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音和舒寧頭一回來坤寧宮,見這宏偉的殿閣遠非鐘粹宮可比,方知皇宮的深藏不漏。
兩人亦步亦趨,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做錯了什么事。不料嬤嬤卻告訴她們,過會兒她們只要跟在皇后身后,娘娘行禮時去攙扶一把,敬香時接了香奉進香爐即可,其他的事不需要她們來做,也不可以做其他任何事。
二人連連答應(yīng),將嬤嬤的話一字一句都記在了心里。不多久,外頭通報幾位主子到了,隨即見一行進來五位身穿喪服的貴婦人,身形容貌各有不同,便是年齡似乎也參差不齊。
容皇后從后殿出來,受了眾人的禮,隨即道:“但求今日一切順利,好叫母后入土為安?!闭f罷眼角沁淚,不能言語。
“娘娘保重身體,皇上那里還要您照顧呢?!币晃豢粗腥鄽q的婦人上前來攙扶皇后,言辭親切,婉言勸道,“何況十四爺和皇上的結(jié),也只能靠娘娘來解了?!?/p>
此話戳到了容瀾的痛楚,她搖搖頭,不再言語,嘆一聲:“我們走吧。”卻不忘回頭對嗣音和舒寧說,“你們就跟在本宮身后?!?/p>
“這兩個宮女好面生?!蹦菋D人打量了嗣音,如是說,纖長的黛眉微微上揚,莫名帶了幾分敵意。
有嬤嬤上前來解釋,嗣音和舒寧方知這人便是三皇子的生母,李氏。兩人忙著行禮,容瀾卻道:“不急于這一時,來日慢慢認吧。”說著便理一理衣衫形容,款步朝殿外去。
嗣音二人不敢耽擱,疾步趕上,緊緊跟在了皇后的身后。
葬禮冗長而繁瑣,待禮成,天色已晚,所有人都折騰得散了架,秀女們早早被德安帶回了鐘粹宮,但嗣音和舒寧今日是跟著皇后的,皇后不放人,自然不能擅自離開。此刻帝后正在永和宮里說話,倆人便與其他宮女一起靜靜地等在外頭。
“定康王到。”忽而永和宮外有人通報,所有人便知,是十四爺來了。
說起來,今日清晨十四爺在壽皇殿大鬧后,倒沒再生什么事端,太后的葬禮便得以順利進行。嗣音和舒寧因把所有的注意都集中在皇后一人身上,甚至沒在意葬禮全程做了些什么,故而十四爺白日里如何表現(xiàn),都不曾瞧見。
此刻想起這些,嗣音心里不免嘆:他到底沒有讓太后失望。
“十四爺,萬歲爺和娘娘在里頭說話呢,您稍等片刻,奴才這就去通報?!狈接赖摰兔柬樠鄣赜懞藐太|,就怕一不小心又惹怒了這位大親王。
晏珅沒好氣,呵斥他:“趕緊的告訴你家皇上,十四爺來了?!?/p>
“諾!”方永祿連聲答應(yīng),挑著拂塵便往里頭去。
此刻,幾個太監(jiān)從東配殿搬出一張梨花雕百子千孫大床來,這床極其沉,饒是幾個孔武有力的大太監(jiān),也搬得氣喘吁吁。
可嗣音卻看見,那位方才還趾高氣昂的十四爺眼神突然就柔軟了,他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張大床看,深邃炯炯的眼睛漸漸微紅。
“叮當”一聲清脆,不知是什么東西從大床里滾落出來,一溜兒到了嗣音的腳邊,她剛想俯身去拾起來,晏珅喝止她,“別動?!?/p>
嗣音一愣,只能動也不動地看著十四爺?shù)搅俗约好媲?,繼而彎腰俯身,從地上拾起來一只鎏金纏絲雙扣鐲,只是他起身的時候,嗣音分明看到一滴淚從他的臉頰滑過。卻稍縱即逝,無痕無跡,叫誰也再看不出他流過淚。
“是你?”晏珅定睛看了嗣音,認出了她便是清晨在壽皇殿外被自己無辜欺負了的秀女。
書友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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