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月愣了一下,不敢相信的轉(zhuǎn)過身來。
“你是說我跟你睡?”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單薄的床。
“你若不愿意就算了。我只是想跟你說說話?!?/p>
蕭長青淡漠道。
“愿意,你我是夫妻,本就該睡一起的不是嗎?”
林七月笑笑,回答的很干脆。
“那便好?!?/p>
蕭長青沒說別的。
林七月這才轉(zhuǎn)身出了柴房。
走到院中她才回頭看了一眼。
這個男人,怎么這么好心了?
回東屋收拾了一下,她又回來了。
答應(yīng)的爽快,這真要跟一個陌生男人同床共枕,她還是有點緊張。
不過好在,這男人下半身動不了,尷尬的感覺也淡了一點。
“那個,我,我就睡外面好了?!?/p>
林七月脫了外衣,指了指空出來的外邊,說了句廢話。
她沒看他,目光垂在床榻上,神情有些羞澀不自然。
這,絕不是她林七月該有的表情。
別說是做了這么多年的夫妻了,就是最初剛成婚的時候,她也沒有這種矜持的嬌態(tài)。
那時,她的欲望如同今日她的嫌惡一樣,赤裸裸。
所以,這個人,她到底是誰?
蕭長青看著林七月,在她抬起臉之前又收回了目光。
他貼心的替林七月掀開了被子,然后將枕頭往外挪了挪,分給她一半。
“燈熄了吧?!?/p>
熄燈好,黑漆漆的就不用看著他尷尬了。
林七月立刻轉(zhuǎn)向床頭那半截蠟燭,吹滅了它。
床靠在窗邊,屋外的月光鋪撒了半屋。古代的空氣質(zhì)量高,這月光都顯得格外皎潔。
林七月借著月光躺了下來,蓋好被子又刻意朝外挪了挪。
“相公,你要跟我說什么?”
“也沒什么,就是好奇那些銀子你哪弄來的?”
黑暗中響起了男人淡漠平靜的聲音。
“那些啊,拿根人參換的。之前在山里撿柴的時候看見個山坳里有這個,就給拔了出來。聽說這個值錢,昨天我就試著哪去藥鋪問了問,沒想到真值好多錢呢?!?/p>
“是這樣......”蕭長青沒多說。
這鬼扯的理由也不知道他信不信。
林七月心里嘀咕。
正想著,耳邊又響起蕭長青的聲音。
“那......干嘛給我買輪椅又買衣裳?多浪費銀子?”
聞言林七月轉(zhuǎn)過臉來。
“我覺得值。”
沒多解釋,但在這清冷的夜里,她的聲音聽起來極其干脆堅決。
蕭長青心頭驀一滯,突然間不知道再說什么了。
半天沒聽見他說話,林七月又把臉轉(zhuǎn)了回來閉上了眼睛。
“相公,晚安。”
晚安?
這是什么意思?早些歇息的意思?
出去一趟,不光性子變了,這學(xué)識仿佛也增加了不少。
蕭長青微微瞇起狹長的眸,側(cè)著臉借著月光打量著林七月的臉。
她睡得筆直,連臉都擺的端端正正,整個人緊繃繃的,仿佛害怕碰到他一般。
很長的時間里,她都保持著這種不算舒適的睡姿,一動不動。
遠處的蟲鳴聲慢慢淡去,月影西斜,屋子里一點點暗下來。
夜深了,她的呼吸從剛開始還有點緊促到變得平和緩慢。
她睡著了。
蕭長青緩緩抽出被子下的手,伸了過來......
前世,他曾聽說過異域有一種邪術(shù),以人皮做面具,可以化作另一個人的模樣。
他不信一個前世今生都心腸歹毒的女人能在一天之內(nèi)就變得善良了。
所以,他要看看這張臉皮是不是真的。
呼吸間,蕭長青的指尖就觸到了林七月的耳根下。
人皮再薄也有銜接的痕跡,銜接處多半在耳根下。
指腹之下觸感溫熱細膩竟沒有感覺到一絲絲不平。
蕭長青不由的皺了皺眉。
難道他想多了?這張臉就是她林七月本人的臉?
他不相信,又將雙指的力道稍稍加重了一點,順著那耳根處往下滑動。
指尖滑過她臉頰的邊緣,滑過她的下頜,最后不死心的滑到了她的脖頸上。
脖頸的溫度比別處稍高,伴著呼吸的節(jié)奏微微上下起伏。
這是個活生生的人,這張臉是真實存在的。
他真的想多了?。?/p>
可是為什么她性情大變?
蕭長青震驚又不解。不甘心,他的手指特地在林七月的脖頸上多停留了一會才緩緩收回。
可就在這時,他的手突然被攥住了。
還沒回過神,就見一道暗影壓了過來,擋住了稀疏的月光。
“相公,大半夜的不睡覺,你摸,我干啥?”
女人的臉低懸在他鼻尖之上,黑暗中一雙眼睛像星星一樣閃爍著。
蕭長青渾身僵住,即便已經(jīng)跟這個女人生兒育女了,他也還是沒能擋住這鋪天蓋地的尷尬,臉瞬間發(fā)燙。
而且這語調(diào)這么清醒輕快,這女人根本就沒睡著。她這是挖了坑在等他呢。
蕭長青為自己的大意感覺到懊惱,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不習(xí)慣身邊多個人,一時難眠,方才是見你被子沒蓋好,替你往上拽了拽,沒想到打擾你了。抱歉?!?/p>
裝還是要裝一下的。
只不過,林七月根本不信。
從蕭長青邀請她同床共枕開始,她就猜到這男人想試探她了。
所以她才爽快的答應(yīng)他睡一起。
“哦......”
林七月拖了個長音,沒有糾纏蕭長青有沒有說謊只拿手撐著頭,側(cè)身故意往他身邊又挪了挪:
“那真是多謝相公了。不過,我既然也醒了,這長夜漫漫也無心睡眠。不如我們......”
剛被甩開的手再次伸過來,爬上了男人的腰。
蕭長青身體一緊,全身的氣血直沖腦門。
說不清是原始的欲望還是憤怒,剎時間他只覺得渾身火辣辣的。
他迅速抬手擒住了那作亂的小手。
“夜深了,該歇息了?!?/p>
他把那手摁在床上,怕她繼續(xù)胡作非為也不敢松開,寬厚的手掌緊緊壓著她。
可即便如此,林七月還是能透過這只僵硬的手感覺到身邊男人的緊繃。
晦暗的光影遮住了她眼中的狡黠,也緩解了她自己的緊張。
前世的她,母胎單身二十年,沒有跟男人親密的經(jīng)驗。有這黑夜遮著,她才沒什么顧忌。
“哦,我知道了,你不好意思直說是嗎?你不說我怎么知道呢?你都不問,怎知道我不愿意呢?”
蕭長青:“......”
火焰從胸腔直燒到臉上。
他臉也快燒起來了。
“我沒有!”
他禁不住咬牙,大手猛然抓起林七月的手將那手摁到了她自己身上,然后收回了手搭在腰間,護住了剛才被她騷擾的腰。
“好好睡覺。莫要打擾我休息?!?/p>
倒打一耙的本事挺強嘛。
呵,就這點定力,還想試探她?
林七月暗中好笑。
行吧,不說就不說了。來日方長,還怕收拾不了你?
林七月轉(zhuǎn)回臉稍稍舒展了一下身體,閉上了眼睛。
翌日。
林七月是在一陣吵鬧聲中被驚醒的。
一睜眼,日頭已經(jīng)爬的老高了。昨夜睡得遲,這醒的也遲。
扭頭一看,蕭長青已經(jīng)坐起了身子。
因為她睡在外面沒起來,蕭長青也就沒能下床。
“我出去看看?!?/p>
林七月趕緊起來,穿上衣服攏了攏頭發(fā)就出來了。
院門口,俞梅領(lǐng)著林秀兒林芝堵在那,外面堵了一堆人。
“林七月你給我出來,咱倆好了一場你就那么對我,你還有沒有良心???”
“出來,有種你出來,大伙都看看這個女人多毒啊,她勾引我,哄我的錢花,玩夠了就一腳把我踹了,這哪還有天理啊?!?/p>
是劉峰!
那混賬東西居然堵門口來了。
這種事讓他這么明目張膽的嚷嚷開了,這個年代里,她一個有夫之婦還怎么活??
書友評價
喜歡一個人,是不會有痛苦的。愛一個人,也許會有綿長的痛苦。但他帶給我的快樂,卻是世界上最大的快樂。感謝淡月微云的小說《穿成惡婦:病嬌相公今天從了嗎》讓我懂得了如此道理,不枉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