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抬起頭,像被雷擊了一遭,臉上僅有的血色也逐漸消退。良久,他啞著嗓子,“她……怎么會(huì)?”
“怎么不會(huì)?”綠茵反問,“王爺,小姐是相府千金啊,可是她為了將你從閻羅王的手里搶回來,一步一步的將你背出大山。從破曉到晨昏,她不知道栽了多少個(gè)跟頭,到了最后,她渾身都是污濁血漬。小姐說,那時(shí)候她什么也不怕,她只怕你死,怕她的天塌了?!?/p>
天沒有塌,但是被火燒出血紅一片。
往事竟突然清晰了起來……
大山深處,纖弱的她背著深受重傷的他,明明如有泰山壓頂一般艱難,可她仍舊在笑,她笑著說,“你會(huì)醒的,一定會(huì)。”
狼嚎虎叫,夜黑如墨,她顫抖地伏在他胸口:“你一定醒,我真的很害怕。”
大雨傾盆,電閃雷鳴,她背著他滾落山坡,她死死護(hù)住他,任自己跌進(jìn)碎石荊棘中,她痛的直咧嘴,卻還是笑:“哪怕是死,我也要帶你走出這大山?!?/p>
容瑾腦中一陣嗡鳴,他的身子發(fā)顫的厲害。
綠茵還在繼續(xù),她也憶起蘇青禾,記起自家小姐的音顰笑貌。
綠茵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面上淚水漣漣,既悲且痛:“小姐問我,綠茵啊,你知道愛上一個(gè)人是什么滋味嗎?奴婢答不知,小姐說:是鮮衣怒馬,金冠彩霞,惟愿執(zhí)子之手,與妾廝守年華。”
綠茵盯著容瑾,像是瀕死的小獸盯著獵人。
“王爺,奴婢從未見過小姐笑的那樣開心,那樣美。小姐是真心愛你的,她滿心歡喜的嫁給你,她覺得她是天下間最幸福的女子,可是結(jié)果呢!您不但沒能給她幸福,您反而傷害她,讓她成為了這時(shí)間最可悲的女人!”
容瑾悲愴欲絕,他用手捂住胸口,希望可以借此舒緩狠狠抽痛的心,他咬著牙,一字一句道:“你說謊!若是果真如此,她為何不早早對(duì)本王說!”
“呵……”綠茵望著熊熊烈火,悲道:“奴婢也曾這樣問過小姐,為何不告訴王爺她才是陪您共患難的人,為何不告訴王爺婉蕓小姐是怎樣的蛇蝎心腸!”
說到這里,綠茵回過頭來看容瑾,垂淚道:“小姐說,王爺從來沒給過她機(jī)會(huì)?!?/p>
蘇青禾的話在容瑾的耳邊響起……
“如果我懷了你的孩子……”
“她說什么你都信,我說什么你都覺得我是在陷害她?”
“容瑾,你可曾護(hù)過我一次?”
容瑾一個(gè)踉蹌,跌倒在地,他一手撐著地,一手捂住胸口,額角已經(jīng)冒出絲絲冷汗。
綠茵尤不解恨,“王爺,你知道小姐是怎么死的嗎?是你逼死!她那樣愛你,你親手逼死了最愛你的女人,一個(gè)腹中懷著你骨肉的女人!小姐寧愿死也要逃離你,逃離這個(gè)王府,到了最后,她再不愛你,她只恨你!”
“她再不愛你!”
“只恨你!”
迂回的話音在容瑾心頭縈繞,像是陰魂不散的厲鬼。
他拳頭握的發(fā)白,他不想要她的恨,只想要她的愛。可是再不會(huì)有了,再不會(huì)有了……
系我一生心,負(fù)你千行淚。
容瑾再也承受不住,一口鮮血嘔了出來。殷紅的血一如此時(shí)天空的顏色。
書友評(píng)價(jià)
最近生活有點(diǎn)煩,于是找了一部名叫《恨君不似江樓月》的小說來打發(fā)時(shí)間,《恨君不似江樓月》傳遞的滿滿的正能量,讓我重燃生活的希望,在此由衷感謝作者荷包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