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夢。
醒來時已天光大亮,譚銘安不在房里,我摸出手機一看已是上午十點多。
我先給我媽打了電話,她說我爸一切如常,讓我好好陪陪譚銘安,這邊有護工照顧著不用我-操心。
我想解釋,又想起答應過譚銘安協(xié)議女友的事要對外保密,便暫時忍下,只能等結束協(xié)議后再解釋。
剛掛斷電話譚銘安就進來了。
他今天穿得休閑,針織毛衣和煙灰色休閑褲使他整個人柔和了不少,不似以前那般高高在上。
他把手中的袋子遞給我:“換上?!?/p>
給我后就往外走,我拿出袋子里的衣服,皺起眉頭:“這衣服和你的一樣,是情侶裝?”
他頭也不回:“不是穿情侶裝的就是情侶,別那么敏感,這只是愛情戲必備的道具。”
這話在理,我換好衣服下樓,譚銘安招手讓我過去吃午餐,剛坐下他就夾起被他咬過一半的煎蛋遞到我嘴邊。
我被他這波操作弄得莫名其妙,他往保姆所在的方向使了眼色,話語親昵:“祥嫂在我家做了三十多年,不是親人勝似親人,你別那么害羞?!?/p>
我聽出他是在暗示我保姆與他家關系匪淺,為了不露馬腳只好張口。
而他還不滿意,讓我也喂他。
一頓飯就在我們看似甜蜜無間、實則尷尬至極的互投互喂中結束。
這真是我吃過最別扭煎熬的一頓飯!
吃過飯后回屋,我消化不良腹部脹痛,譚銘安拿了消食片讓我嚼服。
我躺了會兒,舒服了些后我說:“譚總,以后在飯桌上,我們能別那么刻意嗎?”
他挑眉:“我沒有刻意啊,我覺得我挺享受的。”
“可我不享受?!?/p>
“慢慢適應吧?!?/p>
我撅嘴:“才不要!”
他笑了:“逗你的,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估計連見面都難,更別提同桌吃飯了?!?/p>
“你要走了?”
“嗯,下午兩點的飛機回昆城?!?/p>
他這么一說,我在松口氣的同時竟也滋生出不舍的情緒來。我得做點什么以轉移心情,便說:“需要我?guī)湍闶帐靶欣顔???/p>
“沒什么可收的,走吧,送你回醫(yī)院。”
“不用了,我搭地鐵去很方便,免得耽誤你的航班?!?/p>
“來得及,”他見我還要拒絕,又說,“我們還得再去我舅舅哪兒補演一出?!?/p>
聽此,我也就不再多言。
到醫(yī)院后,譚銘安從后備箱拿出好幾箱補品拿去病房,對我爸媽一陣寬慰;又給他舅舅打電話,請他多費點心。
他做得面面俱到,要不是我熟知內幕,肯定也會被他騙過去。
而我經過此事也意識到,不僅美女擅長騙人,帥哥若騙起人來,也是所向披靡的。
譚銘安在病房逗留了半個多小時,我送他到門口時他突然抱住我,又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
我推他,他嘴巴貼著我耳朵說:“你媽看著呢。”
我余光一瞟,還真是,也就任他抱了會兒。
他走后,我媽看著我,似乎想說點什么,但最終什么都沒說。
托譚銘安的福,我爸得到了最好的醫(yī)療資源,恢復也很好,半個月后總算能出院了。
萬萬沒想到,半個月沒聯(lián)系的譚銘安會來接我們。一見面就親了我的臉頰一下,又轉身向我爸媽道歉,說最近太忙沒能趕來。
我狠狠擦著他留下的濕潤,嘴里罵他流-氓,心中卻有著歡喜。
雖是演戲,但他能來,至少能讓我爸媽高興。
回昆城的機票被他由經濟艙升級為頭等艙,到昆城后他去車庫取車,又送我們回家。
后來我媽留他吃飯,我見他爬上爬下的搬行李也挺累的,大冬天的額頭上都滲出汗珠,便給他泡了杯菊花茶。
是很簡單的家常菜,我媽擔心不合他胃口,他笑著說他覺得很好吃,畢竟很久沒吃過這么地道的家常菜了。
飯后我送他下樓,他讓我給他的表現(xiàn)打分。
“以你左右逢源的功力,完全能打一百;但你不經允許抱了我兩次,也親了我兩次,倒扣兩百分。”
他蹙眉:“負一百?”
我點頭。
他不滿:“那是形勢所迫?!?/p>
“你的解釋聽起來更像是狡辯?!?/p>
“我說什么你都能曲解,那我干脆不說了?!彼聪萝囪€匙,剛打開車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對了,有件事忘了說,我有幾個朋友來了昆城,明晚帶你見他們。”
“不見?!?/p>
“還在生氣?”他張開胳膊,“要不你抱回來?”
我無力的白了他一眼:“我以為應付完你舅舅和保姆就行了,怎么現(xiàn)在還得演到你朋友那兒?”
他討價還價:“就當買一贈一唄?!?/p>
“不要,我因請假時間過長被酒店辭退,失業(yè)女青年得去找新工作養(yǎng)家糊口?!?/p>
“那幾個朋友中,有我結婚對象的哥哥,想必他是來探虛實的,你不去我怎么演?”
“就說我工作忙唄?!?/p>
“可大家都傳是我在養(yǎng)你?!?/p>
不知怎的,他這句話令我心酸:“我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金絲雀?”
他走過來捋了捋我的頭發(fā):“幫完這個忙,我就讓你做自由的百靈鳥?!?/p>
大概是有求于我,他的聲音非常柔和,我卻突然起了逃避他的心思。
我怕一場戲結束,只有我自己沉溺其中,抽不了身。
我點頭:“我答應你,但明晚是我最后一次幫你,以后我們就不要再見了?!?/p>
他爽快同意。
我垂下頭,看見我們的影子在燈光下重疊在了一起,下一秒他退步離開,影子猝然拉遠。
是呀,我們曾“愛過”的事,就像擁抱在一起的影子一樣,都是假象。
我使勁兒掐著手心,讓自己能清醒面對真正的現(xiàn)實。
書友評價
小說《愛在風起浪涌時》讓我明白,真正的愛人,應該是醬紫的:對于世界而言,你是一個人;但是對于我而言,你是我的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