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乾正眉頭皺起，只覺她是受刺激過大，導(dǎo)致的瘋言瘋語，尤其是這張臉，早就變得不像個(gè)人樣了，枯廋如材，眼底還帶著猩紅的血絲。

“這就是一場意外，裴長佩，這皇后朕繼續(xù)讓你做，你不要不識(shí)抬舉?！壁w乾正將自己的衣服從她手中扯出，站起身來，沒了之前的耐心。

想著草草敷衍兩句就離開。

“皇后？哈哈哈……”裴長佩瘋瘋癲癲地笑，眼中冷意跟恨意交織，她攥起了安放在床頭上的刀子，走到正背對著她的趙乾正身邊。

耳旁仿佛還回蕩著趙溫賢飄散在寒風(fēng)中的那句：“母后救我!”

殺了他，殺了這個(gè)男人……

猶如魔咒一般，裴長佩狠狠地對準(zhǔn)趙乾正的后背刺了下去。

但趙乾正是個(gè)習(xí)武之人，本能反應(yīng)讓他快速的轉(zhuǎn)身抬腿踹在了裴長佩的心口上，胳膊卻也被不小心劃了一刀。

“你瘋了！”趙乾正怒目而視，眼底火氣沖天，捂著傷口臉色鐵青。

裴長佩趴在地上，吐了一口血出來，盯著他的臉就笑：“趙乾正，瘋的人是你！你忠奸不分，任由惡人當(dāng)?shù)罋埡χ伊?，你寵妾滅妻，讓狐媚之人迷了心智害我賢兒！”

每一個(gè)當(dāng)皇帝的，都不會(huì)忍受得了這種當(dāng)頭棒喝的怒罵。

趙乾正亦然。

“來人！廢皇后！”她聽到了他甩袖離開的最后一句話，早就千瘡百孔的心，卻還是一陣刺痛。

裴長佩趴在地上，擦干了唇角的鮮血，眼里沒有光亮，一片死寂。

她跌跌撞撞地走到趙溫賢的靈堂。

棺槨在正中央擺放著，四下一片白縵，隱隱綽綽。

她悲痛欲絕地拖著身子來到趙溫賢的棺槨旁，看到了躺在里面的趙溫賢，毫無生氣，臉是一層死灰的顏色。

“賢、賢兒……”

她撫摸著他的稚嫩的臉龐，想將他喚醒一樣，一遍又一遍，低聲呢喃著。

卻碰到了空洞的胸口。

裴長佩身子僵住了，不敢置信地扒開他的衣領(lǐng)，看到其中的慘狀。

趙溫賢的心臟，空的……

“啊——”絕望的嘶吼聲從大殿內(nèi)傳出，裴長佩痛得幾欲昏厥，更是不能呼吸，喉嚨像是被火烙燙過一般，血腥味兒涌出。

“姐姐哭什么呀？”一道嬌媚的女聲從一旁想起，帶著不疾不徐的笑意。

是蘭凝如！

她穿了身白喪服，卻畫的濃妝，唇紅如血，一步一步朝著裴長佩走過來。

“皇后姐姐也不必太難過，往后我腹中的孩子，便也是姐姐你的?！碧m凝如站定身子，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眉眼帶笑，眼底帶著幾分算計(jì)的精光。

站的位置，離裴長佩的距離，不過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