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
1
“是第一次嗎?”
這是許靖川跟我說的第一句。
我沒有應(yīng),一夜旖旎。
清晨,陽光灑在他臉上,如同萬道細碎金線般纏繞,照亮了他輪廓分明的面龐。明媚的陽光透過細膩的毛孔,將他的皮膚染成一抹溫暖的琥珀色,散發(fā)著健康與活力的氣息。
不得不說,女兒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只是局限于外表。
我擺拍了幾張,又撕下昨晚貼在他手機上的薄膜取到開機密碼,在他的朋友圈發(fā)了一張我的黑絲照。
當然,不露臉。
我在床頭柜留下百元大鈔,算是犒勞他的汗水,回到公司,見所有人都用異樣眼光看我,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昨晚陳經(jīng)理請她吃飯,她居然拒絕了?!?/p>
“這么好的機會怎么不給我?蘇笙一個老女人,有什么好?”
“就是啊,看她穿得這么涼快,骨子里不知怎么風(fēng)騷呢!”
我嘴角微抽,陳杰看來不打算放過我。
我查到當初就是他幫女兒轉(zhuǎn)移我資產(chǎn),現(xiàn)在還想些別的,得不到就毀我名聲。
還以為我是兩個月前的蘇笙?
“這個報表做一下。一個小時后,我開會要用。今天會空降一位執(zhí)行領(lǐng)導(dǎo),對細節(jié)方面很看重。”
陳杰甩過來一份文件,頭也不回地走了。
換作之前,我大可以甩他臉上,怒斥拿別人當槍使的敗類。
可現(xiàn)在,我沉住氣。
這個公司,有我一份我需要的文件。
我簡單掃了掃年度財務(wù)報表,修改了幾處明顯的錯誤,筆尖停在某處,彎了彎唇角。
“陳經(jīng)理,好了?!?/p>
我敲了敲門,得到允許進入,臉上的笑容在看到面前男人的剎那,消失得無影無蹤。
許靖川,昨晚跟我纏綿悱惻了一夜的男人。
“愣著干什么,還不給許總磨咖啡?”
我點點頭,飛快地逃離了現(xiàn)場。
許靖川會不會跟陳杰說什么?
我小心翼翼端著手磨咖啡,在門口等了又等,手足無措。
里面忽然傳來陳杰的聲音,“許總,這文件是蘇笙做的,一定是她做的手腳!她說不定是別的公司派過來的間諜!馬上開除她!”
‘哐當’一聲,我沒端穩(wěn),杯子碎成渣,咖啡灑了一地。
是許靖川開的門。
雙手環(huán)胸,倚靠門框,饒有興致地盯著我看。
在陳杰靠近的瞬間,他唇角揚起的笑意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笙,你做了什么,老實交代,不然現(xiàn)在就送你進監(jiān)獄!”
“你如果想說會計政策和估計的披露對現(xiàn)金流量表造成的影響,不好意思,里面的東西好像不是我剛來沒多久的小職員可以接觸的,而且你送文件來的時候我就拍照留存,動沒動一對比就知道?!?/p>
“你!”要不是許靖川在這,我估計要被大卸八塊。
陳杰咬牙切齒離開,我半蹲收拾好狼藉轉(zhuǎn)身。
“蘇小姐,請留步?!?/p>
許靖川手里把玩著我的資料,“蘇笙,四十歲。喪偶,育有一女?!?/p>
我杏目圓睜。
他俯身到我跟前,削薄的唇離我只有零點零一公分的時候停了下來,“我希望昨天的事,只有你知我知。”
他笑著經(jīng)過,我身子緊繃。
我明白,他在威脅。
稍不慎,他會揭發(fā)。
不過他想多了。
昨晚不過我氣不過做的沖動事,許靖川小我八歲,又是女兒男朋友。
我有很多辦法拿回一切,不屑這種。
可偏偏命運弄人。
公司體檢,我懷孕了。
工作出神,孕檢單掉在地上。
許靖川撿起,瞇了瞇眼。
2
從那天起,許靖川像變了一個人。
跟陳杰一樣,開始在工作上刁難我。
或許這才是他本來面目,殺伐狠厲,不留情面。
直至今天,女兒來了,我躲到拐角,見她親密地摟著許靖川的臂膀,“親愛的,我們什么時候結(jié)婚啊?你喜歡什么,我可以直接送你的?!?/p>
他笑了笑,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快了。”
許靖川是個狠角色,不知多少女人上了他的套。
我猶豫再三,還是約女兒到了咖啡店。
我不計前嫌,分析其中厲害,她仿佛聽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你就是眼紅我找到了幸福?!?/p>
我激動地握住她的手,“你怎么就不聽勸呢,媽怎么會騙你呢?”
她一把甩開,尖銳的指甲指著我,“少來!這些年你騙我的事還少嗎?每當我交了男朋友,你就背地里拆散我們!后來就連異性朋友和同學(xué)也是!難怪爸會不要你!”
‘啪’的一聲,清晰而刺耳。
我打完就后悔了,一個勁道歉,女兒捂著臉,眼眶微紅,死死咬著唇不讓淚水流出,“蘇笙,我們斷絕母女關(guān)系!”
她頭也不回地離開,我愣了愣神追出去抓住,突然一雙大掌覆了上來,一根根掰開我的手指,許靖川削薄的唇一動,口吻冰冷無情,“請你不要再煩倩倩,否則后果自負。”
手腕生疼,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恩愛離去的背影,眼前浮現(xiàn)以往幕幕,漸漸濡濕一片。
發(fā)泄了整整一天一夜,我決定要找到許靖川的把柄。
所有人都下班,我依舊坐在工位尋找蛛絲馬跡。
就連他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我身后,我都沒有察覺。
“你在做什么?”
清冷無機質(zhì)的聲音響起,我嚇得飛快切屏關(guān)閉,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起身,不料坐了太久腳麻,踉蹌了幾步摔倒,許靖川及時摟住。
隔著薄薄的衣料,我能體會到他健碩的肌肉和火熱的溫度。
他不斷靠近,我愣住,在最后關(guān)頭偏過頭去,“許總,請自重?!?/p>
曖昧迅速散去,他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不過轉(zhuǎn)眼,又變成那個衣冠禽獸。
“出去走走嗎?”
我張了張口,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被生生咽了下去。
我改變了想法。
要是能讓許靖川愛上我,他自然會跟女兒分手。
到了夜市,滿目喧囂,琳瑯滿目。
一塊山水無事牌吸引住了我的視線。
曾幾何時,我也戴著一塊,只是后來弄丟。
水路和紋理幾乎一致,只是不起眼的邊角上并沒有我熟悉的刻痕。
那是朋友出國前送我的。
許靖川見我喜歡,打量了幾眼給我買下,要給我系上,在我耳邊低語,“蘇笙,有沒有人說過你聲音很甜?”
我心跳加速,望著他那雙宛如墨染的眸子許久,炙熱蔓延。
那晚,我和許靖川再次滾到了一起,昏天地暗,滿身狼藉。
從那以后,公司里每當有空,他就叫我去他辦公室,纏綿悱惻。
還給我買了房子,讓我不要工作,安心養(yǎng)胎。
那時的我天真以為,我已經(jīng)拿下了許靖川。
當我按他說的所做,搜集證據(jù)準備告訴女兒的前一天,他給我下了安眠藥。
醒來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地下室。
手腳被粗鏈綁住,一陣火光,許靖川扒拉著一盆燃著的木炭。
“許靖川,你要做什么?”
3
他沒有作聲,明明滅滅的火光中閃爍著不帶一絲溫度的面孔。
“你是倩倩媽媽吧?”
聲音淡淡的,讓人聽不出喜怒哀樂。
我心尖一顫,抿著發(fā)干的唇一個字也不敢說,過了一會兒他又接著問,“為什么接近我?”
猶豫了片刻,我鼓足勇氣,一字一頓,“報復(fù),而且你不適合她。”
許靖川冷笑一聲,不疾不徐到我跟前半蹲下來仔細端詳,寬厚的大掌撥開我額前的幾根散發(fā),請捧住,一雙宛如黑曜石的眸子里倒映著我的模樣。
他一手勾抬起我的下巴,慢慢靠近,卻在猝不及防間猛地掐住我的脖頸,我瞳孔一縮!
“我最討厭欺騙的女人?!彼淅溟_口,陰寒無機質(zhì)的氣息噴灑在我臉上,叫我全身凍結(jié)。
脖頸上的窒息感傳來,我才意識到靠近許靖川,是多么錯誤的決定!
事已至此,我沒有再撒謊,眼里的晶瑩打轉(zhuǎn),化作顆顆淚珠滑落,“我不想女兒受到一絲一毫傷害,哪怕騙人,哪怕成為千古罪人?!?/p>
溫?zé)岬卧谑稚希S靖川愣了愣,但不過轉(zhuǎn)眼陰鷙又再次充斥全身。
手上的力道不斷加深,我?guī)缀跻獣炟省?/p>
就在最后一秒,他松開了我,我癱軟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許靖川回去繼續(xù)扒拉火盆,黯了黯眸,“蘇笙,所以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樣的人?”
我渾身緊繃,不敢再說什么,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惱了他。
但我那點心事似乎早就被他看破。
“你調(diào)查過我,應(yīng)該對我有所了解。”他徐徐開口。
想到他剛才說的,我還是止住了要撒謊的念頭,咽了咽口水,“是,你是我女兒養(yǎng)的男人。這些年應(yīng)該從她身上拿了不少錢?!?/p>
“就此而已?”
我眼神躲閃地點頭。
“很好,看來你跟倩倩說的一樣,隨意判斷,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難怪倩倩會那么恨你?!?/p>
他搖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火盆中的火焰在他反復(fù)的動作中愈發(fā)高漲。
許靖川取了一塊燃著的火炭,慢條斯理地走到我跟前,輕撫臉頰,指腹我的唇瓣,口吻冰冷無情,“像你這樣自私自利,只會欺騙的女人,要這幅皮囊也沒用了,只是可惜了一副好嗓子?!?/p>
我渾身顫抖,“你、你要做什么?”
他冷哼一聲,眼神瞬間變得狠厲,扼住我的下巴強迫張開,落下那塊滾燙的火炭!
鮮血淋漓!
蝕骨穿心!
撕心裂肺的灼燒從我口腔到食道,被許靖川一拳又一拳砸下,在胃里翻江倒海。
我蜷縮痛呼,折磨得幾乎要咬舌自盡。
他猛扇我?guī)装驼疲瑥娖任仪逍?,與他四目相對,“你再也騙不了人了?!?/p>
“咳咳,為、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干咳幾聲,一口一口腥甜涌出,冒出來如破琴般摧枯拉朽的聲音,淚水早就濡濕眼眶,眼前模糊一片。
許靖川沒有作聲,囚禁了我六個月。
期間我不知多少次要逃,每次被他抓住,神經(jīng)衰弱,遍體鱗傷。
今天他開門,松了我的束縛。
我以為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他卻找人給我打了鎮(zhèn)定劑,送上冰冷的手術(shù)床。
我隱約聽他說,“馬上剖腹產(chǎn)?!?/p>
什么?孩子明明才七個月啊!
“我不要他的命,只要他的血。”
書友評價
最近生活有點煩,于是找了一部名叫《心上刺青》的小說來打發(fā)時間,《心上刺青》傳遞的滿滿的正能量,讓我重燃生活的希望,在此由衷感謝作者錢大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