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緩步走出，動作僵硬的摘下口罩，滿臉的疲累，還有歉意。

“對不起，邢先生、邢太太，令媛在手術(shù)過程中，突然出現(xiàn)很嚴重的并發(fā)癥……很遺憾，搶救無效……”

醫(yī)生不是第一次說著這種話，此刻卻說的那么艱難，聲音越來越低。

只因眼前這位母親像是瞬間被抽走了魂魄，目光死寂得讓人懷疑眼前是不是一具空空如也的軀殼。

“死亡時間是，北京時間十六點二十七分。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很抱歉……”

簡楚芝只覺得整個世界都驀地安靜，靜到什么也聽不到，只看得到醫(yī)生的嘴一張一合。

不是都有了臍帶血嗎？

什么搶救無效？什么死亡時間？說的一定不是她的小琢！

邢譽被小琢死亡的噩耗打擊得如雷轟頂，腳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為什么會這樣？不應該的……”

“邢先生，沒有任何手術(shù)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簡楚芝只覺得身體僵冷得像是被冰封，好冷，冷到骨頭縫里……

比那個晚上在厚重的雪地徒步，更冷上一百倍，一千倍！

“啊——”

醫(yī)生把臉轉(zhuǎn)到一邊，不忍去看一個傷心欲絕的母親，耳膜卻受著令人心驚的折磨。

那簡直不像是人類能發(fā)出的聲音，浸滿破碎的、此生都無法再修復的絕望。

“楚芝！”

“楚芝姐……”

心臟痙攣得幾欲爆裂，簡楚芝徹底智陷入黑暗，手里還緊緊的抓著那頂“媽媽魔發(fā)”。

“小琢你回來！不要離開媽媽，不要……你回來！”

尖叫一聲，簡楚芝冷汗淋漓的睜開眼，滿臉驚惶，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窗外天空已黑，夜色靜謐。

是夢吧？

一定是的。

簡楚芝慌忙起身，小琢還在病房里，等著自己去給她講睡前故事。

“楚芝姐，節(jié)哀順變……”一個惱人的哭聲響起。

穿鞋的動作一頓，簡楚芝扭頭狠狠地瞪著趙檸，“閉嘴！”把她嚇得往后瑟縮了兩步。

走了幾步，簡楚芝有點莫名的看著被自己緊緊捏在手中的東西，疑惑的呢喃，“小琢除了洗澡從來不肯摘下來的，怎么在我手上？”

一旁的邢譽握著她的肩，用力的搖晃了兩下，一字一句說道：“楚芝你清醒點！小琢已經(jīng)走了！”

簡楚芝怔然半晌，手指無力的松開，那頂假發(fā)輕飄飄的掉到地上。

她恨不得自己瞎了，聾了！

而這時，只聽到“撲通”一聲，趙檸雙膝一彎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