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她意料的是,薄暮景竟然沒有發(fā)火,而是轉(zhuǎn)過身走到她面前站定,低頭看著她,“不想念也可以,說說,你想干什么?”
“我……”
她一時語塞。
其實說到底,也并不是不想念了,只是過不了兩天,傅家就會來接她轉(zhuǎn)到禾高女校,就算她現(xiàn)在不退學(xué),最后的結(jié)果還是一樣的。
只是讓她怎么說,她已經(jīng)提前知道將要發(fā)生的事呢。
“不念不是不可以,但你要想清楚,不念以后,你要做什么,將來你又能做什么。”
“……”
薄煙抬頭,看著難得耐心的他。
從來沒有人,會跟她講這樣一番道理。
她從八歲來到薄家,十七歲身世巨變,從理論上說起來,她可以算有三個爸爸媽媽,可是……
鄭家自從知道她的血可以救薄家小姐的性命,就把她當(dāng)成了搖錢樹,時不時的來要東西要錢。
薄家自覺虧欠她,一直在物質(zhì)上各種滿足,可她打從心里抵抗,也從未有過什么深交。
至于傅家……
也不過是近一兩年內(nèi)的事,又何談什么交集。
細細算來,她聽過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道理,反倒是這個終年忙碌的三哥所教給她的。
咬著下唇,她擰眉思索了一會兒,輕聲的說,“三哥我說實話,你能不生氣么?”
前車之鑒,在決定“坦白從寬”之前,還是先把毛捋順了再說。
薄暮景微微瞇眼,“你說?!?/p>
“其實,是何主任讓我退學(xué)……”
她小聲的說,眼睛盯著他的鞋尖。
“為什么?”他聲音平靜,聽不出喜怒。
“他讓我叫家長,不然就退學(xué)?!?/p>
索性說出來,倒也沒什么了。
她抬起頭來,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
薄暮景怔了下,喉嚨口有些發(fā)干,“為什么?”
“他說我打架鬧事,但是我沒有?!迸e起雙手,她表示很無辜,“我承認翹課逃學(xué)我有過,可打架這事兒,真不是……”
“為什么不跟我說?”
打斷了她的話,他沉沉的加重了語氣。
這丫頭一貫有些頑劣,他不是不知道,倒沒想到要嚴重到被退學(xué)的地步。
當(dāng)初家里交了學(xué)費,將她塞進這所貴族學(xué)校,想著好歹混個好看點的高中畢業(yè)證,也算是對得住她,卻沒想到,這丫頭竟然連高中都要混不出來了。
氣氛瞬間就凝重起來,頭頂仿佛有塊大石沉甸甸的壓了下來,薄煙開始有些后悔告訴他了。
呃……
“我怕挨罵??!”眨了眨眼,她垂下眼眸,看上去很是委屈,小聲的咕噥著,“再說了,我從小到大的家長會,也沒人去過啊?!?/p>
薄暮景:“……”
一瞬間,所有隱隱勃發(fā)的火氣都煙消云散了。
在生意場上,他發(fā)號施令,令行禁止,從沒有詞窮的時候,然而這一刻,竟然不知該說什么好。
如果不是她多說了那么一句,他甚至不知道,她從小到大原來還有家長會。
“行了,我知道了。”
他的目光從她的頭頂灑落下來,削瘦的肩膀,纖細的胳膊……頓了下,然后輕聲的說,“你去休息吧?!?/p>
薄煙其實有點摸不著頭腦。
就算活了兩世,她都不敢拍著胸脯說,了解薄暮景這個人。
印象里,他總是在忙碌著生意,對于其他的事漠不關(guān)心,對家人,也算是關(guān)心,但到底太忙,關(guān)心的范圍還是有限的。
薄煙怕他,是有道理的。
事實上,除了她之外,整個B市,又有多少人不忌憚薄暮景,又有多少人不怕呢?
她回到房間沒多久,顧嫂就敲門進來了,手里還握著一支藥膏。
“煙煙小姐?!彼龔街弊哌^來。
“這是什么?”
“您胳膊不是青了一塊兒?這個藥膏消淤止疼效果很好的?!?/p>
她一邊說著,打開了一盒棉簽,從里面取出一根,“我給你抹抹?!?/p>
“不用了,我這個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她連忙起身,沒想到顧嫂竟然這么仔細,還看到了她胳膊上的淤青。
“先生吩咐的,可不敢怠慢。”
顧嫂很堅持,薄煙則愣了下,“三哥吩咐的?”
“是呀!”
將她拉著坐了下來,然后握著她的手腕處拉直,看了一眼道,“煙煙小姐這是抽了血以后,又揉來著吧?”
薄煙臉上一熱,“我以為揉一揉能快點止血?!?/p>
“傻孩子,揉一揉只會更容易腫起來?!彼郎芈暤?,然后用棉簽蘸著藥膏,細細的給她涂抹上,“下次可不能這樣了,要按住了別動,一小會兒止血了再松開,就沒事兒了?!?/p>
“嗯。”她點了點頭,感覺胳膊上一股清涼之意慢慢散開,很是舒服。
“如果覺得疼,等會兒再抹一點,但是也不要抹太多了。估計到晚上就能好了,我就先把藥膏擱這兒。要是自己不方便,就叫我?guī)湍阃恳幌?。?/p>
“我自己可以的,謝謝顧嫂?!?/p>
薄煙連忙說道,再次感受著被人照顧,真的有種溫暖的想哭的感覺。
收回手,顧嫂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意看著她,“煙煙小姐長大了呢?!?/p>
是長大了,不但言辭得體了許多,也不再是渾身是刺了。
“顧嫂,別再叫我小姐了,叫我名字就好。”
被一口一個“煙煙小姐”叫的,她渾身都不太自在。
其實從以前,她就不太喜歡這個稱呼,一直覺得,這不算是什么尊稱,反倒有種刻意拉開距離的感覺。
小姐就小姐,為什么要特意加上她的名字呢?比如薄歡歡,就是小姐,什么時候被叫做過“歡歡小姐”了呢?
當(dāng)然,現(xiàn)在她倒也不是計較這個,名字也好尊稱也罷,都不過是個稱呼罷了。
上一世讓她看清了很多人和事,至少敲醒了她,讓她知道誰是真正的為她好,誰是打著為她好的幌子,行圖害之實。
以前顧嫂也對她很好,雖然態(tài)度可能冷淡了一點,但也是因為自己太拒人于千里之外,只要自己稍稍收斂鋒芒,就能感受到來自于她人的溫暖。
“那……煙煙晚上想吃什么?”
顧嫂是個很隨和的人,不會故作推辭,很快就欣然接受了。
薄煙也笑了起來,“我想……”
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傳來“咕咚”一聲。
聲音很沉悶,像是什么摔落在地,兩人對視,臉色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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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生活有點煩,于是找了一部名叫《薄爺威武:重生甜妻送上門》的小說來打發(fā)時間,《薄爺威武:重生甜妻送上門》傳遞的滿滿的正能量,讓我重燃生活的希望,在此由衷感謝作者錦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