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她問的是那個干貨,有點驚異地問:“你在家睡覺,怎么就知道我碰上什么人了?”
“那你碰上誰了?”她又問。
“當然是他呀。”
“哪個他?”
“還能有誰,當然是市場里逃走的那個王八蛋?!?/p>
褒姐嘴里哦了一聲,“你在哪里碰上他了?”
“就在盛茅公司呀,說起他那個樣子,你肯定要笑掉大牙的?!蔽揖桶言诎滋祢溑P室里所見到的那一幕幕向她敘述了一下。
褒姐朝我淡淡地一笑,笑里似乎有那么點意味深長,咱們之間沒有發(fā)生過啥,不過在眼神交往時已經略有點溫度了。
她馬上恢復了嚴肅的表情,淡淡地說道:“他現(xiàn)在跑到這家公司去了,那么就讓他去吧?!?/p>
感覺褒姐對干貨出現(xiàn)在那里似乎不是很關心。
她繼續(xù)問:“除了見到他,你還見到誰了?”
“怎么,你想問的不是他?”
“對,他會在那里,我早就料到了。我問的是另一個呀?!?/p>
另一個?我蹙起眉頭使勁回想,想來想去沒有答案?!拔抑慌錾狭怂?,難道,還有另一個也跑出去了?可是我們在市場里只見到他一個跑掉的吧?!?/p>
褒姐提醒道:“我說的不是那些貨,不是從市場里逃出去那種?!?/p>
“是人?”
“對,我問的是人,你見到哪些人了?”
我攤了攤手,“那是個公司,里面人太多了,我的工作是打雜,光是跑辦公室傾倒廢紙簍,見到那些員工就好幾十的,白領的藍領的,還有金領的吧,反正那么多,你叫我列出哪幾位來?”
褒姐搖搖頭,“你說的是平常見到過的,有沒有從來沒見過,今天第一次見到的?”
我想起了南宮先生。
“有一個,我以前沒有見過。”
“他是什么人?”
“是老板白世強的客人,白世強稱他為南宮先生?!?/p>
“南宮......先生?”褒姐輕聲嘀咕著,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忙問:“怎么,你認識他?”
“你先說說,他是怎么一個人?”褒姐反問我。
“西裝革履,個子不高,不胖不瘦,不丑不俊,你要我說清他是怎么個人,還真說不好,不過看起來倒像個做生意的人,很有點風度的樣子。”
褒姐伸手向我要手機。我把手機給了她,她在手機上操作了幾下,然后把手機伸到我面前,“你看看,是不是這個人?”
屏幕上有一張照片,正是那個南宮先生。
我十分詫異,因為我的手機里根本沒留有南宮先生的照片,我沒有拍過他。我問褒姐是不是搜索出來的,南宮先生的照片都在網(wǎng)上搜得到的?
褒姐的兩眼卻出神了,呆呆地說道:“這就奇怪了,怎么會是他呢?”
我問褒姐你好像認識他呀?
褒姐點點頭,向我介紹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嗎,他就是宙焰礦產公司的老板南宮索浪。”
我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我又不認識,聽都沒聽說過?!?/p>
“但我一說,你會有點明白,那個易尸市場的所在地,就是宙焰礦產的一個礦?!?/p>
我立刻感興趣起來,忙問道:“原來那個廢棄的礦就是他開的?”
“對,那個廢棄礦本來是他開的,包括下面的礦井,也包括地面上的那些房產,這些巨大的倉房,都屬于他的?!?/p>
我腦子里一閃,從凳子上一下蹦起身,大聲問道:“褒姐,你說,是不是那個易尸市場就是他開的呀?”
“那倒不一定?!?/p>
“怎么不一定?我相信一定是他開的吶。你想想,礦產本是他的,倉房是他的,除了他自己,誰有資格使用他的倉房?當然只能是他自己。”
褒姐淡淡地否定,“那個市場,我不認為是他開的,據(jù)我所知到目前為止,這個市場只是買尸和賣尸這些人自發(fā)形成的,沒有誰在主持,南宮索浪雖然關閉了這處礦,不過他的宙焰礦產公司是很大的,公司的本部不在封門城。”
“他的本部在哪里?”
“在省城庉原?!?/p>
“哦,是省城的大老板呀,難怪白世強對他那么恭敬,白家的公司在縣城,對來自省城的老板就格外尊重了?!?/p>
褒姐說道:“宙焰礦業(yè)公司的本部在庉原,但業(yè)務遠遠伸到外省去,規(guī)模應該在擴大。”
“比白家公司強吧?”
“肯定強多了?!?/p>
“那么他到白世強這里來,肯定也是談業(yè)務吧,他們之間有業(yè)務來往吧,依我看,白世強對南宮老板那么恭敬,應該是這種業(yè)務對他更有好處?!?/p>
褒姐點點頭,“所以我說嘛,南宮索浪不可能把他的廢棄礦開成易尸市場,他關了這一處,還有多處呢,財源滾滾的,何必搞那些不干凈的市場,你說對吧?”
我想了想,忽然覺得我們挺可笑,重新坐下來說道:“管他呢,他們老板之間的事,我們關心什么,他們就算發(fā)大財也不會照顧我們一分錢的。你肚子餓不餓?咱們吃飯才是正事?!?/p>
褒姐卻似乎沒胃口,不打算馬上吃,她拉住我的胳膊,在我身上嗅來嗅去的。
我驚訝地問:“是不是,我身上有煙臭?”
“你身上有怪味道?!?/p>
褒姐說我身上有怪味,但我聞著她身上挺香的。
我撣撣身上,懊惱地說:“肯定有煙味,白天我坐在白天驕車里,這家伙竟然會抽煙,那么好的車被煙一悶,還能有好味嗎?”
褒姐卻搖搖頭,“煙味,我不在乎,你完全可以抽煙喝酒?!?/p>
“你不反對我抽煙喝酒?”
“男人就應該抽抽煙喝喝酒,這有什么好反對的。”褒姐似乎不以為然。
我心里很開心,沒想到褒姐挺開明的。
但褒姐把話頭一轉,嚴肅地說道:“我聞到你身上的怪味,可不是什么煙味哦?!?/p>
“是不是汗臭?我餓死了,吃完再洗澡,反正我也沒有狐臭,洗了后就好了,再抹點痱子粉,你就覺得我不臭了。”
“我沒說臭,是一種怪氣味,這不是你自己的氣味?!?/p>
我覺得奇怪,“褒姐,你不會說我身上有女人的氣味吧?我說過了,我在白天驕那里整理臥室,他床里有個塑膠假人的,那個假人身上很香,我把假人裝進紙箱,身上是不是沾上那種假人香了?”
“不是,你身上所有其他氣味我都可以忽略,就是有一種,很不好啊?!?/p>
“是什么氣味?”
褒姐卻皺著眉頭,顯得挺遲疑的,“我也說不清楚,這種氣味忽有忽無的,按照我的直覺,你身上出現(xiàn)這種氣味,是因為碰上了某些很危險的物質。”
我差點笑出來,拿起筷子勸道:“褒姐呀,說到危險,我不是碰到夠多的了嗎,從公交車墜澗開始,碰到危險的東西就貌似沒停過了,光是那個干貨,不是最危險嗎?還用你靠聞出我身上的氣味來作判斷嗎?”
“可是這種危險因素,好像,跟那個干貨有點關系,但又不像完全有關系,一定存在另外的因素?!?/p>
我一邊大口扒飯一邊說:“我知道你在懷疑什么,其實就是因為,今天我見到了南宮索浪,對不對?”
輪到褒姐驚訝了,忙問我:“為什么你覺得我的懷疑,是因為你見到了南宮索浪,而不是別的?”
“因為,現(xiàn)在到天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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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班車的這部懸疑小說《茅山易尸秘錄》,整體格調向上,語言明快、線索明晰、角色(王墨白圓圓)性格鮮明。作品既有現(xiàn)實規(guī)范,又有夢境玄幽,是一部融合了現(xiàn)實風格與網(wǎng)絡特質的優(yōu)秀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