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幺,小朱來了?”
館長潘貴皮笑肉不笑的招呼他,一雙綠豆眼兒,在滿臉橫肉的擠壓下,直接變成了一條縫兒。
“快快,過來坐。”
朱江怒氣沖沖的問:
“別給老子整那些沒用的,我的辦公室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潘貴哈哈大笑,雙手一頹面前的桌子,身體往后使勁兒一靠,這才站起來,
肚子上多余的脂肪像是堆積的果凍一樣,顫顫巍巍的跳了好幾下。
朱江眼睛一閉,真想拿一把小李飛刀給他削下來,好減輕他雙腿的負擔。
“哎呀,年輕人,不要火氣這么大。
小心上火哦,你先坐下,聽我跟你說?!?/p>
所謂舉手不打笑臉人。
朱江就算是再有意見,人家一直陪著笑臉,他也不能像頭蠻牛似的。
所以,他直接把自己的工具包放在館長的辦公桌上,坐在了潘貴的對面。
潘貴還是那副笑瞇瞇的模樣:
“小朱啊,你們是古董修復世家,你的能力在業(yè)界那是有目共睹的。
更別說我和你父親同齡,再怎么說,我也不會讓你吃虧?!?/p>
朱江把頭別到一邊,不看他。
潘貴不以為意:
“你還是太年輕,也不問個青紅皂白,就生這么大的氣,
白費了我那么多心思,真是的!
那個小江啊,確實能力出眾,人家能力在那兒,是吧?
再說你一直也不來上班兒,別的倒還好說,上級領導來視察,我這也為難不是?
最后沒辦法,就讓她頂替你在那應付一下。
你呢,還干原來的老本行,除了沒那個組長的名頭之外,
其余的的一切都不變!
不過,工資我可給你漲了百分之十五,而且工作時間自由,
你想來就來,不想來,就在家里工作,這樣總可以了吧?”
楚熙在門外聽著,感覺還不錯啊,時間自由,工資還漲了,就是頭銜兒沒了。
她在心里祈禱:
“師傅,快答應吧?!?/p>
可是,接下來朱江的話卻炸毀了楚熙的三觀:
“老東西,你打的什么主意,別以為老子不知道!
你以為老子是三歲小姑娘嗎?!
老子不要你的百分之十五的工資,你直接把老子打發(fā)去當保安多好?!”
潘貴看著朱江那個倔驢的樣子,當時氣得肚子又抖了幾抖!
他也把肥胖的身體往前伸了伸,腦袋幾乎就要定在朱江的下巴處。
沒辦法,這頭驢太高了!
然后板著那張肥的流油的臉,高聲說道:
“朱江!
我奉勸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呢嗎?!”
朱江噌地站起,右手握拳,“嘭“地一聲,砸在辦公桌上!
雙眼通紅,目眥欲裂!
狠狠地盯著對面的一堆肥肉!
恨不得用眼睛給他剜下幾十斤肥肉去喂狗。
潘貴被他看的心里發(fā)毛,表面卻氣的滿臉通紅!
渾身肥肉似乎都在顫抖!
說實話,若非是朱江有一手獨門絕技,是國內(nèi)首屈一指的明瓷修復大師的嫡傳弟子,他才不會如此縱容他。
楚熙在門外嚇得心臟狂跳!
張大著嘴使勁兒呼吸,做好了馬上就要沖進去的準備。
“姓潘的,你他媽的讓一個連古董都不認識的小丫頭片子當修復組組長,
你還敢問我在跟誰說話?!
老子還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老子這輩子就沒怕過誰,有種你把老子開了!!”
說罷,一把扯過自己的工具包,輕蔑的瞪了胖子一眼,揚長而去??!
潘貴那個氣啊,臉都變成豬肝色了!
他肥胖的雙手砸在辦公桌上,斯哈了兩聲,哈,真疼!
嘴里罵罵咧咧:
“媽的!你個短命鬼??!
老婆兒子都尼瑪死了,他還這么囂張!
總有一天...”
結(jié)果,他就看見那個青春可人的楚熙,正扭著性感的屁股,屁顛屁顛兒的跟了上去!
他的小眼睛一瞇,喃喃自語:
“哦,小騷貨,我說她一直不答應我呢,原來是惦記這個瘋狗呢?!
好!只要有軟肋,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說完往老板椅上一靠,直接摁下了內(nèi)線電話:
“喂,江組長,過來一趟?!?/p>
尼瑪這股邪火,不泄出去自己明天就得上火!
......
終于在大門口追上朱江,楚熙擔心的問:
“師傅,師傅...”
朱江心里煩的要命,腳下來個急剎車,沒好氣兒的回頭,差點兒和楚熙來個親密接觸!
他沒好氣兒的吼道:
“干嘛?!你不用上班的嗎?
在辦公室看戲還不夠,還要追出來看老子發(fā)瘋么?!”
楚熙被他通紅的眼睛嚇到了。
她堪堪停住腳步,怯懦著張了張嘴,只說出一句話;
“今天早會才宣布的消息,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你就來了。
師傅,你要保重,別被人家給氣壞了。”
說完轉(zhuǎn)身就跑回了大門里。
眼淚隨著風飄落,心里堵的像是吃了一盆水泥!
憋屈的要死。
朱江緊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徒弟越跑越快,心里的煩躁更甚!
尼瑪這個操蛋世界!
這些肥頭大耳的肥豬!
總有一天,老子要親手把他給閹了?。?/p>
腳下湊過來一只流浪狗,他上去就是一腳!
“滾開!”
狗子昂昂昂的哭叫著一邊跑,一邊回頭。
路人紛紛側(cè)目;
“這年頭,又瘋一個?!”
朱江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多嘴的人們,嚇得人當時就噤了聲。
等他終于走遠了,幾個人才小聲戚戚;
“神經(jīng)病吧?”
“我看也是?!?/p>
“看上去挺年輕的,可惜了。”
......
朱江一進門兒,小灰就開始叭叭“老公回來了!老公回來了!”
興奮的在架子上來回踱步,嘴里學著朱江老婆的話。
大黃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已經(jīng)脫胎換骨的朱江。
“汪汪”了兩聲,跑過來蹭了蹭朱江的腿。
表示歡迎他活著回家。
然后把自己的食盆叼到他的腳下。
邦的一聲扔在了地上。
“大黃,說了多少次,不要扔!不要扔!樓下要燉狗肉了!”
“汪!”
朱江給狗子倒上狗糧,又給碎嘴子小灰倒上鳥食。
這才把工具包放下,他看向兒子的玩具角。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不但少了一個青蛙,還少了一輛小汽車。
吆嗬,你小子,趁著老子不在家來拿是吧?
心情一下子就好了百分之九十。
扯過凳子坐在桌子前,對著鏡子熱情洋溢的說:
“兒子,今天你老爸跟那個怪物干了一架!
牛逼吧?!
他媽的他還想擺弄你老子,瞎了他的狗眼!”
“狗眼,狗眼!”
小灰終于吃到自己的飯了,高興的學著朱江的話。
“閉嘴,死鳥!”
“閉嘴!死男人!”
“我擦!你等著?!?/p>
“狗眼狗眼。”小灰仗著自己會飛,根本不懼朱江的威脅。
大黃嗚嗚了兩聲,表示不甘本狗子啥事兒,你倆不要扯上我。
朱江不理小灰了,他繼續(xù)對著鏡子嘮叨:
“咱就說憑你老子我的手藝,
隨隨便便不就混個教授?
只是老子懶得弄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罷了!
結(jié)果他個老登!
老色胚!
老公狗!
老肥豬!
老不死的!
他還...”
然后他就恍惚聽見墻那邊有個奶團子的聲音;
“就系介里?。 ?/p>
朱江以為自己恍惚了,搖搖腦袋,結(jié)果又聽見對面?zhèn)鱽硪粋€蒼老的聲音:
“是這里嗎?!”
書友評價
作者清水街破碎的藕片的這部小說《舐犢情深》,故事一波三折,環(huán)環(huán)相扣,而且?guī)敫泻軓姡屓朔路鹕砼R其中,感受著朱雄英朱江的感受,總之愛了愛了,為清水街破碎的藕片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