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斐滿意地點點頭,“今天你說你經(jīng)常顛勺,會做菜?”
葉蓁蓁回道:“會一點吧?!?/p>
“正好本王餓了,聽你丫鬟說此時已然是過了飯點,你就簡單幫本王做些吧!”
“我廚藝一般般,恐怕怠慢了王爺,王爺是我們的貴客,嬸嬸若是知道您沒有吃飯一定會讓府里的大廚重新做菜的?!?/p>
“嗯?”宋知斐的喉嚨里發(fā)出了一個疑問的低沉聲調(diào),“本王斷不是那種利用身份仗勢欺人的人,過了飯點就是過了飯點,理應客隨主便才是?!?/p>
客隨主便?
那拔去她辛辛苦苦栽種的蔬菜的人是誰?
剛才威脅她要把她嫁給土財主的是誰?
明明就是“客很隨便!”
烈日當空,一片云彩絲也沒有,一動就一身汗。
葉蓁蓁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去了小廚房。
詢問了他的口味之后,得知宋知斐喜甜食偏清淡。
于是決定做她最拿手的酸甜雞翅和草菇西蘭花,附帶煮了一鍋冰糖山楂,經(jīng)過冰塊冰過后清涼可口,甜而不膩。
讓小廝去取來葉家專門為宋知斐準備的碗筷,看到銀制雕繪的碗筷之后,葉蓁蓁眼中不禁閃過譏諷,她這叔叔和嬸嬸出手還真是大方。
沒過多久,菜上齊了。
宋知斐不知何時竟然和小黃玩了起來。
小黃平時只跟著她玩,見到陌生人不是狂吠就是呲牙,此時小黃卻極其溫順地任由宋知斐摸著,還發(fā)出嗚嗚的乞憐聲音。
見菜端了上來,宋知斐凈手坐回桌子上,小黃跟著過來蹭著宋知斐的褲腿,讓葉蓁蓁恍有一種他才是小黃主人的錯覺。
讓她心中泛起了酸酸的泡泡。
裝在銀器中的菜肴看起來比平時都美味了許多,尤其是酸甜雞翅,紅色的雞翅上撒著翠綠的碎蔥葉,看起來就讓人食欲大開。
葉蓁蓁做菜始終有一個毛病,就是色香味中總是差了色,賣相不好的菜即便味道再美,也鮮有人問津。
但是今天卻破天荒地做到了三樣俱全,光看著色澤就讓人食欲大開。
宋知斐掃了一眼,“看著勉強能入口?!?/p>
隨后,他叉了一個雞翅,咬開潤著暗紅色湯汁的雞皮,就能看到里面鮮嫩的肉質(zhì),咬下去是滿口的香味,配著雞皮的可口只覺得分外美味。
一個雞翅下肚之后,唇齒留香。
宋知斐夾起了一段西藍花,入口清香,中和掉雞肉的酸甜味道。
之后在喝上一口山楂水,冰涼之意頓時間在味蕾上炸開,經(jīng)過喉嚨,食道,整個人身體都清清涼涼,分外舒爽。
葉蓁蓁一直沒有動筷子,光看著宋知斐優(yōu)雅吃飯的樣子就覺得自己能吃飽一樣。
她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個人能將吃飯這種充滿煙火氣的動作做得如此優(yōu)雅。
只見他修長的手指拿著銀白色的筷子,放在輪廓好看的紅唇邊。
就算是他吃著油膩膩的雞翅,也覺得和喝露水一樣清新優(yōu)雅,甚至那微張的紅唇還有著一些蠱惑人心的魔力。
真真是秀色可餐。
宋知斐停下手里的動作,問:“你怎么不吃?”
清朗的聲音將葉蓁蓁拉回現(xiàn)實,連忙移她開盯著對方的視線,往嘴里連著塞了幾口白米飯,試圖緩解尷尬。
天知道,怎么她就被宋知斐的皮囊迷惑住了呢?
瞧貪吃的著葉蓁蓁低頭猛吃飯,鼓鼓腮幫子就好像是一個貪吃的花栗鼠,宋知斐唇邊綻開笑意,“你剛在看本王看癡了?!?/p>
這是一個陳述句。
被看透了心思,葉蓁蓁面上發(fā)燙,企圖辯解:“您看錯了。”
“這很正常,你不必害羞的?!?/p>
宋知斐低低地笑著,聲音很是悅耳,“你做的飯菜很合本王胃口,為了獎勵你,本王每餐都會來你這里,你可以每餐都與本王同桌同食。”
每餐都要面對宋知斐,這哪里是獎勵,分明是懲罰吧。
葉蓁蓁佯作出惴惴不安的樣子,“民女惶恐,王爺要是想吃什么,民女可以給您送過去,不用麻煩您親自過來的,您看我這個地方簡陋寒酸,會影響您的食欲?!?/p>
宋知斐環(huán)顧四周,入目之處荒蠻破敗,于是點點頭。
當即,葉蓁蓁心中大喜。
然而表面卻做出了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將得知不能和宋知斐共進三餐后的悲傷表演得淋漓盡致。
宋知斐話鋒一轉(zhuǎn),“你這個地方的確是簡陋,不過看你這么喜歡本王的面子上,那本王就允許你這個請求,你可以每日來本王住的地方同本王一起用膳?!?/p>
“……”
葉蓁蓁發(fā)現(xiàn)宋知斐總有能力曲解她的話,她的重點就是不想和他面對面一起吃飯??!
一連幾日,宋知斐都是到她這里蹭飯,有時候葉蓁蓁懶了就做了一個西紅柿炒蛋,宋知斐也吃得十分開心。
在學堂里,宋知斐依舊是吊兒郎當?shù)臉幼?,將紈绔二字演繹得淋漓盡致。
有的時候齊夫子被他氣得吹胡子瞪眼,但是一想到這位是王爺便就泄了火氣。
易初良總想著應該找一個機會和葉蓁蓁道歉,但是發(fā)現(xiàn)宋知斐總是黏在葉蓁蓁身邊,就算是上廁所也要拉著葉蓁蓁去門口等他。
劉西風搖著扇子,說著風涼話,“你說小王爺看上葉蓁蓁什么了,狗腿的人也不只她一個,怎么就她入了那小王爺?shù)难???/p>
終于等到有一天,宋知斐翹了課,提前離開了。
易初良本來準備單獨和葉蓁蓁說說話,結(jié)果劉西風在他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揶揄說道:
“易初良,我覺得你和葉蓁蓁那個丫頭是不是有情況?。≡趺床灰娔霉痔ヌ焯旄谀闵砗蠛澳恪趿几绺纭??”
劉西風學葉蓁蓁說話的時候故意掐著嗓子,那樣子要多賤就有多賤。
易初良沒好氣地推開了劉西風。等他追出去的時候,葉蓁蓁早已經(jīng)離開了。
每隔七天就喻賢堂的狩獵課,一般只有男子參加,但是后來來了一位女夫子,感興趣的女學員便可參加狩獵課。
葉蓁蓁為了自己離開芙蓉鎮(zhèn)后能保護自己,也報名參加了狩獵課。
狩獵課穿著衣服和平日穿的制服是不一樣的,男、女子學員都是身著黑紅相間的緊袖勁裝,穿上之后覺得整個人都顯得意氣風發(fā)。
宋知斐的衣服更是量身定制,本就好看的臉配上如此的衣服只覺得分外顯眼。
陌上公子人如玉,鮮衣怒馬少年郎。
“你這是又看癡了?“宋知斐下馬,將手里的韁繩放到一邊,一套動作行云流水,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葉蓁蓁知道宋知斐最是自戀,便順著他的話說,“小王爺自然是好看的,是民女見過最英俊的男子,貌比潘安?!?/p>
果不其然,宋知斐聞言頗為受用,抬手將一個金把匕首扔給了葉蓁蓁,“這匕首先放在你那里,本王揣著不方便。”
葉蓁蓁無奈地接住了匕首,看到了匕首通身都是金子打造,猜想里面的刀鋒會更加鋒利。
不遠處看到這一幕的幾個少年郎調(diào)侃著,“沒想到這個葉蓁蓁看著傻乎乎的,倒是有心計的,為了巴結(jié)王爺竟然這么狗腿。”
劉西風哼了一聲,搖著手里的折扇,“她才是真傻呢,那位可是連陛下都不愿賜封號的閑王,除了遛鳥賭錢,將來最好的結(jié)局也不過就是混吃等死,你沒看葉夫人讓白玉躲著閑王得緊嗎,生怕自己的寶貝姑娘被閑王看上染指,這樣才是聰明人呢。”
“西風,慎言?!?/p>
易初良開口,星眸劍眉,薄唇緊抿,額前的幾縷碎發(fā)輕輕飄著,配上禁欲清冷的外表頗有冷酷少俠的感覺。
“吁!”女夫子騎著高頭大馬來到眾人面前。
這位女夫子名叫明光,為人冷艷,武藝高強,若不是本朝明確說明只有男子才可以參加科舉,以她的實力定能一舉成為武狀元。
她的身上頗有一種男子的英氣豪爽,葉蓁蓁第一眼就對明光夫子充滿好感。
明光的視線掃咋葉蓁蓁和宋知斐身上,“你們就是新來的兩個,之前有底子嗎?”
宋知斐眉眼間全是得意,“本王可是本朝武狀元孟河的關門弟子!”
“孟河?”明光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手下敗將,不知你是青出于藍,還是……”
明光的話沒有說完可是誰都聽出來她的意思。
宋知斐懶懶散散的啟唇,“明光夫子的事情本王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想必這里的人都不知道,夫子你說本王是不是應該和諸位同窗講一講明光夫子的風流韻事?”
眾人嘩然,明光夫子竟然有著風流韻事,都屏氣凝神側(cè)耳傾聽,生怕錯過細節(jié)。
明光紅唇一揚,似乎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你既然聽過我的事情,那一定也知道本夫子的劍不長眼睛?!?/p>
以明光的武力,本可以在京城風生水起。
然而曾經(jīng)因為她和丞相之子在武館擂臺比試的時候,把對方捅傷,丞相對這件事情頗有意見,京城中的武館無人敢收她,才來到了芙蓉鎮(zhèn)。
宋知斐提議:“不如這樣,葉蓁蓁全無底子,由本王來指導,一個月之后與你的得意門生比試一場,如何?”
“宋知斐!”葉蓁蓁拉著宋知斐的袖子,情急之下不禁叫了他的全名。
他是瘋了嗎!明光夫子的得意門生可是百里穿楊的易初良!
葉蓁蓁將目光投在明光身上,明光夫子應該不會同意宋知斐這般胡鬧的吧,畢竟贏了也不光彩,輸了更加丟臉。
誰料,明光笑說,“小王爺少年英氣,本夫子愿意同你比試!”
葉蓁蓁徹底絕望了,她從來沒有騎過馬,更別說射箭了。
而且這馬還不通人性,若她不慎墜馬摔成了殘廢,那她還如何去京城抱大腿,只怕會被王彩鳳直接到亂墳崗或是嫁了一個很出錢的鰥夫。
葉蓁蓁似乎都感受到自己悲慘的結(jié)局,就在她想站出來拒絕的時候,對面走出了一個瘦高身影。
是易初良。
他面色峻然,“夫子,初良覺得這場比賽我勝之不武,葉蓁蓁根本不會騎射,若是一蹴而就反而對其自身傷害極大?!?/p>
葉蓁蓁激動地看著易初良,她從來沒有一刻覺得易初良竟是如此的帥氣威武。
對,就這樣,拒絕強權(quán)!
宋知斐唇邊勾起一抹邪氣的笑容,直直地看著易初良,“先不說你為什么覺得你一定會贏,就先說一說你后半句話,本王怎么聽出來些許保護之意呢?難不成你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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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有幸,能讀到這么一部優(yōu)秀的網(wǎng)絡小說《一品廚娘的狗腿生活》,大結(jié)局的那一刻,突然有一種深深的失落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遇到如此優(yōu)秀的小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