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縣長笑了。“你們努力了？是坐辦公室努力的吧？ ”

一個人說，“我們打了電話?！?/p>

“啪！”

又是一聲響。

方縣長提高了聲音?！按螂娫挘〈螂娫挷灰X嗎？財務(wù)股長是誰？”

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站了起來。

“縣長，我是招商辦的財務(wù)股長。”

方縣長說：“你們每個月的長途電話費用了多少錢？”

財務(wù)股長看了看劉洋，劉洋卻低著頭。

“報告，平均每個月，我們招商辦的長途電話費使用了七千五百三十多塊?！?/p>

方縣長問：“一個月用了七千五，一年就是十萬塊，兩年，就花掉了二十萬的電話費。你們以為電話不要錢嗎？ ”

除了曹云，所有的人都不敢看向方縣長。

方縣長繼續(xù)說：“不出去，就打長途電話，對方認識你嗎？你面都不露，就讓人家來投資，換了你們是商人，你們會來嗎？”

“你們這是官僚主義！是懶惰，是不作為！”

會議室內(nèi)，除了方縣長的聲音，其他的人大氣都不敢出。

這時候，小年開口了，“方縣長批評你們，你們應(yīng)該想想，錯在什么地方，招商工作，需要走出去，請進來，不是像你們這樣，坐在辦公室喝茶抽煙，就能天上掉餡餅的。 ”

小年的話，讓方縣長的情緒緩和了一下。

“我認為，年縣長說的話是對的，走出去，請進來。那么，你們都給我出去。去尋找潛在的目標(biāo)，用你們的真心真情，將他們打動，請他們過來。 ”

劉洋說：“這需要費用的，我們的費用不夠。 ”

方縣長：“沒什么不夠的。每個股長以上的干部包括劉洋你，每人拿五百塊出去，所有的費用包干。 ”

王副主任說，“縣長，五百塊不夠?。?”

小年說：“那你們先用自己的錢墊上。”

方縣長搶過來說：“對，自己先墊，請到了客人回來，談成了生意，有多少費用，我給你們報銷。沒請到客人回來，那么，所有的費用，歸你們自己出！ ”

“縣長，我們是出公差，怎么要自己掏腰包呢？”

一個副主任的話，得到了大家的附和。

方縣長說：“同意的人馬上簽協(xié)議，拿錢去招商。不同意的人，可以不簽協(xié)議，但是，你們的工作關(guān)系即刻調(diào)出招商局。交由人事局與組織部重新分配。我只給你們?nèi)斓臅r間，三天后，我派政府辦公室主任要拿協(xié)議書。 ”

說完，方縣長與小年離開了會議室，坐車離開了招商局。

會議室內(nèi)，沉浸著悲傷的情緒。

劉洋說，“有沒有人愿意簽協(xié)議的？”

沒有人回答他。

王副主任嘆了一口氣，說：“我還是回鄉(xiāng)政府去當(dāng)我的副鄉(xiāng)長吧。 ”

另外的三個副主任，有一個年齡到了。

他說，“我年齡大，馬上就要退休了，我不簽，等待退休。”

這樣一來，沒有一個人愿意簽協(xié)議。

劉洋說：“沒有人簽？那就好辦了，我們招商局關(guān)門吧。誰有能耐，誰來當(dāng)這個招商辦主任。我回氣象局去當(dāng)局長去。 ”

晚上，曹云向小年匯報了招商局的情況。

“縣長，看來，劉洋他們準(zhǔn)備摔攤子了。 ”

小年說：“就是要他們摔。只要一摔，就沒有人能幫他們說話了。今天的事情，就是我們逼他們的。 ”

曹云問，“那我怎么辦？不簽的話，我對不起組織，簽的話，我會得罪很多的人。 ”

要知道，那些人的身后，站著不少的縣級領(lǐng)導(dǎo)。

小年說：“過了三天，你再簽，就說，是我逼著你簽的。那樣的話，也能減輕一些人的仇視。不過，你要有心理準(zhǔn)備，你靠向了我們這邊，肯定會有人將你當(dāng)作敵人的。 ”

“我不怕！大不了我回去中戶室！”

兩個人笑了起來。

一連三天，招商辦的氣氛越來越緊張。

對于方縣長的決定，沒有人去反對。

主要是他做的對！

經(jīng)過兩天的調(diào)查，方縣長將調(diào)查材料公布了。

招商辦兩年的時間，用在吃喝送禮上的費用，達到了六十多萬，這些錢，都是從銀行貸出來的。

現(xiàn)在，出事了，銀行在追回貸款。

批準(zhǔn)貸款的縣委書記，也是一頭雞毛。

他也不敢為劉洋等人出頭了。

三天過去了，招商辦的三十多人，只有一個人簽了協(xié)議。

這個人就是曹云。

三天的晚上，縣委召開了常委會。

主要討論了招商辦的問題。

會上，方縣長問了曹云的情況。

小年說：“曹云大學(xué)畢業(yè)后，便去了鵬城，在一家公司上班。他認識幾個有錢的南粵人，所以，我才想辦法，將他引進，就是想讓他帶來投資。”

常委們一聽，都來興趣了。

“年縣長，那曹云能不能招來投資？ ”

“誰都不敢打包票的，但是，可以讓曹云去試一試。 ”

方縣長說：“正好招商辦現(xiàn)有的人都沒簽協(xié)議，就將他們調(diào)出招商辦，讓曹云來組織成立新的招商辦?！?/p>

縣委書記不同意：“如果曹云最后招不了商，那不就是讓他上位，占了便宜。這樣的話，比現(xiàn)有的招商辦的人還惡劣。 ”

這話也有道理。

華國的官場，只要上了位，只要他不犯大錯，那他就依然保持著職位。

現(xiàn)在，只聽小年說他行，大家都不了解。

方縣長說：“你不用他，他會為你賣力做事？就象原來的招商辦的人，你們了解，他們卻是在辦公室，認識不認識的，發(fā)傳真，打長途電話， 結(jié)果呢？一分錢都沒招來?！?/p>

這話一說，反對的聲音沒了。

但是，縣委書記依然不同意曹云任招商辦主任。

他是第一把手，沒有他們同意，事情過不了。

而且，書記對小年與方縣長混在一起，很不滿意。

連帶著，他對曹云也成見很深。

最后，大家舉手通過了一項決議。

調(diào)一位正科級干部去招商辦任黨組書記，主持招商辦的日常工作。

曹云是招商辦副主任，代理招商辦主任。

但是，曹云必須出去，在三個月內(nèi)，帶回一個客人，洽談投資。

必須是能談成的投資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