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錦緊緊的抓著身上破爛的衣服,即便安城現(xiàn)在氣候適中,但她卻只能躲在石壁的陰影下,僵冷的身子像是處在數(shù)九寒冬之中,凍得連牙齒都在打架。
因?yàn)樗呀?jīng)死了,沒有常人該有的溫度。
她沒有眼淚,即便她心里痛的宛如被撕碎一樣的絕望,可她的眼眶除了干澀以外,擠不出來一滴液體。
她向往溫暖的陽光,可她也怕陽光。
她怕陽光這具軀殼會加速腐爛發(fā)臭,她還沒見到他,她還不可以就這么離開。
“爹,我好冷啊……”夏時錦渾身發(fā)冷,她抬手捂著胸口,那里已經(jīng)沒有了應(yīng)該有的心跳,卻似是被數(shù)十支利箭穿心般的痛苦。
刺骨的冷意讓她恍惚間還以為自己置身在亂葬崗里,濃黑的液體從她的右眼眶中滑落自下顎,就那么一滴,卻像是讓這具死去多時的軀殼有了生機(jī)。
夏時錦抬手去擦拭,她清楚那不是眼淚,而是痛苦到了極致后,這具尸體給予她的最后一絲反應(yīng)。
那是血,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溫度的血。
她快撐不了多久了,她清楚這具軀殼的情況,內(nèi)里的五臟六腑早已經(jīng)全都腐爛殆盡了。
只不過是因?yàn)閬y葬崗陰氣太重,所以還能保存到現(xiàn)在而已。
夏時錦顫著手撫上白膩腐肉翻露在外的左臂,僅有的一塊好皮上已經(jīng)浮現(xiàn)了尸斑。
老天爺能讓她再活過來,已經(jīng)是她的大幸,她已經(jīng)別無所求。
只要再能給她一點(diǎn)時間,能讓她和李舒白獨(dú)處的時間就好。
“咯吱——”少帥府的大門被下人推開,出來的人卻不是李舒白,而是滿臉喜色的媒婆扶著身披鳳冠霞帔的新娘子,身后跟著的丫鬟婆子們,無一不是她熟悉的夏家面孔。
但此刻,她們卻歡歡喜喜的笑著,不停的將籃子里盛滿的喜糖灑向門外聚攏著的百姓。
“良辰已到!新娘上轎!”笑聲混合著媒婆恭維的聲音,喜慶的大紅色刺目的讓夏時錦睜不開眼。
騎在馬背上的軍裝男人一如她記憶中的俊美耀目,胸前佩戴著大婚時才會戴上的紅花。
夏時錦瞳孔緊縮,拼了命的想要往人群中最耀眼的地方擠過去,嘶啞著嗓子叫道:“舒白!李舒白!我是阿錦!”
可她即便是喊破了音,馬背上的男人卻都從未回頭看過一眼。
夏時錦不顧一切的推開維持秩序的士兵,用盡力氣追了上去,“舒白!我是阿錦!我在這!你看看我!”
“你回頭看看我!我是阿錦!我回來找你了!”夏時錦慌亂的追逐著那匹馬上的男人,但卻就在將要抬手觸摸到馬身時,被人抬腿一腳踹翻在了地上!
骨頭碎裂的聲音“嘎吱——”作響,可那幫士兵卻并沒有住手,反而毆打的越發(fā)兇狠。
夏時錦奮力的在地上攀爬著,指甲更是深深地?fù)溉肓四啻u中,被硬生生的剝離了好幾根,十指血肉模糊,卻還在掙扎著往前爬,她痛的連聲音都在發(fā)顫,“李舒白!你回頭看一眼!我是阿錦!我才是你的阿錦!轎子里的那個人不是我!她不是我!”
“我是阿錦!我才是阿錦!”
書友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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