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咽了一口口水，菲麗思緊盯著餐桌上那只金邊瓷碗里冒著微微熱氣的鮮血，雞血的味道，她聞得出。

“不想吃早飯嗎？”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明亮的燈光下，莫飛向著那晚冒著熱氣的雞血頷首。

坐在餐桌前，吸血鬼少女怯生生地低頭看著那碗雞血，新鮮的，好象是剛剛宰殺不久。散發(fā)著香甜美味，誘惑無比的美食氣味。不知想了半天什么，她終于閉了閉眼睛，猛地端起那碗雞血，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真好啊，饑餓得快要痙攣的胃一下子暖和起來，冰冷的身體也好象猛然恢復了活力。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放下碗，她禮貌而矜持地用一邊的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

艾爾呢？醒來的時候就沒看見，躲起來了嗎？下邊，有東西在腳邊動。田鼠艾爾從下邊咬著她的褲腳，偷偷探出頭來。驚喜地看著它，菲麗思小心地抬起頭：“請問，我可不可以吃點面包？”

揚揚眉，莫飛從自己碟子里拿起一片小面包，眼光不經(jīng)意地往桌子下面掃了掃，有種促黠的神色：“我不知道吸血鬼也喜歡吃面食?！?/p>

蒼白的臉色微微紅了，菲麗思心虛地掰弄著手里的面包，搓掉下一片片的面包屑。腳下，艾爾急急忙忙地接住，悉悉索索地吃起來。

看著艾爾心滿意足地吃飽了圓溜溜的小肚子，菲麗思悄悄舒了口氣。

鼓足勇氣，她小聲地開了口：“雖然我知道這是最后一餐，可是我還是要謝謝你?！?/p>

抬頭看著他，莫飛奇怪地挑了挑濃黑的長眉：“最后一餐？”

“聽說你們?nèi)祟?，在處死犯人的時候，會讓他做個飽死鬼，是吧？”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吸血鬼少女修長的手指絞緊了又松開。

對面專心往面包上涂抹煉乳的男人，猛地噎了一下，咳嗽起來。

“你已經(jīng)是個鬼了，還要去作什么飽死鬼？！”莫飛翻著白眼，真被這個有受虐妄想癥的小吸血鬼打敗了。

不說話了，菲麗思有點走神，希望這個獵人不要當著艾爾的面殺死自己，它會嚇壞的。假如它忍不住跑出來，這個獵人會不會一氣之下隨手把它也殺掉呢？他伸出一只腳，就可以把艾爾踩死了吧。

眼前似乎浮現(xiàn)出小田鼠被踩得血肉模糊的樣子來，她的眼睛紅了。

房間里不知什么時候，安靜了。下巴被對面伸過來的手抬了起來，對面的男人深深注視著她，眼睛里有種她看不懂的神情。有點探究，有點幽深，有點從不曾流露的溫暖。

“為什么哭？”

沒有，她沒有哭。她是尊貴的波克爾王族的小公主，就算再害怕再無助，也不可以對著敵人掉眼淚。把就要滾落的淚水逼回眼眶，她避開了對面那柔和的眼光。

“不是的?！蹦w低聲道。

什么？什么不是？菲麗思迷惘地轉(zhuǎn)過頭。

“這不會是你的最后一餐，也絕不會有人要殺死你，我說得夠清楚了嗎？”莫飛的臉上，沒有了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