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予瑯清醒著,并未睡著。
他躺下沒多久,就被左腳腕傳來的陣陣鈍痛給弄醒了。
本以為就是簡單的扭傷,以前在山上打獵也經(jīng)常會扭到,通常泡個熱水抹點(diǎn)藥第二天就好了,沒想到這次會這么嚴(yán)重。
當(dāng)女人弱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蕭予瑯?biāo)查g將剛微重的氣息壓了下去,側(cè)躺著沒動,“吵醒你了?”
蘇南喬頓時有些無奈。
都這種時候了,還擔(dān)心是否吵醒了她。
蘇南喬也睡不著了,摸著黑下床點(diǎn)了燈,將燭臺放在了床邊,就要掀開蕭予瑯身上的被子,“是不是腳傷嚴(yán)重了?”
蕭予瑯沒想到蘇南喬會這么做,緊張的摁住背角,“我明天去找劉大夫看看,你快睡?!?/p>
蘇南喬瞅著他毫無血色的臉,細(xì)汗布滿他的額頭,都痛成這幅樣子了,還要忍著,真要是熬到了明早,說不定腳就廢了。
“睡什么睡,你都這樣了?!碧K南喬態(tài)度難得的強(qiáng)硬,扒拉開蕭予瑯的手說道:“咱們是夫妻,我?guī)湍憧纯磦趺戳???/p>
夫妻兩個字好像提醒到了蕭予瑯。
他神色復(fù)雜的看著坐在床邊低頭認(rèn)真看著他的傷處的蘇南喬,眸中閃過幾分難為情的情緒。
蕭予瑯低啞著聲音說道:“估計錯位了,明日去找劉大夫看過就好了?!?/p>
言下之意是,你不會醫(yī),看也沒用。
蘇南喬輕輕在蕭予瑯腳腕腫脹通紅的地方摁了幾下,抬頭對蕭予瑯道:“你忍著點(diǎn)?!?/p>
蕭予瑯剛泛上來的疑惑還沒有成形,忽的腳腕處傳來尖銳的疼痛差點(diǎn)讓他慘叫出聲,怕隔壁的何翠英聽到,生生忍出一聲悶哼。
蘇南喬在人傷處慢慢按壓著,幫人緩解著疼痛。
尖銳的痛散開后,腳腕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那種憋脹的沉痛感,蕭予瑯回過神,略有些驚訝的對上蘇南喬探究的眼神。
蘇南喬輕聲問他:“還疼不疼了?”
蕭予瑯一時間不知道應(yīng)該先驚訝還是先回答問題,呆愣的盯著蘇南喬半張著嘴,說不出一個字。
蘇南喬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以前我在家受了傷,因為沒錢治,這種傷我都可以自己處理的。”
她的解釋在原主那樣的生活條件之下就顯得合情合理了。
蕭予瑯大概也想到了這茬,看她的眼神似乎都帶著幾分同情,蕭予瑯輕抿了下唇角:“不疼了,謝謝。”
蘇南喬給人蓋上輩子,輕輕莞爾:“不用謝,該我謝謝你們。”
你們指的是蕭家所有人,這家人給予了蘇南喬溫暖,讓她在面對這新的世界不會害怕和彷徨。
這是真心話。
暈黃的燈光勾勒著蘇南喬柔和的側(cè)臉,紅潤的氣色下她笑起來的樣子多了幾分粲然的靈動氣息。
蕭予瑯第一次認(rèn)真的看清楚了蘇南喬的樣子,那一抹艷色卻仿佛在他心中閃過驚鴻一眼,當(dāng)十幾年后想起,這一幕都清晰的刻在他的記憶中,恍如昨日。
蘇南喬給他倒了杯水,蕭予瑯喝了水,蘇南喬滅了燈爬回自己被窩躺下。
黑暗中,兩人心照不宣都沒有了睡意。
須臾。
蕭予瑯微沉略顯磁性的聲音在耳側(cè)響起:“以后,不會再有那樣的日子了?!?/p>
“我雖獵戶出身,顧不了你錦衣玉食,但可保你衣食無憂,不會在受委屈?!?/p>
這大概是她嫁到蕭家以后,蕭予瑯對她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了。
可這句話,遠(yuǎn)比世間任何一句承諾都要來的珍貴。
蘇南喬感動之余,閉上了眼睛輕嘆一聲,“你說的這些話,我都快要喜歡上你了?!?/p>
喜歡是什么感覺,蘇南喬不知道。
但讓她離開這里,蘇南喬現(xiàn)在卻又些舍不得了。
這句話停在蕭予瑯耳中,可就是另外一種意思了。
蕭予瑯想開口接話,卻突然發(fā)現(xiàn)這話他沒法接。
兩人的成婚可謂荒唐一場,強(qiáng)行撮合在一起,哪有什么感情可言。
他認(rèn)了蘇南喬是自己的妻,是那份責(zé)任該是他的,喜不喜歡......他也是不清不楚的。
只是聽到蘇南喬這句話是,總歸是心里有點(diǎn)不舒服的。
抓來的那只小鹿命不好,早上去看的時候,已經(jīng)死了。
蕭予瑯?biāo)餍詣兞似ぃ讶馓幚矸殖闪撕脦追?,留了家里一些,說要送去給姑母家一些。
成婚的銀子就是借的姑母家的,錢沒還上,先給人送點(diǎn)肉也算是先還個人情。
何翠英也是這么打算的,就沒攔著蕭予瑯,任人去了。
他的腳傷基本好了大半,走路也不見有異常,以至于何翠英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蕭予瑯受傷的事。
分出去了一大半的肉,剩下的還有不少,一時半會兒吃不完,放久了又容易壞,鐵定不能浪費(fèi)了。
何翠英分出一些準(zhǔn)備燉湯今天吃,其余的就要做成臘肉好存放。
灶火里的柴火受了潮,怎么也點(diǎn)不著,何翠英道:“幺妹,去柴房看看干草樹葉啥的,這樣點(diǎn)不著。”
蘇南喬應(yīng)著,跑去柴房找了一圈。
經(jīng)過昨晚那場斷斷續(xù)續(xù)的秋雨,別說干草了,樹葉都蔫吧的貼在地上沒得救。
蘇南喬好不容易扒拉出來一些能用的干草,在蒙塵的角落看到一本破舊的書,書皮受潮,上面的字都模糊了。
想要紙張引火方便,蘇南喬便一并拿了過去。
費(fèi)勁巴拉的把灶火點(diǎn)燃了,虛弱的小火苗卻隨時都像是要熄滅一樣。
蕭予瑯回來了,帶了些用肉換回來的小米,添進(jìn)快見底的米缸里。
何翠英在一旁可惜道:“可惜了這么好的肉,要是賣了也值不少錢?!?/p>
蕭予瑯道:“天氣不好,趕到鎮(zhèn)上去賣也不見的人多,來回跑一趟也不劃算?!?/p>
何翠英點(diǎn)頭:“是了,那咱們自己享了口福?!?/p>
“正好給幺妹養(yǎng)養(yǎng)身子也好?!?/p>
蘇南喬抬眼對婆婆柔柔一下,把那份乖巧拿捏得準(zhǔn)準(zhǔn)的。
她撿起地上的書撕了幾頁,準(zhǔn)備再引引火,不遠(yuǎn)處的蕭予瑯突然大步朝她走了過來。
二話不說就搶走了她手中的書。
男人緊抓著那本書,臉色看起來非常不好,幾乎可以用可怕兩個字來形容。
“誰讓你撕的!”蕭予瑯質(zhì)問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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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nóng)門甜妻,獵戶夫君是個鐵憨憨》讓我明白了很多道理,也慢慢解開了我的心結(jié):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放大你的好。我們分手的時候,我又放大了自己的悲傷,沉浸在瑣碎的記憶里,心底的痛,無以言表。原來走一起是緣分,一起走才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