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住院部里,魏航沉沉睡著,心率檢測儀器上的脈搏穩(wěn)定跳動。小廝半躺在椅子上打瞌睡,崽崽趴在魏航的床邊已經(jīng)睡著。
我拉著向夢的衣襟,輕輕合上了病房的門。
“姐,給我半天假吧,我想在這陪著魏航,下午再去上班?!?/p>
“我給你一天假,但是今天你要好好休息,不許再折騰了聽到?jīng)]有?你看你,一夜不睡有多憔悴!”
“我沒事的?!?/p>
窗外的天空已經(jīng)透出晨曦的微亮,向夢看看手表說:“那我就上班去了啊?!?/p>
我張張嘴,卻欲言又止。
向夢看看我的神情,從小包里取出一張銀行卡說:“卡里有兩萬多塊錢,你先取來用,密碼是我生日?!?/p>
我慚愧地笑笑說:“姐,你咋這么懂我呢……”
向夢瞪了我一眼說:“我希望明天不再陰雨而是天晴,我更希望明天的你,變回三個月前的你,積極、開朗,答應(yīng)我好嗎?”
“好?!?/p>
向夢想了想又說:“別怪姐多嘴,你和文惜……分了就分了,誰分手了不都還得過自己的日子嗎?我要是遇見合適的女孩,就給你介紹?!?/p>
“恩,謝謝姐?!?/p>
向夢掏出濕巾,細(xì)致地幫我擦了擦臉,然后微笑著擺手離開,在這一瞬間,我感到了一些久違的溫暖,我不想再頹廢下去了,因為沒有了文惜,我還有魏航這樣的好兄弟,還有向夢這樣的好上司,我不想再辜負(fù)他們對我的關(guān)愛。
……
我管向夢借錢,是因為我的身份證,和那張存了十萬塊錢的銀行卡,都隨著摩托車?yán)锏腻X包一起沉入江底了,這些卡補辦回來需要很多時間。除了要賠給林裳的12000,魏航在酒吧里賠了6000,免單的酒和魏航喝掉的兩瓶伏特加算做2000,這8000塊錢理應(yīng)我來承擔(dān),加在一起,便是整整兩萬塊錢。
站在ATM機前,我反復(fù)取了四次5000元摞在一起湊足兩萬,想再取幾百塊零花,卻被ATM機告知,超過了兩萬提取金額不能再取。
我無奈,拿著有些厚重的兩萬塊現(xiàn)金,想到過了今晚,這些錢都不再屬于我,不禁好一陣唏噓。因為這兩萬塊錢原本的用途,是購買一套房子其中的三個平米的……可是,那個憧憬中溫馨而歡樂的,屬于我和文惜的小房子,怕是永遠也不會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了。
……
一個上午我都在醫(yī)院陪著魏航,直至他睜眼清醒了過來。
“怎么樣,魏航?”
魏航伸了伸懶腰,道:“這一覺睡挺香!恩?我這是在哪,醫(yī)院嗎?三兒,你怎么也在這里?”他揉揉眼睛略一尋思,指著小廝和崽崽罵道:“你兩個傻逼,昨晚的事,誰讓你們告訴三兒的!”
我急道:“別怪他們,昨晚我也進了醫(yī)院……”我把昨晚發(fā)生的事簡單告知了魏航,魏航聽了我的遭遇,哈哈直樂。
崽崽打了盆溫水給魏航洗臉,眼眶里含著眼淚,娘炮地說道:“你是睡了一覺,我和小廝、三兒可折騰了一宿,航哥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醒不過來了……”
小廝一巴掌拍在崽崽腦袋上,罵道:“放什么屁!會不會說人話!”
魏航大笑說:“你們幾個,至于嗎?還把我弄醫(yī)院來!我魏航喝酒喝進了醫(yī)院,說出去別人褲衩都得笑掉了!”
我取出準(zhǔn)備好的8000塊錢說:“魏航,抱歉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但昨晚的事因我而起,是我犯渾,損失的錢我來承擔(dān)?!?/p>
魏航推開我遞給他的錢說:“錢你收起來,這不是你個人的事情,這是樂隊的事,樂隊的事就是我的事,昨晚你是救我的場,你這錢說什么我也不會要的?!?/p>
聽魏航這么說,小廝和崽崽很快拉長了臉,表情明顯很不情愿。
我正要答話,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電話里的向夢聲音有些不安:“陸鳴,下午沒事的話來公司一趟,人事部給你出了一張嚴(yán)重警告通知單,需要你來處理一下。”
“什么嚴(yán)重警告?”
“是你的考核情況,呃……這三個月里你扣掉太多的考核分?jǐn)?shù)了,再這樣下去,公司會把你開除的……”
我火氣騰得燒了起來:“誰他媽開的通知單?”
向夢沉吟許久才小聲說道:“文惜!”
我知道我會聽到這個名字的,但真的確認(rèn)是她這個人事部部長親自給我出的嚴(yán)重警告通知,我的神經(jīng)還是感到一陣慘痛的撕裂,我沒有再聽向夢說些什么,失神地掛斷電話。
“魏航,我有事要處理一下,這8000塊錢你收好,這事是我一手造成的,你替我抗,我心里只會更加痛苦。”說著,將扎成一捆的錢放在魏航的床邊,轉(zhuǎn)身就走。
魏航虎著臉怨道:“這逼事整的……”
……
一路心事重重趕到公司找到向夢,將銀行卡遞給她:“姐,我取了兩萬塊錢,等我的銀行卡補辦好就還你?!?/p>
“還錢不著急?!毕驂艚舆^銀行卡,給了我一張通知單。
我沒有看那通知單的內(nèi)容,僅看見右下角那個熟悉的簽名:文惜……
我在向夢驚愕的眼神中,擦擦擦地將通知單撕成碎片,然后揉成團丟進了垃圾桶。
“陸鳴,你怎么又毛了!冷靜點!”向夢向我喊著,卻只得到我的背影。我似乎又一次到了失去理智的邊緣。我頹廢了三個月,失意了三個月,我的工作業(yè)績像蹦極,又像暴跌的股市一樣一落到底,遲到早退、上班睡覺,種種違反紀(jì)律也讓向夢頭疼不已,但我這幅德行,是他媽拜誰所賜?
如今我剛剛想要找回曾經(jīng)的自己,卻被我的前女友、身為人事部部長的文惜貼上了一張恥辱般的警告單,這潑冷水澆得老子心花還沒開放就他媽荼蘼了。
我沖到電梯間,狂按電梯按鈕卻始終等不到那可恨的電梯,一腔怒意無從發(fā)泄,轉(zhuǎn)身沖進樓梯間,大步向上爬了將近十層樓,來到人事部,一把推開迎面而來的接待秘書,不顧阻攔徑直沖進了人事部部長辦公室。
辦公室里一男一女同時詫異地看向了我。
站在辦公桌旁的女人身材豐腴,化著精致的職場妝,梳著整齊的發(fā)髻,便是文惜。坐在原本屬于她的皮質(zhì)轉(zhuǎn)椅上的,是個油頭粉面的禿頂胖男人,定睛一瞧,原來是公司的五個副總之一:行政總監(jiān)高予仁。
顯然我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文惜立刻皺眉喝道:“出去!”
我的憤怒令我直接無視了高予仁,僅對文惜喊道:“是你叫我來的!你不是要嚴(yán)重警告我嗎?來呀!他媽的現(xiàn)在就警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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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塵世的這部男頻小說《月光下的漂亮女人》,讓我詩意大發(fā),在此吟詩一首:與君相思意,幾人解風(fēng)情?伴君聽雪語,何人會其明?不求天倫之樂,但愿相惜相守度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