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之后，趙如蓁松了一口氣。

可是，下一秒，手機又吵著響了起來。

趙如蓁盯著想了想，最終還是接起。

“你在哪兒？”一接通，電話里就傳出顧莫庭質(zhì)問的聲音。

趙如蓁沒回，她反問：“你會關(guān)心我在哪兒嗎？”

對面靜了幾秒，男人不耐煩道：“趙如蓁，我跟你說正經(jīng)的，你少陰陽怪氣?！?/p>

“我放在書房的御庭的合同是不是你收了？在哪兒？我急著要?！彼执叽俚?。

趙如蓁緊抿嘴唇，她極力忍著疼痛，問：“顧莫庭，你是不是只會有事了才會找我？”

“你發(fā)什么瘋？我沒時間回答你這種沒有腦子的問題，快告訴我合同在哪兒！”顧莫庭在電話里朝她吼。

“我不知道，你自己找吧！”趙如蓁也吼，然后很快掛掉電話。

對方又打來，趙如蓁索性直接關(guān)機。

她靠著枕頭，眼睛泛著微紅。

顧莫庭幾乎不給她打電話，趙如蓁還以為他打來是關(guān)心她的呢，沒想到卻是她又自作多情了。

明明說好要放棄他，不會再在乎這些?？墒?，不知道是不是動了手術(shù)的緣故，趙如蓁面對他的冷漠和無情，依然還是會心痛。

“趙如蓁，你真不爭氣?！彼嬷约旱哪?，埋怨自己。

這時候，病房被人推開了。

趙如蓁以為是張大姐回來了，趕緊抹了抹眼睛，不想被人看出自己的異常。

“怎么了？”卻是連向垣的聲音。

他看著床上揉著眼睛的女人，低頭問。

趙如蓁愣了愣，拿開手，看到是連向垣，問：“你怎么來了？”

連向垣見她眼睛紅紅的，問：“哭了？”

“……”趙如蓁無奈的笑了笑，撒謊道：“刀口疼，沒忍住，讓你笑話了?！?/p>

連向垣沒笑，他皺眉說：“我去問問醫(yī)生，給你拿點止痛藥吃。”

“不用?！壁w如蓁阻止他，“反正過了藥效還會痛，索性不吃了，我能忍的?！?/p>

連向垣心疼的看著她，道：“你受苦了?！?/p>

趙如蓁勾唇：“就當是為當年的任性買個教訓(xùn)吧。”

說完，她沉默下來。

連向垣坐下來，安慰她：“不高興的事就不要再想了，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養(yǎng)好病，把身子顧好。”

趙如蓁點頭：“你說得對，不高興的事我不會再想了?！?/p>

她默默地，在心里也這樣告訴自己。

……

趙如蓁在醫(yī)院里住了五天，張大姐每天二十四小時守在病房，晚上連向垣會抽空過來看她。

她后來能吃東西了，連向垣囑咐張大姐，一定要給她好好補補身子。

因此，這五天，在張大姐的精心照顧下，趙如蓁感覺自己整個人好像胖了一圈。

連向垣很滿意，看著她說：“你氣色好了不少?！?/p>

出院這天是周日，連向垣送她回家。

到了小區(qū)樓下，趙如蓁拒絕連向垣送她上樓的請求。

她說：“顧莫庭可能在家?！?/p>

“你怕他誤會？”連向垣問。

趙如蓁搖頭，說：“不是，他說什么我都不在乎了，我只是不想讓你聽到那些難聽的話?！?/p>

“我不在乎?！边B向垣也說。

“可是我在乎。”趙如蓁語氣堅決，“我不想你因為我而受到不必要的傷害，那樣我會很愧疚，很難受，你明白嗎？”

連向垣看著她，沉默良久，終于點了頭。

趙如蓁朝他道了聲再見，這才緩慢的轉(zhuǎn)過身，往小區(qū)里走。

她的身子很瘦弱，連向垣看著她的背影，心疼的皺緊眉頭。

趙如蓁強撐著，慢慢進到小區(qū)，然后到電梯，短短的距離，她卻累出了滿頭的汗。

她抬起手臂，擦了擦額頭的汗，盯著電梯上行的數(shù)字。

“?！币宦?，她住的樓層到了。

趙如蓁抬步，朝家門口走。

她按了密碼，然后門開了。

趙如蓁踱步走進屋里，她關(guān)上門，往客廳走，才走幾步，她頓住了。

客廳的陽臺上，顧莫庭立在那兒，手里夾著煙，正低頭望著樓下。

她說得沒錯，顧莫庭還真在家。

趙如蓁收回視線，她走到客廳，想回臥室。

“終于舍得回來了？”這時候，顧莫庭卻突然出聲。

趙如蓁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也不想理他，她繼續(xù)往前走。

“趙如蓁，你這個不檢點的女人！”顧莫庭忽地從陽臺沖過來，朝她吼。

“你什么意思？”趙如蓁停在原地，問他。

“呵，我什么意思？”顧莫庭冷笑，指著陽臺外面，“你幾天幾夜不回家，現(xiàn)在又從連向垣的車上下來，你問我什么意思？”

“……”趙如蓁神情微怔，明白他是看見了。

“裝啞巴？怎么，心虛了？”顧莫庭盯著她的臉，質(zhì)問。

趙如蓁淡淡啟唇：“你愛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反正她說什么他都不會信，也都不會在乎，她又何必過多解釋呢。

說完，她抬步想回臥室。

“趙如蓁！”顧莫庭卻大吼她的名字，他擒住她的一只手腕，另一只手狠狠掐著她的下巴，“給我說清楚！”

趙如蓁被迫仰著頭，她問：“說什么？”

顧莫庭咬緊后槽牙：“你這幾天是不是都跟他在一起？你們?nèi)チ四膬?？做了什么？一字不漏，通通告訴我！”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趙如蓁反問他。

顧莫庭皺緊眉頭：“我是你的丈夫?！?/p>

“哪門子的丈夫？”趙如蓁又問他，語氣極盡諷刺，“你見過誰家丈夫成天不著家，跟外面的女人鬼混？你見過誰家丈夫跟妻子說不了兩句話，天天冷暴力？你見過誰家丈夫只把妻子當發(fā)泄的工具，沒有一點溫情可言？”

“顧莫庭，你要不說你是我的丈夫，我還以為自己是個出賣身體的賤女人呢。”話落，她又苦笑搖頭，“不，我連那種女人都不如。”

“她們出賣身體，起碼還有報酬，我有什么呢？”趙如蓁反問自己，馬上又自答，“我什么都沒有……”

顧莫庭怔愣幾秒，他問：“所以這就是你跟連向垣鬼混的理由？”

趙如蓁沒回他，她說：“顧莫庭，你有什么資格指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