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像一道無解的咒語,在沈明軒心頭回蕩。
他的侄子同樣背負(fù)著一段未曾謀面的娃娃親,但因家族政治波折,那戶人家已淪落至偏遠(yuǎn)之地,那戶人同樣姓宋。
若不是清楚知曉宋玉梅作為江市人的身份,以及她始終與父母相依為命的事實,沈明軒幾乎要錯認(rèn)她便是侄子的娃娃親。
沈明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用這口氣息驅(qū)散心中的紛擾。
當(dāng)宋玉梅細(xì)心照料,一勺勺地喂他吃完粥時,他輕輕地抓住了她衣角的褶皺,嗓音里夾雜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沙啞:“如果,他選擇了背棄,我愿意成為你的依靠,隨時娶你進門。”
宋玉梅被他這份堅定觸動,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帶著一絲戲謔地反問:“莫非,你對我動了心?”
一句本想輕松帶過的玩笑,卻在沈明軒那無比認(rèn)真的眼神中找到了答案。
他輕輕點頭,每一個字都承載著千斤重量:“是的,我喜歡你。只是我身上背負(fù)重任,暫時無法給予你一個完整的家。但請相信,我絕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p>
宋玉梅原以為只是一場調(diào)笑,未曾料到他會如此直接且深情,霎時間,她的臉龐染上了羞澀的紅暈,耳根也隱隱發(fā)燙,心中涌動著難以名狀的情緒。
沈明軒注意到她那雙清澈的眼眸里閃過一絲錯愕,他明白,自己心底殘存的一絲僥幸徹底破滅了。
他的眼神黯淡下來,肩膀也隨之微微垂下,周身散發(fā)出一種難以掩蓋的失落。
目睹此景,宋玉梅抿緊了唇,心里悄然掀起了波瀾。
距離她被安排下鄉(xiāng)的日子僅剩下不足二十天,若是那未曾謀面的娃娃親對象選擇背叛,即便她甘愿接受命運的安排,一年之后仍要與一名素不相識的技術(shù)骨干共度余生。
在這個特殊的年代,這樣背景的婚姻,是獲得組織信任和支持的關(guān)鍵。
而今,她與眼前的男人之間,有著救命的恩情作為紐帶,他或許比任何人都更可能為了這份恩情,不顧一切地選擇站在她的身邊。
宋玉梅心中開始暗暗盤算,是否有一線轉(zhuǎn)機。
當(dāng)然,這只是權(quán)宜之計,待她手中研究成果日益豐碩,作為她的伴侶,他自然也會在組織中贏得應(yīng)有的尊重與地位。
更不用說,一位無法履行夫妻義務(wù)的丈夫,在某種程度上,倒是規(guī)避了許多家庭糾葛。
無需在床笫之間費心勞神,無須憂慮情感背叛的陰影,就連來自婆家的壓力與干涉,似乎也減輕了幾分。
原本憧憬在這個異世界能夠兒孫滿堂,而今看來,這份遺憾倒也為她騰出了寶貴的時間,得以全情投入到科學(xué)的探索中。
幾番思索,宋玉梅最終作出了決斷。
“好?!彼p聲應(yīng)允。
聞言,沈明軒的瞳孔微微一縮,那深邃的目光仿佛要穿透表面。
“你當(dāng)真愿意成為我的妻子?并不在意我身體上的不完美?”
他嗓音低沉,字字懇切,但未及宋玉梅開口回應(yīng),又急急補上一句:“可我還有個秘密,不得不向你坦白……”
宋玉梅舉起手輕輕打斷“首先,我并不介意你的身體狀況,這是真的。其次,我需先解決娃娃親的問題,按理說,應(yīng)當(dāng)有個先來后序。所以,關(guān)于我們之間的約定,不妨等我處理好后再詳談。”
她心里清楚,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暫時還是保密為宜,彼此保留一些底牌,于情于理都更為公正。
畢竟,身為技術(shù)骨干的沈明軒,在審查方面必然無可挑剔,這樣一來,所有的障礙似乎都能迎刃而解。
“好,我等你?!鄙蛎鬈幍哪抗馊缇妫o緊鎖定了宋玉梅。
面對這股炙熱的目光,宋玉梅卻表現(xiàn)得異常鎮(zhèn)定:“我下基層的日子定在了九月二十日,距今還有足足半個月。若是在此之前我沒有來找你,就代表我已另嫁他人,請你不必再等待?!?/p>
沈明軒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雖口頭答應(yīng),心里卻不免有幾分惡趣味地期盼著宋玉梅那位娃娃親對象不負(fù)責(zé)任,最好是個像他父親那樣,對家族聯(lián)姻之事并不熱心的人物。
否則,他恐怕就連那一絲希望的微光也會徹底熄滅。
午后的陽光溫和,宋玉梅不再外出。
她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沈明軒來到被草藥熏蒸過的樹蔭下,而后從隨身攜帶的竹籃中一件件取出上午購置的物品。
“你居然還能找到塑料布?”沈明軒難掩驚訝之情。
“嗯,算是走運吧?剛好遇見一位老伯在售賣,花了我五塊錢呢?!彼斡衩窛M臉自豪地展示著。
在這之前,她根本沒指望能在這里尋到這種稀缺物資。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盡管早在五十年前就掌握了塑料大棚的農(nóng)業(yè)技術(shù),但受限于昂貴的化石原料,塑料的生產(chǎn)成本極高,對大多數(shù)人而言,無疑是一種奢侈品。
除非是一些極其富裕的地區(qū),普通人家非但難得一用,甚至許多人對此聞所未聞。
今日這突如其來的收獲,自然讓她毫不猶豫地將其收入囊中,視作一筆不小的財富。
琢磨著改輛太陽能電動車得了,這樣騎到哪兒都將是省心省勁兒的悠哉游哉。
沈明軒望著宋玉梅那靈動活潑的模樣,他的深邃眼眸中不由自主地涌動出一抹溫柔笑意。
然而,當(dāng)宋玉梅從那個看似普通卻又不失雅致的竹籃子里,神奇地拎出一臺小巧的電焊機時,沈明軒的嘴角不自覺地抽動了幾分:“黑市還真是無奇不有???”
“嘿,黑市我倒是沒光顧,”宋玉梅眼睛里閃爍著得意的光芒,“有次我去機械廠瞎轉(zhuǎn)悠,偶遇一位老工匠,他手里這電焊機是自己用來練手的寶貝,用了好些年,正想著換新。我恰好趕上,就接手過來了。只可惜,柴油真是金貴,兩小瓶就要了我的四十塊錢?!?/p>
雖然心疼,但宋玉梅提到這段往事時,眼里依然閃爍著期待。
聽罷,沈明軒輕笑出聲:“放心,我有朋友能搞到柴油票,以后這事我?guī)湍憬鉀Q?!?/p>
“那真是太感謝了!”宋玉梅側(cè)頭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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