“乳娘,生路,是要自己掙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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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星的這部女頻小說《錯把夫君當(dāng)死對頭》,讓我詩意大發(fā),在此吟詩一首:與君相思意,幾人解風(fēng)情?伴君聽雪語,何人會其明?不求天倫之樂,但愿相惜相守度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