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梧桐葉落時九月的風卷著細碎的梧桐葉掠過校門,
林悅攥著燙金錄取通知書的指尖沁出薄汗。
紅色封面上“明德大學”四個字在陽光下泛著光暈,像她十七年人生里最亮的星。
身后傳來行李箱滾輪碾過地面的咕嚕聲,她回頭望見母親鬢角新添的白發(fā),喉間忽然發(fā)緊。
“到了就給家里打電話?!蹦赣H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劉海,指尖帶著洗衣皂的清苦氣味,
“別總惦記省錢,食堂飯要吃熱乎的?!绷謵傸c頭時,視線忽然被不遠處的騷動拽走。
一群穿著學生會制服的人簇擁著個白襯衫男生往公告欄走,他手里捏著支鋼筆,
筆帽在指間轉(zhuǎn)得飛快。梧桐葉落在他肩頭,他偏頭避開的瞬間,
林悅看清了他的側(cè)臉——下頜線鋒利得像被刀削過,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淺灰陰影。
“那是蘇然吧?”旁邊兩個女生的竊竊私語飄進耳朵,“物理系的保送生,
聽說高考是省狀元?!薄昂沃拱?,”另一個聲音帶著雀躍,“上周競賽頒獎禮見過他,
拿了三個金獎,上臺時都沒笑一下,酷死了!”林悅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著那道身影。
他正抬手在公告欄上圈劃著什么,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段清瘦的手腕。
忽然有人撞了她后背一下,錄取通知書“啪”地掉在地上。“抱歉。
”清冷的男聲在頭頂響起。林悅慌忙彎腰去撿,指尖卻先一步觸到粗糙的紙頁。她抬頭時,
正對上雙深褐色的眼睛,像浸在寒潭里的黑曜石。男生已經(jīng)直起身,
白襯衫領(lǐng)口別著枚銀質(zhì)?;眨柟獯┻^他耳后的碎發(fā),在鎖骨處投下星點光斑?!澳愕臇|西。
”他把通知書遞過來,指尖擦過她的手背,涼意瞬間竄進心臟。林悅還沒來得及說謝謝,
他已經(jīng)轉(zhuǎn)身匯入人群。風吹起他襯衫的下擺,露出后腰處隱約的繃帶痕跡。
新生報到處前的長隊蜿蜒如蛇。林悅排到隊尾時,聽見前面有人在爭執(zhí)。
一個穿香奈兒套裝的女人正把一張黑卡拍在桌上:“我女兒必須住單人宿舍,錢不是問題。
”負責登記的學姐面露難色:“張?zhí)?/p>
學校規(guī)定新生統(tǒng)一住四人間……”“規(guī)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女人拔高了音量,
“你知道我是誰嗎?”林悅低頭盯著自己洗得發(fā)白的帆布鞋,
忽然聽見身后傳來熟悉的清冷嗓音:“王主任說特殊情況可以申請,但需要醫(yī)院證明。
”她回頭看見蘇然站在兩步外,手里捏著份文件。香奈兒女人的氣焰頓時矮了半截,
訕訕地收了黑卡:“那就……先登記吧。”蘇然的目光掃過林悅時停頓了半秒,
她慌忙低下頭,聽見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等輪到她登記時,學姐笑著說:“你運氣好,
剛有空出的四人間,302室。”宿舍樓的樓梯間彌漫著灰塵和消毒水的混合氣味。
林悅爬到三樓時,看見302室的門虛掩著。推開門的瞬間,她撞見蘇然正彎腰鋪床單,
白襯衫被汗水浸得半透,后腰的繃帶若隱若現(xiàn)。“抱歉,我走錯了?
”她攥著門把手后退半步。他直起身轉(zhuǎn)過頭,額角的碎發(fā)黏在皮膚上:“沒有,
302是混合宿舍,我住靠窗那張床?!绷謵偟哪槨膀v”地燒起來。
她看著自己手里的床位分配單,果然寫著302室2號床——就在蘇然對面。
接下來的半小時,另外兩位室友陸續(xù)到來。藝術(shù)系的陳佳佳拖著三個行李箱,
妝容精致得像參加晚宴;法律系的趙曉曼抱著一摞專業(yè)書,眼鏡片厚得像啤酒瓶底。
當陳佳佳發(fā)現(xiàn)蘇然是物理系狀元時,眼睛亮得像探照燈:“蘇然學長,以后物理題就靠你了!
”蘇然只是淡淡“嗯”了一聲,繼續(xù)整理書桌。他的書架上擺著半排醫(yī)學書籍,
最上面那本《神經(jīng)外科學》的封皮已經(jīng)磨出毛邊。深夜的宿舍一片寂靜,
林悅躺在陌生的床上,聽見對面?zhèn)鱽韷阂值目人月暋K柚巴馔高M的月光,
看見蘇然正蜷著身子,手按在后腰上,額頭上布滿冷汗?!澳銢]事吧?”她忍不住輕聲問。
黑暗里傳來他悶啞的聲音:“老毛病,過會兒就好?!绷謵偡藗€身,
望著天花板上斑駁的水漬。她想起白天在教務(wù)處聽見的對話,王主任說“蘇然那孩子,
可惜了”,當時沒懂是什么意思,現(xiàn)在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心里忽然揪緊了。凌晨三點,
林悅被重物落地的聲音驚醒。她看見蘇然跌坐在地板上,臉色慘白如紙,
手捂著后腰蜷縮成一團。她慌忙爬下床開燈,看見他掉在地上的止痛藥瓶滾到床底。
“我去叫校醫(yī)!”她抓起手機就要撥號。“別去?!彼プ∷氖滞螅菩谋鶝?,
“老毛病,吃片藥就好?!绷謵偪粗澏吨虼驳椎乃幤浚鋈欢紫律韼退麚炱饋?。
藥瓶標簽上寫著“鹽酸曲馬多”,她在父親的藥箱里見過這種止痛藥,通常用于術(shù)后鎮(zhèn)痛。
“你做過手術(shù)?”她把藥片遞給他時輕聲問。他仰頭吞下藥片,
喉結(jié)滾動的弧度格外清晰:“嗯,去年?!贝巴獾脑鹿庑毙钡卣者M來,
在他蒼白的臉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輪廓。林悅忽然想起母親說過,父親的胃癌手術(shù)后,
也是這樣整夜被疼痛折磨?!耙灰瓤谒??”她拿起桌上的保溫杯。
他接過水杯的手指在發(fā)抖,后腰的繃帶滲出暗紅的血漬。林悅的心跳驟然加速,
她看著那片刺目的紅,忽然意識到他的傷絕不是普通的老毛病。
第二章:雨夜的秘密軍訓的烈日把操場烤成蒸籠。林悅站在隊列里,感覺頭暈?zāi)垦!?/p>
當她第三次差點栽倒時,教官終于不耐煩地揮手:“出列,去樹蔭下歇著。
”她剛走到香樟樹下,就看見蘇然靠在樹干上輸液。校醫(yī)正給他扎針,他卻望著操場出神,
眉頭擰成個川字。“你也不舒服?”她在他旁邊坐下。他轉(zhuǎn)過頭,
手背上的輸液管隨著動作輕輕晃動:“舊傷發(fā)炎,來消炎?!绷謵偪粗直成锨嘧系尼樋?,
忽然想起昨晚滲血的繃帶:“是……去年手術(shù)的后遺癥嗎?”他沉默了片刻,
望著遠處正踢正步的方陣:“算是吧?!边@時陳佳佳突然跑過來,
手里舉著瓶冰鎮(zhèn)可樂:“蘇然學長,我?guī)湍阗I的!”她的目光掃過輸液管時,
笑容僵在臉上,“你生病了?”“小問題。”蘇然拔下輸液針,用棉簽按住針眼站起身,
“我先回宿舍了?!绷謵偪粗咱劦谋秤埃鋈话l(fā)現(xiàn)他走路時左肩會不自覺地傾斜。
她想起開學典禮上,校長特別表揚了物理系的蘇然,
說他去年代表學校參加國際物理競賽拿了金獎,卻在領(lǐng)獎前一天出了車禍?!澳阍诳词裁矗?/p>
”趙曉曼推了推眼鏡,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皼]什么?!绷謵偟拖骂^,
看見自己被曬得發(fā)紅的胳膊。軍訓過半時,一場暴雨席卷了整座城市。晚上十點,
林悅被雷聲驚醒,發(fā)現(xiàn)蘇然的床鋪是空的。宿舍門敞開著,雨水順著走廊的地板蜿蜒成河。
她抓起傘沖進雨里,看見教學樓下的梧桐樹下站著個熟悉的身影。蘇然沒打傘,
任由雨水澆透全身,手里捏著部正在通話的手機。
“我知道……錢會盡快湊齊……別讓她知道……”他的聲音被雨聲切割得支離破碎。
林悅站在不遠處,看見他抬手抹了把臉,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當她悄悄往后退時,
腳下的積水發(fā)出嘩啦聲。蘇然猛地轉(zhuǎn)頭,手機“啪”地掉在水里?!罢l在那兒?
”他的聲音帶著警惕。林悅握緊傘柄往前走了兩步:“是我,林悅。雨太大了,回去吧。
”他彎腰撿起進水的手機,屏幕已經(jīng)徹底黑了。沉默在雨聲里蔓延,
他忽然開口:“你聽見了多少?”“沒……沒聽清。”她慌忙搖頭。他盯著她看了很久,
雨水順著下頜線滴落:“我媽病了,需要很多錢。”林悅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起開學典禮那天,蘇然作為新生代表發(fā)言時,說自己的夢想是研究量子物理。
可現(xiàn)在的他,眼里只剩下疲憊和沉重?;氐剿奚釙r,兩人都成了落湯雞。趙曉曼被驚醒,
推了推眼鏡:“你們?nèi)ツ牧??輔導(dǎo)員剛查寢……”“去醫(yī)務(wù)室了?!碧K然搶先開口,
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林悅淋了雨,有點發(fā)燒?!绷謵傮@訝地望著他,
他卻已經(jīng)轉(zhuǎn)身去了浴室。等他裹著浴巾出來時,后腰的繃帶換了新的,只是動作依然僵硬。
夜里林悅躺在床上,聽見他在被窩里壓抑的咳嗽聲。她悄悄爬起來,
從行李箱里翻出母親給的感冒藥,放在他的書桌。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
她看見他書桌上擺著個相框,里面是個笑得燦爛的女人,眉眼和他有七分像。第二天清晨,
林悅發(fā)現(xiàn)感冒藥被拆開了包裝,旁邊多了杯溫水。蘇然已經(jīng)不在宿舍,書桌上的相框倒扣著,
露出深色的木質(zhì)背板。軍訓匯報表演那天,林悅作為方陣領(lǐng)隊站在最前排。
當她踢著正步經(jīng)過主席臺前時,忽然看見蘇然站在觀禮臺角落,
身邊站著個穿西裝的中年男人。男人拍著他的肩膀,表情嚴肅,他卻低著頭,拳頭攥得發(fā)白。
表演結(jié)束后,林悅在操場角落找到蘇然。他正對著墻踢石頭,皮鞋上沾著泥漬。
“剛才那個人是……”她猶豫著開口?!拔腋赣H的朋友?!彼穆曇粲舶畎畹?,
“來催債的?!绷謵傁肫鹚暌沟耐ㄔ?,心臟忽然抽痛:“需要幫忙嗎?
我可以……”“不用?!彼驍嗨D(zhuǎn)過身時眼眶發(fā)紅,“我自己的事,自己能解決。
”那天下午,林悅?cè)D書館查資料,看見蘇然坐在靠窗的位置。
他面前攤著本《金融投資學》,筆記本上寫滿密密麻麻的公式。陽光照在他臉上,
卻暖不透那雙冰冷的眼睛。她悄悄在他對面坐下,翻開自己的專業(yè)書。當她做筆記時,
筆尖不小心掉在地上,滾到他腳邊。他彎腰去撿的瞬間,
林悅看見他襯衫口袋露出半截住院通知單,上面寫著“蘇母,胃癌晚期”。
她的呼吸驟然停滯。手指攥著書頁,直到紙角被捏得發(fā)皺。
第三章:破碎的承諾國慶假期的宿舍空蕩蕩的。林悅收拾行李時,看見蘇然的床鋪依然整齊,
桌上的《金融投資學》夾著書簽?!疤K然不回家嗎?”她問正在化妝的陳佳佳。
“聽說他去打工了,”陳佳佳對著鏡子涂口紅,“有人看見他在酒吧當服務(wù)生。
”林悅的心沉了下去。她想起蘇母的住院通知單,想起催債的西裝男人,
忽然抓起背包:“我也不回家了。”陳佳佳驚訝地挑眉:“你不回去陪你媽?
”“她……最近忙?!绷謵偤貞?yīng)著,抓起背包沖出宿舍。
城市的霓虹燈在雨幕里暈成彩色的光斑。林悅站在“夜色”酒吧門口,
看著穿黑襯衫的蘇然正給客人引路。他的襯衫領(lǐng)口系著領(lǐng)結(jié),后腰的繃帶被外套遮得嚴實,
只是走路的姿勢依然有些僵硬。她在對面的公交站臺站了兩個小時,直到酒吧打烊。
蘇然拖著疲憊的身影走出來時,她看見幾個醉漢攔住他要錢?!靶∽?,欠我們的錢該還了吧!
”為首的黃毛推了他一把。蘇然踉蹌著后退半步,后腰撞到路燈桿,
臉色瞬間慘白:“再給我一周時間?!薄耙恢埽坷献拥炔患傲?!”黃毛揮拳就要打。
林悅突然沖過去,擋在蘇然身前:“你們干什么!我已經(jīng)報警了!
”醉漢們看見她手里亮著的手機屏幕,罵罵咧咧地走了。林悅轉(zhuǎn)過身,看見蘇然捂著后腰,
額頭上全是冷汗?!案襾??!彼ブ氖滞笸镒永镒?。在路燈照不到的陰影里,
她撩起他的襯衫,看見新?lián)Q的繃帶又滲了血。眼淚忽然涌上來:“你這樣怎么打工?
為什么不告訴我實話?”他抓住她的手,掌心冰涼:“告訴你有什么用?讓你同情我?
”“我不是同情!”林悅的聲音發(fā)顫,“我是……”她的話沒說完,就被他按在墻上。
他的呼吸帶著酒氣和消毒水的味道,滾燙地噴在她臉上。林悅的心跳得像要炸開,
她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面翻涌著痛苦和掙扎?!皠e靠近我,”他的聲音嘶啞,
“我給不了你任何東西?!绷謵傰谄鹉_尖,吻上他顫抖的唇。他的身體瞬間僵住,
然后猛地推開她,眼神里充滿震驚和痛苦:“你瘋了?”“我沒瘋。”她的嘴唇在發(fā)抖,
眼淚卻擦干了,“蘇然,我知道你很難,但你不用一個人扛著?!彼尺^身去,
肩膀劇烈地起伏:“我家欠了五百萬,我媽癌癥晚期,我自己……”他指著后腰,
聲音哽咽,“這里面裝著鋼板,醫(yī)生說這輩子不能劇烈運動,更別說給你未來了。
”林悅走到他面前,踮起腳尖幫他理好凌亂的襯衫:“這些我都不在乎。
”他的眼眶驟然紅了。在濕漉漉的夜色里,這個一直堅硬如冰的男孩,
終于露出了脆弱的模樣。那天之后,蘇然不再刻意躲著林悅。他們一起去圖書館,
他看金融書,她讀專業(yè)課本;他們一起去食堂,他總把肉夾到她碗里,
說自己不愛吃;他去打工時,她會提前準備好止痛藥,放在他的口袋。萬圣節(jié)那晚,
酒吧老板請員工聚餐。蘇然帶著林悅一起去,引來同事們的起哄。
當有人開玩笑問“這是你女朋友嗎”,他沒否認,只是把外套披在她肩上,
遮住露肩的裙子。聚餐結(jié)束后,他們走在深夜的街道。林悅踩著他的影子,
忽然說:“我爸媽給的生活費,我沒怎么花,你先拿去……”“不行?!彼⒖檀驍?,
“我會想辦法的?!绷謵偪粗髲姷膫?cè)臉,忽然想起自己攢了三年的獎學金。她沒再堅持,
只是握緊了他的手:“那我陪你一起想辦法?!笔碌牡谝粓鲅┞湎聛頃r,
蘇然的母親去世了。林悅陪他去參加葬禮,看著他跪在墓碑前,背影單薄得像片雪花。
前來吊唁的人里,她看見了那個穿西裝的催債男人,只是這次他沒提錢的事,
只是拍了拍蘇然的肩膀。葬禮結(jié)束后,蘇然把自己關(guān)在宿舍三天。林悅每天給他帶飯,
放在門口,晚上偷偷進去收拾空飯盒。當她看見他把母親的相框重新擺回書桌時,
知道他終于肯面對現(xiàn)實了。平安夜那天,蘇然突然約林悅?cè)ヌ炫_。他手里拿著個小盒子,
站在月光里,像個等待審判的囚徒?!斑@是我用打工錢買的?!彼蜷_盒子,
里面是枚銀戒指,款式簡單,“不是什么貴重東西,但……”林悅沒等他說完就伸出手。
當冰涼的金屬套上無名指時,她看見他眼里的淚光:“我知道你不在乎物質(zhì),但我向你保證,
總有一天,我會給你最好的生活。”她踮起腳尖吻他的下巴:“我等你?!蹦翘焱砩?,
他們在天臺待到凌晨。蘇然給她講小時候的事,說母親總把糖果藏在枕頭下,
說父親沒破產(chǎn)前是個溫柔的人。林悅靠在他懷里,聽著他心跳的聲音,
覺得整個世界都安穩(wěn)了。寒假前的期末考試,蘇然的成績依然是年級第一。
但他沒去參加表彰大會,而是去了人才市場。當林悅找到他時,他正被中介圍著,
手里攥著份厚厚的簡歷?!拔艺业椒輰嵙暎谕顿Y公司?!彼难劬镉辛它c光彩,
“雖然辛苦,但薪水不錯?!绷謵偪粗麅龅冒l(fā)紅的鼻尖,
把暖手寶塞到他手里:“別太累了?!彼站o她的手,掌心滾燙:“等我穩(wěn)定下來,
就……”話沒說完,他的手機突然響起。接電話時,他的臉色一點點變灰,
最后踉蹌著后退半步:“怎么會……我馬上過去?!薄俺鍪裁词铝??”林悅扶住他。
“我爸……在工地摔斷了腿?!彼穆曇舳兜貌怀蓸幼?,“現(xiàn)在在醫(yī)院。
”林悅跟著他沖到醫(yī)院。急診室的燈光慘白刺眼,醫(yī)生拿著X光片嘆氣:“粉碎性骨折,
手術(shù)費至少要五萬?!碧K然的父親躺在病床上,臉色蠟黃,
看見兒子時別過臉:“別管我……讓我死了算了……”“爸!”蘇然的聲音嘶啞,
“我一定會治好你!”那天晚上,蘇然在醫(yī)院走廊坐了整夜。林悅陪著他,
看著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煙,直到煙灰缸堆成小山。天亮時,他掐滅煙頭站起身,
眼神空洞:“我去借錢?!绷謵偫∷氖滞螅骸拔疫@里有獎學金……”“那是你的錢。
書友評價
作為一名寶媽,忙里偷閑看了這部小說《碎銀與月光》,小說中的感人故事再次讓我找到生活的樂趣。也許,平淡無奇的生活有時也需要添加一些佐料,比如,閱讀一部如此感人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