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火團撲來,轟的一下焚毀了一片樹木。鬼臣落在一旁,看著那熊熊燃燒著的大火,心中一驚。啾的一聲,火鳳盤旋。鬼臣眼皮子一跳,微微喘氣,對于空中那只火鳳也是十分的無奈。
他摸了摸鑲嵌在腰帶上的珠子,面色猶豫。火鳳嘶鳴,朝著鬼臣吐出了一個巨大的火團。鬼臣下意識躲閃,卻還是猝不及防被燒到了衣袍。他慌忙脫下袍子扔在了雪地里,火速離開現(xiàn)場。他見火鳳緊追不舍,狠了狠心,利索地摘下了腰帶上的珠子,一把捏碎。
司凌雪腳步一頓,眸中金光璀璨。坐在她肩上的卜夢與她同時皺眉,精致的小臉上滿是嫌棄?!爸魅?,很討厭的氣息呀?!辈穳粽f著,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仿佛真的聞到了什么惡心的氣息。司凌雪沒有回話,只是抬頭看了看空中因為失去目標(biāo)而四處亂飛的火鳳。她心念一動,讓火鳳回到了雙生樹那里,自己則不慌不忙地走到了方才鬼臣所在的地方。
空氣中是一股濃濃的黑暗氣息,帶著死亡與腐朽的氣味。司凌雪站在那里,美麗的面孔上是濃濃的冰霜。在她身后浮現(xiàn)出了璀璨的星辰,在物轉(zhuǎn)星移之中顯露出模糊的瞳孔。卜夢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什么,從司凌雪的肩膀上飛起,面露擔(dān)憂。
司凌雪沉默,揮手打散了身后的星辰所幻化的眼睛,轉(zhuǎn)身離開。卜夢抿唇,快速跟了上去。火鳳回到了雙生樹所在的地方,停在了火焰樹林旁邊。一旁是已經(jīng)回來的水龍,懶洋洋地盤旋在冰湖上。扎根于冰火之中的雙生樹輕搖枝葉,向司凌雪傳遞著自己的情感。
司凌雪看了看地心巖漿和萬年冰湖,抬起了右手,紅色的火焰和藍色的冰雪不知從何處飄來在她的手上凝聚形成了兩顆圓潤的珠子。卜夢撲閃著那雙美麗的翅膀飛到了雙生樹的面前,好奇地看著那唯一一顆乳白色果實。
雙生樹并沒有修出人性,只是隱約有著一絲的靈性。它對于司凌雪力量的化身卜夢很有好感,親昵地用自己的枝葉表達著自己的熱情。卜夢能夠聆聽天地萬物的心聲,自然也能感受到雙生樹的示好。它笑了一下,思忖片刻,把自己的頭發(fā)扯下一縷系在雙生樹的樹枝上。在它的小手離開樹枝的那一刻,黑色的發(fā)絲散發(fā)出了淡淡的金光,纏繞在樹枝上的發(fā)絲轉(zhuǎn)眼變成了金色的紋路深深地烙印在了雙生樹上。感受到金色紋路里磅礴的力量,雙生樹枝葉搖晃發(fā)出沙沙的聲響,向卜夢表達著自己的感激。
“卜夢!”司凌雪看著坐在雙生樹的卜夢輕聲一喚。卜夢一愣,飛回了自己主人的身邊。司凌雪潔白如玉的手上多了兩顆晶瑩剔透的玉珠,一顆通體火紅,熾熱如火,一顆冰藍純粹,冰冷如雪。她隨手將兩顆玉珠扔進了地心巖漿和萬年冰湖里,巧合的是,紅色的玉珠進入了巖漿之中,藍色玉珠沉入了冰湖湖底。
在玉珠融入巖漿和冰湖的那一刻,水龍火鳳似乎有所感應(yīng),仰天長嘯,撲入了巖漿和冰湖之中消失不見。流光溢彩的符文再次浮現(xiàn),但不同的是比起之前純粹的紋路,這次的陣法上多出了火鳳和水龍的形態(tài),兩顆玉珠恰到好處地鑲嵌在它們的眼中。
卜夢看著那兩顆凝聚了水火法則力量的玉珠,疑惑地看了司凌雪一眼。司凌雪沒有為卜夢解惑,淡淡地瞥了一眼卜夢留在雙生樹上的金色紋路,挑了挑眉頭。卜夢不由心虛,默默地扯了扯司凌雪的衣袖。司凌雪沒有看它,而是看向了處于欣喜狀態(tài)的雙生樹。雙生樹存活了上萬年,卻因種種原因無法修出人性,即便有了心智也和凡人的孩童無異。但是,對于一棵樹來說,這已經(jīng)足夠了。上萬年的閱歷讓它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蘊含在玉珠里的磅礴力量,那是最為原始和純粹的力量,是自然法則中的水火。
天地初始,混沌衍變,誕生天道。天道無形,分裂出諸天法則。法則的出現(xiàn)促使了天地諸神的誕生,開啟了諸神時代的傳神。但天地諸神因天道而生,也因天道而亡。天道殘缺后,諸神隕落,無人成神,魂界也開始了新的篇章。但制裁之神出現(xiàn)后,殘缺的天道開始發(fā)揮了它的力量,將散落的法則重新匯聚。
雙生樹是水火共生的產(chǎn)物,水與火的法則對它來說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水火雙珠里有一半的水火法則,可以助你早日修出人形。先前是我疏忽,沒料到會有法則之外的存在,有了水火雙珠的幫助,魂界之內(nèi)沒有人能夠輕易打破你的桎梏。若是有人想要打你的主意,你也不必手下留情,殺了便是?!彼玖柩┱f著,黑色的瞳孔里閃過了冰冷的殘酷。
雙生樹似懂非懂,枝葉婆娑。它伸出一根樹藤把已經(jīng)成熟了的乳白果實小心翼翼遞給了司凌雪,那動作里滿是討好與感激。司凌雪一愣:“給我的?”雙生樹不會說話,只是發(fā)出沙沙的聲音驗證司凌雪的猜測。
司凌雪猶豫了一下,接了過來,道了一聲謝。
雙生樹滿心歡喜,止不住地舞動著樹枝,聲色清脆。
“我要回去了。水龍和火鳳有著一點的靈性,若是無聊,你便同它們說話吧?!彼玖柩┒诘?,眸中滿是溫和。
被司凌雪提名的水龍火鳳驚起了巖漿和冰花應(yīng)和司凌雪的話語。雙生樹沙沙作響,表示明白。
從雙生樹那里離開后,司凌雪徑直回了自己的冰雪宮殿。一身藍衣的星落守在大殿門口恭敬地向司凌雪彎腰行禮。司凌雪瀟灑地把被卜夢抱在懷里的雙生果扔給了她,身形一閃坐在了星辰王座上。卜夢扇動翅膀坐在了一旁特意為它準(zhǔn)備的小星辰王座上。
“何事?”星落一向癡迷于花草樹木,尋常無事是不會主動離開她的藥草園的,今日來到大殿怕是有什么重要事情想要和司凌雪稟報。
星落是三兄妹里唯一的女孩子,在創(chuàng)造她的時候,司凌雪給了她花中君子蘭花的筋骨。星落一直都是三兄妹里最安靜的一個,也是最仔細(xì)體貼的一個。她非絕色,卻也清秀,有著君子蘭的風(fēng)韻,完全符合司凌雪創(chuàng)造她的初衷。
星落站在大殿之中,神色有些猶豫,輕咬薄唇,小心一問:“司凌大人可知曉被大哥帶回來的那人是何身份?”
聞言,司凌雪面色冰冷,微微瞇眸:“你想說什么?!彼玖柩┱Z氣平淡卻讓星落大驚失色,侍奉司凌雪多年她多少有些清楚司凌雪的性格。司凌雪就像是冰雕一般,幾乎沒有七情六欲,即便是生氣發(fā)怒也是十分的冷靜,從未有過太大的情緒波動。
“星耀說在他身上看到了血腥的黑暗?!毙锹湔f著,身體不由輕顫。星耀擁有看穿萬物本質(zhì)的雙眼卻看不透那人的來歷,即便是催動秘法只能看見被鮮血染紅的黑暗。這樣例子不是沒有過,當(dāng)初星耀在司凌雪身上看到便是璀璨的星河。他問過司凌雪為什么會有這種現(xiàn)象,司凌雪告訴他本質(zhì)也代表著命運,譬如從黑暗中誕生的夢靨終將歸于黑暗,光明的天馬也屬于天空。
在司凌雪身上星耀感受到了光明,但在那名男子身上星耀卻察覺到了完全相反的黑暗。星耀不由擔(dān)憂,這個被司凌雪救回的男子會與司凌雪對立。星落在得知星耀的擔(dān)憂后,果斷決定向司凌雪詢問。
司凌雪對于星落的擔(dān)憂卻只是淡淡地一笑,不置一詞。卜夢飛到了司凌雪的身邊,坐在了她的腿上,笑著看著星落:“星落,你別忘了,星耀的能力是主人賦予的?!毙且芸吹降?,司凌雪怎么可能會察覺不到!但對于司凌雪來說,黑暗與光早就不值一提,也無需再提。她的出生便是光與暗的交織。
書友評價
南歸雁的這部武俠小說《傾城殤》,,故事生活氣息濃郁,在矛盾沖突中則始終堅持積極向上的主線,從而拓寬了小說的廣度與深度,值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