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認(rèn)同了馬文升的看法。
馬文升這么說也是表示自己的態(tài)度——這些問題如果太子有辦法解決,我就跟你干。
不然馬文升完全可以不說話直接走掉,說到底,他還是在意自己兒子前程的。
朱厚照也明白他的意思,在馬文升的眼中,這些事情確實很難解決。
不過這都是老黃歷了,有自己在,解決這些事還不容易。
于是寬慰馬文升道
“馬師父說的沒錯,不過您說的都是過去的事了,難道你就沒有把我這個太子算進(jìn)去嗎?”
馬文升再度疑惑了,不是皇帝安排太子來拉攏自己嗎?
“老臣愚鈍,還請?zhí)咏饣?,太子難道能解決剛才老臣提到的那些問題嗎?”
朱厚照自信地點了點頭,堅定地說道
“沒錯,我都能解決,甚至連馬師父你的健康問題,我都有辦法!”
馬文升聽完這話半是吃驚,半是疑惑,驚訝地問道
“太子殿下若是說能解決錦衣衛(wèi)和司禮監(jiān)的問題,若是太子另有手段,理論上是可以解決?!?/p>
“可是這生老病死,乃天命所在,太子如何能解決?”
說自己年紀(jì)老邁,本來是馬文升的推脫之語,沒想到太子竟然說他有辦法解決!
這如何讓馬文升不吃驚。
朱厚照聞言輕輕一笑,就跑向了寢宮,沒一會就提著一個盒子到了馬文升面前。
只見朱厚照從里面拿出一個約莫半指寬,細(xì)長的土陶小管子,管口還用蜜蠟給封住了。
朱厚照得意地說道
“就這個,只要你不是病得馬上就死,打一針進(jìn)去,立馬藥到病除?!?/p>
朱厚照拿出來的,正是苦心提煉多日的青霉素。
當(dāng)然,也不是他提煉的,他哪有這耐心。
朱厚照之前就把流程告訴了劉瑾等人,讓他們只要有空就搞這個,將青霉按他說的流程反復(fù)提純,直到青霉素的純度達(dá)標(biāo)。
不過因為缺乏專業(yè)的器材和無菌的環(huán)境,朱厚照土法提煉青霉素的方法,成不成功完全看運(yùn)氣。
這么多人,提煉了七八天,才僥幸獲得了兩份。
是因為成功率實在太低,到如今朱厚照也沒舍得試一試到底有沒有效果。
不過管他有沒有效果,先忽悠住馬文升再說。
馬文升也不明白什么叫“打一針”,看著這根小管子也不像什么靈丹妙藥,疑惑地問道
“殿下,您不是受什么奸人蒙騙了吧?這么一個小管子有這么大的作用嗎?那豈不是成仙丹了?”
見馬文升有所懷疑,朱厚照立即來了興致,眉飛色舞地介紹道
“沒錯,這就是比仙丹還靈的東西,我管它叫:青霉神液!”
“我敢拿我太子的名譽(yù)擔(dān)保,絕對是真的?!?/p>
“原本是我專為父皇準(zhǔn)備的,不過馬師父也是勞苦功高,將來還要為我做很多事,我才破例給你看一看?!?/p>
“以后萬一您老有什么不測,立馬派人來東宮找我,這兩管神液,我許你一個?!?/p>
“你可知道這青霉神液有多珍貴嗎?這是我多年以來,窮極東宮所有的力量,網(wǎng)羅天下珍寶,練廢了無數(shù)的奇珍異寶,歷經(jīng)七七四十九天,才終于用秘法,得到了這兩小瓶的青霉神液。”
“這事兒咱們可得保密??!萬一流傳了出去,恐怕全天下的人都會打這青霉神液的主意,到時候您老就不一定能用上了?!?/p>
朱厚照這是打了一個認(rèn)知差。
東宮的太監(jiān)們知道怎么提煉青霉素,但并不知道這是干什么的,只知道太子讓他們反復(fù)地練大米汁。
現(xiàn)在馬文升知道了青霉素的作用,但并不知道是怎么練出來的。
不過騙他也是沒辦法,要是按實話告訴馬文升“這就是拿發(fā)霉的大米汁做出來的?!?/p>
你說什么包治百病,藥到病除的神液,那鬼都不信。
在他們眼里,最好的東西,肯定得用最珍貴的材料練出來。
馬文升聽完朱厚照的介紹,激動地手都忍不住顫抖,哆哆嗦嗦地伸向朱厚照手里的管子,“老臣……能親眼看一看這神液嗎?”
也難怪馬文升這么激動,誰不想活久一點??!
而且太子都親自為這“青梅神液”擔(dān)保了。
還說給皇上準(zhǔn)備的,這制作過程聽上去也很合理。
馬文升已經(jīng)深信不疑了。
一看馬文升這樣子,朱厚照反倒是賣上價了,把管子往胸口一收,裝腔作勢地說道
“不能看不能看,您老知道這神液有多珍貴嗎?也不是我不給你看?!?/p>
“這青霉神液,遇金而落,遇木而枯,遇水而化,遇火而焦,遇土而入,只要打開見了空氣,效用立馬減一半,若是一時三刻暴露在外,便半點作用都無了。”
朱厚照吊足了馬文升的胃口,還把西游記里人參果那一套說辭都用上了。
這時候西游記還沒發(fā)表呢,所以朱厚照放心大膽地說,不怕被揭穿。
當(dāng)然高純度的青霉素確實不能打開,只能密封保存,打開就容易受污染,的確會影響藥效。
朱厚照越是說得玄乎,馬文升越是相信這是真的神物,緩緩收回了手,連聲說道:“理當(dāng)如此,理當(dāng)如此……”
看著馬文升激動到潮紅的老臉,朱厚照心道,“看來這事已經(jīng)成了一半。”
馬文升良久才壓抑住內(nèi)心的激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次輕聲問道
“老臣現(xiàn)在是真相信太子殿下能辦到這些事了,皇上那邊,太子殿下是可以勸服,可是這司禮監(jiān)的問題,殿下又如何解決?”
朱厚照微微一笑,好似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這件事,馬師父也不用擔(dān)心,我早有計策?!?/p>
“若是這些文官知趣,讓苗逵去應(yīng)付就行了,若是他們不知趣,把我逼急了,就別怪我拿出大殺器了!”
馬文升繼續(xù)追問道:“苗逵已經(jīng)是皇上身邊資歷最老的人了,他都沒把握的事,殿下還有其他良策嗎?”
朱厚照看著馬文升,一字一頓地說出了兩個字,“汪,直!”
這兩個字一出口,馬文升再一次呆愣當(dāng)場。
不可置信地說道:“這汪直……竟沒死嗎!”
隨后馬文升輕聲自言自語道:“若真是他,那對付百官確實不成問題。”
看著馬文升這樣子,朱厚照也是滿意地笑了笑,看來這事兒成了!
畢竟沒有文官聽見汪直這兩個字不膽寒的。
這個汪直可是個鼎鼎大名的人物,是憲宗時候的大太監(jiān)。
就是他成立了獨(dú)立于東廠之外的西廠,也就是后世電影人物“雨化田”的原型。
汪直在西廠的時候,就靠西廠一方勢力,同時管制了東廠和錦衣衛(wèi),還連帶管控了文武百官,甚至連民間的豪強(qiáng)士紳他都能掌控。
跟現(xiàn)在這個司禮監(jiān)的苗逵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汪直在司禮監(jiān)的時候,抓捕了無數(shù)反對憲宗皇帝的大臣和士紳。
別說敢在朝堂上公開反對了,就是在民間煽動都給你抓了。
不但如此,就算后面大臣們反攻倒算,把汪直發(fā)配到邊關(guān)監(jiān)軍。
就這,汪直還打了個黑石崖大捷。
最后文官們徹底怕了他,連邊關(guān)都不敢讓他呆了,天天彈劾汪直,最終把他貶為了庶人。
搞斗爭有一套,真打仗人家也不差。
這實力,就說強(qiáng)不強(qiáng)吧。
朱厚照也是翻卷宗的時候才知道,這汪直竟然沒有死,被憲宗悄悄安排到南京去了。
想到這個汪直和自己手下的劉瑾都是明朝四大宦官之一,怎么差距就這么大呢?
要知道,汪直建立西廠的時候也就十多歲,到現(xiàn)在也才三十幾歲。
比自己身邊這個只知道捶腿捏肩的劉瑾還小得多。
而且聽說汪直長得還很帥,再想想劉瑾那張老臉……
想到這里。
朱厚照都巴不得文官們趕緊上強(qiáng)度,自己好將汪直從南京召回。
他就想看看原版的雨化田長什么樣。
書友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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