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的身后,是身著羽衣霓裳,隨著琴音既歌且舞的妙曼女子:“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里,無言誰會憑欄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歌聲綿綿,繞梁三日,舞姿翩翩,妙曼無雙。怪不得這些人愿意為她過千難萬阻,一擲千金,真是個天下無雙的妙人兒。只是縱得天下人愛慕,她卻全然不在乎,只一心為伊消得人憔悴!
好一個“為伊消得人憔悴”,顧昭平不禁想起自己曾為洪晟鈞所做一切蠢事,又何其相似。同是天涯淪落人,都是這世間最癡最傻的人。
“他就是李瀾清?”顧昭平雖然是問堯斯琰,但用的卻是非常肯定的語氣。
堯斯琰點頭道:“對,這就是讓千萬少女‘不愿千黃金,愿得李郎心’的陌上三郎李瀾清?!?/p>
顧昭平冷哼一聲,細細打量李瀾清,竟覺得他和少年時期的洪晟鈞很像,一樣的溫文和善,清雅脫俗,不過比起洪晟鈞,他卻更多了幾分風流倜儻,瀟灑不羈,少了幾分“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憂國憂民的深沉。恰巧李瀾清也側(cè)目看了過來,一雙黑眸干凈的如同一泓清泉,真誠溫和卻又探不到底,顧昭平霎時間看呆了,忘了眨眼。李瀾清見狀輕笑出聲,顧昭頓時平面紅耳赤,瞪了他一眼,他卻笑容更深。
一曲歌畢,李瀾清抱著琴站起身來,旁邊的涼煙輕移蓮步,走到他身側(cè)接過琴,他便隨手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塵,笑著走過來,對著顧昭平笑道:“想不到長寧郡主也有此雅興,來這風月之地賞玩。”
不習慣有人用這種戲謔的態(tài)度和自己說話,顧昭平皺著眉頭沒有回應他。
堯斯琰打圓場道:“郡主知道是你出的主意將顧將軍葬在山水間,便等不及要來見見你,我便引著她來了?!?/p>
李瀾清說道:“原來如此,看郡主像是有話和我說,不如去里面坐坐?”
顧昭平淡淡然道:“好。”
“請。”李瀾清在前面帶路。
顧昭平見堯斯琰也要跟來,便說道:“我們要說的話你不會有興趣聽,不如在這里看美人跳舞吧!”
堯斯琰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大笑道:“這也好,看涼煙跳舞的確比聽你們談話有趣?!?/p>
顧昭平隨著李瀾清走到池窗的一處閣樓上,只見四面通風,皆是不同景致,四處也沒個藏身的地方,一看便知道絕對不用擔心“隔墻有耳”的問題,冷哼道:“這里倒的確是個談話的好地方,也不知道在這里曾經(jīng)談成了多少筆見不得人的買賣?!?/p>
正在沏茶的李瀾清聞言微微一愣,輕笑道:“郡主何出此言?”
顧昭平說道:“明人不說暗話,你既引我來此,就直接說你的目的吧!”
李瀾清失笑道:“郡主可把我說糊涂了?!?/p>
顧昭平嗤笑道:“誰都知道這瀟湘水榭是二十年前名揚天下的江南名妓云飄飄的產(chǎn)業(yè),是不是只有我知道云飄飄是你的人?又是不是只有我知道你和堯斯琰早就暗中勾結(jié)?”
李瀾清沏茶的手一頓,目中殺機一閃而過,快得像是不曾有過,但顧昭平卻還是看清楚了。李瀾清迅速恢復鎮(zhèn)定,沏了茶放在她面前,笑道:“傳聞顧將軍一手創(chuàng)建的‘暗衛(wèi)’無孔不入,無事不曉,今日方得知果然是名不虛傳。我與云飄飄認識不假,我與堯斯琰關(guān)系密切也是真,可這有什么不對嗎?郡主所說的,是我引你來此的,此話又作何解?”
顧昭平被他問得一怔。數(shù)月前,她從暗衛(wèi)那里得到消息說這個李瀾清行事詭異,但那時她正征戰(zhàn)在外,沒有閑情管這些小事。她收兵回京后,便將號令暗衛(wèi)的暗令交給洪晟鈞,沒想到暗令一到手,洪晟鈞便翻臉不認人,直到逼得她起兵造反。所以有關(guān)李瀾清的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扇绻蛻{這個說他圖謀不軌,也太過牽強。
李瀾清見她半響不出聲,便笑道:“聽斯琰兄說,郡主是為了顧將軍之事而來。莫非郡主是覺得我給斯琰兄出了個主意,就算準了郡主一定會來見我?”
顧昭平沉下臉色說道:“難道不是嗎?你既有意施恩于我,那就說出你的目的。我雖然痛恨玩弄心計之人,但也是恩怨分明,不想欠你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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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將門嫡女:重生廢妃狠囂張》讓我明白,真正的愛人,應該是醬紫的:對于世界而言,你是一個人;但是對于我而言,你是我的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