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
從醫(yī)院出來,安然渾身疲憊,陸城璟給她的錢全部交給了醫(yī)院。每次來見弟弟,安然在外故作的剛強(qiáng)都會變得敏感脆弱。他就躺在那里,不說話也不動,身上架著各種醫(yī)學(xué)儀器,氧氣瓶從來不敢斷。
安然有時候會胡思亂想,不知道什么時候再來醫(yī)院看弟弟,他就跟那些冰冷的儀器融為一體了。
真可怕。
等公交的時候,安然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無分文了,只能捱著老遠(yuǎn)的路走回去。
回到出租屋,安然卻愣住了。
她門口擺著的全是行李,衣服被子都扔了一地。
安然這才想起來,她的租金拖了一個月了……
弟弟住院,欠著醫(yī)院的錢好不容易才補(bǔ)上,房租卻是沒了著落。安然去敲房東的門,一個中年女人怒著臉瞪她,“東西都給你扔那兒了,自己撿去?!?/p>
“……”安然求情的話還沒說出口呢,房東態(tài)度太過惡劣,讓她好不容易憋出來的好話又卡在了喉嚨里。
“白天一大早就出門,晚上人人都睡了才回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干什么偷雞摸狗的行當(dāng)呢?長得那么好看有什么用?也沒見著勾搭上什么有錢的男人?!?/p>
房東在身后碎碎念。
安然聽得怒氣騰騰,她蹲著身子把衣服塞到行李箱里,站了起來,回頭冷冷的看著房東。
“長得好看或許勾搭不上男人,但是長成你這樣,一定沒有男人看得上?!?/p>
房東是個大齡剩女,眼里揉不得沙子,潑辣得很,登時就火了。安然拖著行李走在前面,房東在后面追著罵:“安然,你個小浪蹄子,有本事站住啊!整天整天的收拾打扮,這附近誰不知道你做的是伺候男人的生意,怎么著,現(xiàn)在沒人要你房租也交不起了?”
得,惹不起,她走!安然腳上速度更快,拉著倆行李箱,走得更快。
眼見著就到了巷口……等等,剛剛過去的不是陸城璟的車么?
安然一急,索性把行李箱一放,快步跑了出去,一邊打著陸城璟的電話,一邊揮手道:“陸城璟,停車!停車啊!”
車上。
陸城璟面無波瀾,車開得四平八穩(wěn)。
距離上次見到安然已經(jīng)是幾天前了,這些天他忙于公事,倒也沒有想起來這個女人,只是今天恰好從這條路路過,看到了安然,當(dāng)然,也聽到了謾罵聲。
他沒聽見安然反擊,反倒意外,那么個睚眥必報的女人,不說話則已,一說話能夠氣死人的女人,能夠這樣安安靜靜的被人罵?
現(xiàn)在她在外頭喊著他的名字,陸城璟大可以裝作聽不到,但是車?yán)锼氖謾C(jī)一直在響動,擾亂著他開車的節(jié)奏。
后視鏡里,安然那女人似乎體力很好,追了小半條街,渾然不顧周圍人的眼光。
陸城璟終于停下車來,安然雙手撐著膝蓋,累得氣喘吁吁,想要走上前,可車子往后倒車了,安然氣結(jié),陸城璟這是在逗她玩?她沿著街道走回去,陸城璟已經(jīng)停在了巷口。
“陸……陸城璟?!卑踩慌艿杰嚽?,一手搭在車窗上,叫著陸城璟。后者嫌棄的看著她的手,冷道:“光天化日,你這樣追著我的車,不怕明天上頭條么?”
比起上頭條,她現(xiàn)在更怕跟著乞丐擠天橋。
安然有事要求陸城璟,不得不拉下臉來,笑得比花兒還燦爛,一雙水眸瀲滟生輝,陽光下耀眼動人。陸城璟印象中的安然總是板著一張臉,再不就是一副被他強(qiáng)奸了生無可戀的表情,就連怯生生楚楚可憐的樣子都極為少見,現(xiàn)在這樣明媚動人的樣子就更別說了。
“傻笑什么?”反常必有妖,能讓安然這么高興的能有什么好事?
陸城璟現(xiàn)在對于安然就是會移動的一千萬,是她跟弟弟暫時的救命稻草,她雙手支著下巴,甜甜道:“陸少~”
他一身雞皮疙瘩,只覺得后背森森冷了起來,瞪她,“發(fā)什么神經(jīng),不說我可走了。”
“別別別,我說?!卑踩焕£懗黔Z的手,笑起來牙齒細(xì)細(xì)的,溫柔的偏著頭,像只乖巧的貓咪。
她頭發(fā)在陽光下是溫暖的栗色,柔順的直發(fā)披在腦后,有些許發(fā)絲調(diào)皮的粘在臉上,偏生她還不自知,臉上笑容不減,巴巴的望著他,“陸少,你說咱倆都這種關(guān)系了,是不是得促進(jìn)促進(jìn)感情吶?”
陸城璟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神經(jīng)病?!?/p>
有不少路人走來走去盯著兩人看,夕陽西下,只看著一個少女天真爛漫的搭在男人的車前,兩人好像是情侶。
看戲的人還有安然的房東,見著她站在那豪車前,罵罵咧咧的聲音就停了下來。房東從沒有見過那么出類拔萃的男人,長得清俊儒雅,渾身透著一股沉穩(wěn)霸道的王者氣息,眉眼帶著冷意,隨意一個動作都不乏優(yōu)雅矜貴。此刻他坐在車?yán)?,疏冷的目光看著前方的夕陽,精致的?cè)顏鍍上了一層金黃的光,有如神仙。
安然是真的勾搭上了好男人。
被異樣的眼光看著,陸城璟十分不爽,罵了安然一句:“滾上車。”
“得嘞!”安然笑嘻嘻的答應(yīng)道,只差沒有像得了糖果的小孩在陸城璟的臉上親一口,她跑去拉行李,咻咻咻弄上了車。蹦蹦跳跳的樣子嘚瑟得像個孩子。
半晌后,安然放好行李,跑到副駕駛上坐著,長吁一口氣:“好了?!?/p>
但是旁邊的男人卻不買賬,對安然今天的行為只能判定為抽風(fēng),他冷道:“下車?!?/p>
安然不樂意,往左邊蹭了蹭,索性抱住了陸城璟的胳膊,用腦袋蹭了蹭,“我不下。”
語氣嬌憨,眉眼彎彎,陸城璟什么時候見過這樣的安然了?
外頭那個房東還站在那里,遠(yuǎn)遠(yuǎn)看見了車上安然抱著陸城璟胳膊的樣子,嘴里嘮叨道:“我說怎么就走了呢,原來是傍上了大款啊!不要臉,哼,狐貍精!”
陸城璟一記冷眼瞪過去,女人立即不吭聲,捂著嘴轉(zhuǎn)身走了。
安然頭一次覺得陸城璟這貨有點(diǎn)用處,她抱著他的胳膊更不愿意撒手了,竟然賴皮的撒嬌道:“陸少……”
“撒手!”
“不撒!”
“滾下去!”
“不滾!”
陸城璟總不能打女人吧?氣得臉都黑了。安然今天是怎么了?
“要不……”安然在他臂彎里抬起頭來,憨憨笑道:“陸少,要不,我搬去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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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生活有點(diǎn)煩,于是找了一部名叫《只求浮生不相逢》的小說來打發(fā)時間,《只求浮生不相逢》傳遞的滿滿的正能量,讓我重燃生活的希望,在此由衷感謝作者桃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