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后,小花園的荒草終于被鋤干凈。
內(nèi)殿點了燈,孫怡悅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毯上,長出一口氣:“真不是人干的活兒?!?/p>
這地毯也是趙茯苓網(wǎng)購的,又大又漂亮,還很舒服。
孫怡悅躺在上面摸了又摸,一臉艷羨。
趙茯苓笑看她一眼,端著切好的菜出門。
孫怡悅視線隨著她走動,問道:“晚上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肉?!?/p>
趙茯苓坐在檐下的小板凳上,掀眸道:“紅燒肉?”
孫怡悅翻坐起來,眼睛亮亮的:“可以嗎?”
“當(dāng)然可以?!壁w茯苓給她洗腦,“只要好好干活,老板在吃食上絕不會虧待員工的?!?/p>
生鮮價格不菲,自然也方便使用,清洗完就可以下鍋。
屋檐下擺了兩個爐子,一個用來煮飯,一個用來弄菜。
趙茯苓褪去寬大的外袍,微低著頭,神情平靜的揮鍋鏟。
她生得好看,三分柔媚七分英氣。在外頭做良妃娘娘時,為了模仿狗皇帝那位白月光,每日蹙眉捂心口,好似隨時就要倒下,那股英氣便被完全遮掩住。
如今到了冷宮里,反而似那勁草堅韌不拔起來,連五官都順眼了許多。
孫怡悅望著她火光下的面容,片刻后突然開口:“趙茯苓,你不恨他嗎?”
趙茯苓正在倒醬油。
鍋內(nèi)的肉塊已經(jīng)上了糖色,顏色均勻透亮。她的手指纖細(xì),似蔥白般修長好看。兩相靠近,對比很是強(qiáng)烈,讓孫怡悅不由想起了民間流傳的繪色菜譜。
養(yǎng)眼又叫人食指大動。
她盯著趙茯苓倒完醬油,又盯著她拿起鍋鏟翻炒。這行云流水又如畫卷一樣的場景,叫孫怡悅幾乎都要忘了自己的問題。
但趙茯苓很快就回應(yīng)了她:“恨什么?”
孫怡悅被反問的愣住。
她看著趙茯苓加入水,蓋上鍋蓋,才再次開口:“你和沈小將/軍都被他拆散了,你難道……”
趙茯苓手頓?。骸吧蛐?軍?”
哪個?
孫怡悅見她反應(yīng)如此,皺起眉頭:“你該不會連自己的未婚夫都忘了吧?趙茯苓,你這樣可真沒良心?!?/p>
趙茯苓驚訝的看向?qū)O怡悅,隨后又看向芍藥。
直到芍藥悄悄點了下頭,她才蹙眉解釋:“我的確不記得這回事了……難道,我失憶了?”
“開什么玩笑?”孫怡悅猛地?fù)P高了聲音,“你好端端的,怎么會失憶?”
趙茯苓支著下巴,思索起來:“不清楚。反正我所有記憶,就局限于進(jìn)宮前一天晚上。當(dāng)時我叔父懇求我救救丞相府,替我那病死的堂妹趙嫚兒進(jìn)宮。不然陛下發(fā)怒,丞相府三百來口人都要死?!?/p>
“然后呢?”孫怡悅追問。
趙茯苓聳聳肩,“然后我就進(jìn)宮了。不過走之前,有人在我的窗外扔了把匕首?!?/p>
提到匕首,趙茯苓就覺得這東西八成和那位沈小將/軍有關(guān)系。
她示意芍藥把匕首拿出來,給孫怡悅認(rèn)一認(rèn)。
誰知匕首剛拿到眼前,孫怡悅就皺起了眉頭:“這么個破東西,怎會是沈遲送你的?他對你向來珍愛,非是名貴器物,定不會贈予你?!?/p>
沈遲?
趙茯苓記下了這個名字。
至于匕首,原本的確挺精美的。
只是今日又被挖土又被割草,已經(jīng)糟蹋的不成樣子。趙茯苓接過,用身上唯一的帕子輕輕擦拭后,這匕首便再次恢復(fù)了鋒銳的光芒。
但孫怡悅依舊搖頭:“我不認(rèn)識。”
這匕首看著太普通了,也沒有什么標(biāo)注,誰能認(rèn)得出來屬于哪個人?
“那就沒辦法了。”趙茯苓起了身,“總之,我的確不記得你說的這個人?!?/p>
話音一落,她突然聽到房頂傳來腳踩瓦片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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