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木羨魚拜了柳長風(fēng)為師，每日早出晚歸，都無暇顧及季臨淵。

季臨淵故作吃味，纏著她不讓她出門。

“漂亮姐姐你是不是不要臨淵了？”

美眸水汪汪地看著她，弄得她左右為難。

“小相公……我不是不要你了，只是……”

“姐姐你去哪臨淵就去哪，你不能不要臨淵！”季臨淵不依不饒，直接抱住她，恨不得兩人化為連體嬰兒，時(shí)刻不離。

木羨魚頭疼地看著他，柔聲安撫道：“姐姐去的地方很枯燥乏味，小相公自己待在家里玩，好不好？”

“不好！”

他纏著不放，木羨魚無奈之下，只得拖著超大跟屁蟲，來到柳府。

幸而柳長風(fēng)并不計(jì)較，吩咐不要讓季臨淵進(jìn)書房，旁的隨便他折騰。

木羨魚索性拿了醫(yī)書坐在外頭，曬著暖陽，由著季臨淵撒開腳丫子跑來跑去。

“姐姐你在看什么東西？”季臨淵倏地跑到木羨魚身邊，探過頭瞄向她手里的醫(yī)書。

“學(xué)無止境，姐姐在學(xué)東西?！蹦玖w魚將書闔上，拿出帕子輕輕拭去他額角的汗珠，眉眼含笑，打趣道，“我家小相公怎么這么可愛呢？”

“什么叫可愛？”季臨淵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歪著頭看她。

木羨魚內(nèi)心激動(dòng)，按耐不住魔爪，戳上季臨淵水嫩的臉蛋。

“手感真好~”她將季臨淵的臉摸了一通，并未發(fā)覺他此時(shí)面色不對(duì)，身子僵直。

季臨淵推開她忙背過身，劇烈的咳嗽過后，掩住手心的黑血，悄然用內(nèi)力偽裝了心脈。

木羨魚焦急地把脈，并未發(fā)覺不對(duì)，于是擔(dān)憂道：“小相公你哪里不舒服？”

他委屈巴巴地看著她，指著自己通紅的小臉，郁悶道，“這里難受。”

木羨魚心虛地瞄了眼他，嘴里安撫道：“沒事啊，姐姐給你開一服止咳的藥，你喝了就舒服了?！?/p>

季臨淵重重地點(diǎn)頭，埋在木羨魚懷中，笑道：“姐姐真好?！?/p>

努力學(xué)醫(yī)的過程中，木羨魚還不忘培養(yǎng)自己的人。

安氏為人怯懦膽小，但素有善心，是個(gè)可塑之才。

當(dāng)安氏被叫到房中后，她對(duì)那日所發(fā)生的事心有余悸，面對(duì)木羨魚，都是唯唯諾諾，不敢吱聲。

木羨魚瞥了她一眼，慵懶道：“安氏，你怎么看待那日我讓你做的事？”

安氏驀然紅了眼眶，支支吾吾，說不出完整的話。

木羨魚托腮看她，目不斜視。

“少奶奶……我……”

“你且說出心里話，不管是什么，我都不罰你?！?/p>

安氏咬牙，吞吞吐吐，反而道：“殺人……是不對(duì)的……”

“若是那人想殺你呢？”木羨魚反問道。

“可是……”她低垂著頭，嘴巴癟起，泣下沾襟，頗為委屈的模樣，“我也沒做什么壞事，為什么要?dú)⑽已剑俊?/p>

木羨魚忽而笑了，“有善心固然好，但未必天下的人都同你這般想?？蓱z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該心狠就心狠，必要時(shí)刻，不必手軟?！?/p>

安氏理解不能，哭哭啼啼地站在那，一張素凈的小臉掛滿淚水，看得人于心不忍。

木羨魚平日里最不忍美人落淚，此時(shí)卻無動(dòng)于衷地看著，任由安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安氏哭得累了，紅腫著眼睛看她，頗為委屈。

“你若是想通了再來找我?！蹦玖w魚下了逐客令，旋身面對(duì)銅鏡，兀自琢磨起古代的化妝方式。

面上不過是些胎記，用鉛粉或可遮掩，不過鉛粉容易脫落，一旦沾了水，這張人人畏懼的臉又要露出來。

出門在外，總歸還是要遮擋一點(diǎn)，她不懼旁人眼光，卻也厭煩他們惡毒的言語。

“梅雪，來為本夫人梳妝?！?/p>

梅雪應(yīng)了一聲，見木羨魚在臉上涂涂抹抹，疑惑道：“夫人這是要去哪兒？”

“去集市上走走?！蹦玖w魚將臉抹得慘白，又不滿意，于是擰眉道，“這東西怎么這么難抹？”

梅雪捂嘴輕笑：“這也是有技巧的，還是奴婢來吧，夫人的手就該好好養(yǎng)著?！?/p>

梅雪雖畏懼她的容貌，但看久了也習(xí)慣了，于是大著膽子為她描繪妝容。

俄頃，方歇。

木羨魚對(duì)著鏡子細(xì)細(xì)地打量，這張臉底子果然好，五官精致，皮膚白皙，若是去掉胎記，定是個(gè)不折不扣的美人。

有鉛粉為底，掩去了大半的胎記，這張精致面孔露了出來，連梅雪都不由得一愣。

“夫人……”她訝異道，“您原來……”

“噓。”木羨魚調(diào)皮地眨了下眼睛，“莫要說出去，這可是我們之間的秘密?！?/p>

梅雪點(diǎn)頭，為她點(diǎn)上胭脂，抿唇笑道：“您要是這幅面容出去，我看誰還說您是個(gè)丑女?！?/p>

“丑不丑倒是無妨，不過是為了讓人看著舒服罷了?！蹦玖w魚起身，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旁人不敢直視木羨魚，自然也不知道她如今大變樣。唯有一直在外等候的季臨淵，在看到她的一剎那，眼中閃過驚艷與訝異，轉(zhuǎn)瞬即逝。

“小相公，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呀好呀，臨淵最喜歡出去了。”季臨淵拍打著手，高興道，“漂亮姐姐我們?nèi)ツ睦锿?？?/p>

“帶你去吃好吃的?！蹦玖w魚食指微彎，勾了下他的鼻尖，笑道，“都沒怎么帶你出去玩，悶壞了吧？”

“臨淵有漂亮姐姐！”

兩人容貌不俗，走在街上引起眾人的注目，導(dǎo)致寸步難行。木羨魚驚愕地看著民風(fēng)大膽的鎮(zhèn)民，嘴角直抽，有點(diǎn)懷疑自己上妝的決定到底正不正確。

若是以丑女之姿出行，這些人恐怕都不敢接近她半步。

奮力地從人群中擠出來，木羨魚長嘆一口氣，接過梅雪買來的面具，一把扣在季臨淵臉上。

“小姐?！泵费┻f過來輕薄的面紗，看著天人之姿的兩人將容貌掩蓋，頓時(shí)松了口氣。

木羨魚這才能安靜地逛街買吃食，不過面紗掩面，也吃不到什么東西，便吩咐梅雪拿好，三人尋了間茶樓，入雅座，欣賞起美味。

正巧茶樓響起說書人激昂的聲音，正是在講江湖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