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

女子夾雜著泣淚的嬌弱嗓音響起。

“你喊我什么？你貌似忘記了，從下界歸來之后，我已經(jīng)不允許你再叫我這個稱呼了。”

輕漫的語氣中夾雜著厭惡與不屑。

歡顏眼中涌出淚水，緊咬下唇，血腥的味道充斥唇齒間，心中不禁無限悲涼，成仙又如何，她還是逃不過這種愛而不得的命運。

直到歡顏的下唇已經(jīng)疼的麻木了，玄淵才放開她。

“疼是嗎？”

歡顏沒有回答，她知道他是不需要她回答的。

“疼才好，這是你該受的，永生永世，生生世世，你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冰涼的不含一絲感情的聲音，就如他此刻拂袖離去的人一般，滿身滿心滿眼都充斥著對她的嫌棄與厭惡。

多年來，一直如此……

歡顏感受著身體內(nèi)緩緩回蕩著的溫暖靈力，只覺得惡心無比。

她明明，不想要這種結果的啊……

再次醒來，已是第二日。

偌大的器顏殿中沒有任何服侍的下人，在遠離這里一里的地方，才有幾個穿著冷硬的護衛(wèi)正在巡邏。

歡顏叫住了人：“你們將軍呢？”

天界將軍，神級護衛(wèi)，這便是玄淵在這九重天上的身份。

而歡顏的身份著實尷尬，她在三百年前是眾所周知會嫁給玄淵的唯一人選，但是經(jīng)歷了下界的歷練回來后，兩人沒有成婚，連登記造冊都沒有，歡顏就直接入駐了玄淵的宅邸。

如今已有百年整。

百年啊，她與玄淵，已經(jīng)保持這種關系百年之久了嗎？

“歡顏上仙，將軍去了西沙，他說……”

“說什么？”

“將軍說那邊有了清歡上仙的消息，自去尋找了?！?/p>

歡顏紅潤的臉色在剎那間褪去的干干凈凈，變得一片慘白。

護衛(wèi)暗嘆一聲，此種對話在這百年間已經(jīng)發(fā)生過數(shù)次，每次歡顏上仙都是這副表情。

可即便如此，將軍回來的時候，她還是歡歡喜喜地迎上去，無論他收獲如何。

沒人知道這兩人下凡歷練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事，這兩人都不是主動對人開口的性子。

歡顏身子輕顫，扶住了旁邊的石頭，對著護衛(wèi)下意識伸過來的手臂歉意的搖了搖頭：“你們繼續(xù)。”

胸中炙熱如火燒般的痛意緩了半晌才消下些許，歡顏轉身，無力地看著偌大的器顏殿，有什么好心痛的呢？她不是已經(jīng)習慣了嗎？

這百年來，她過的生活一直如此，看不到盡頭。

悲涼，凄苦又無人訴說，無人理解。

歡顏，歡顏，她又何時，展露過歡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