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放假前一晚,室友都在忙著收拾行李,滿心歡喜的等著第二天回家。
只有我,坐在床上,看著手機通訊錄里爸爸媽媽幾個字發(fā)呆。
幾年前他們離婚了,各有新生。
只是不要我,這個他們代表糟污過去的女兒。
我也不想麻煩他們,可明天封校,我無處可去。
猶豫了好久,我走到走廊里,撥通了我媽的電話。都說母親的心是最柔軟的,她會可憐我收留我的吧。
畢竟,我只要三天而已。
“媽,明天…”
“是露露啊,你媽睡了,有什么事嗎?”
接電話的是我媽現(xiàn)在的老公。
本來,他應(yīng)該算是我的繼父,可我媽嫁他沒帶我,所以我們算不得父女。甚至于,因為疼惜我媽在那段失敗婚姻里的苦痛,他每次看我這個半身流著我爸血液的孩子,眼神都十分冷酷。
能維持冷漠的口吻和我說話,已經(jīng)是他最大的素養(yǎng)。
“沒事,我明天再打給她,謝謝叔叔?!?/p>
我輕聲回道,掛斷了電話。
躊躇片刻,又撥給了我爸。
電話接通后,我聽到那邊震耳欲聾的歌聲,我爸醉醺醺的喂了一聲。
“爸,明天放假,我能去跟你一起過節(jié)嗎?”
“喂!喂!白露,你說什么?”
我又大聲重復(fù)了一遍。
“哦,來我這兒啊,不行啊,我和你阿姨明天要去外省過中秋,沒法帶著你啊?!?/p>
也是,我爸剛談的戀愛,要是讓對方知道他有個這么大的女兒,恐怕這婚事就要吹了。
“可是明天學(xué)校放假,食堂也沒飯,我…”
我話音未落,聽見那邊有人喊我爸,他什么也沒說,就掛斷了電話。
學(xué)校放假,寢室停水斷電,食堂和商店也不開門,我從小就怕黑,這三天可怎么過啊。
嘆了口氣,我走回寢室,準備第二天一早再打電話問問我媽。
聽著室友跟家里打電話愉悅的語氣,我把頭蒙進被子里,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等我睡到自然醒,室友都已經(jīng)離開了。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
一個未接來電也沒有,睡前給我媽發(fā)的微信她也沒回。
才九點,她應(yīng)該還沒醒。我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句。她自從懷孕后就辭職在家養(yǎng)胎,被她的現(xiàn)任老公寵上了天,這個時間還賴在床上也挺正常的。
又等了兩個小時,我才撥通我媽的電話。
“白露,怎么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我的眼角有些發(fā)熱。
“媽,學(xué)校放假,我可以去跟你一起過中秋嗎?”
“不行啊,不是媽不讓你來,中秋我要跟你叔叔回他爸媽那里,帶著你不好啊?!?/p>
我明白她的意思。叔叔的爸媽本就對我媽有點意見,要是看見我,他們心里恐怕更不舒服。
“媽,我知道,可是放假學(xué)校沒人,我…”
“你先去找個旅店對付兩天吧,等有時間我去看你,不說了啊,要吃飯了。”
沒等我再說什么,她就掛斷了電話。
我再撥過去,傳來的只有溫柔的女聲:“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p>
一遍一遍聽著這個聲音,我不自覺流下了眼淚。
打開手機看了眼銀行余額,6這個數(shù)字分外顯眼。
她兩個月沒給我轉(zhuǎn)生活費,我爸也半年沒給我打過錢了,我哪里有錢去住旅店啊。
這段時間我一直省吃儉用,就是想等著中秋回去問他們要,這也泡湯了,只能等過完節(jié)再說了。
外面的天昏昏沉沉的,下著小雨,斷電的寢室溫度有些低,肚子也餓的咕嚕響,偏偏這幾天還是我的生理期。
我翻了翻柜子,拿出一件大衣披上,又找到兩包臨期的泡面,干啃了多半包,消除饑餓感后,就著水,吞了一片止痛片。
因為怕黑,天黑之前我就睡了過去,一覺醒來已是凌晨,除了小腹疼痛,肚子有些餓之外,其他的都還好。
還有兩天,挺過去就好了。到時候食堂開門,我的飯卡里還有錢,可以大吃一頓。
我給自己打著氣,吃了點東西后坐在桌邊做起了高考卷。
奶奶臨終前的愿望就是希望我考上清華,我一定不能讓她失望。
因為太過沉迷忘了時間,等我做完兩套卷子,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
凄雨冷風,不斷拍打在窗子上。
招搖的樹影,遠處的建筑物,猶如在黑暗中蠢蠢欲動的魑魅魍魎,在我的精神世界里不斷上演著各種恐怖血腥的腦補。
書友評價
《我死后,親爸拿我的骨灰去賺錢》這部小說,堪稱經(jīng)典之作,表現(xiàn)超群。作者一口嘎嘣脆以其慣有的縝密構(gòu)思,輔以生動繁復(fù)的情節(jié),以及鮮明豐滿的人物,將一部男頻小說寫得行云流水、回腸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