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的左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目光冰冷,只是看著我,都能感覺到一股寒意襲來。
車已經開遠了,血腥味卻越來越濃。小墨還楞在那里抽煙,我一把拽住他回頭就跑。
他大叫著問我怎么回事,我卻沒時間跟他解釋,只拽著他一個勁地往前跑,一直跑到兩個人都快喘不過氣才停下來?;仡^看了眼,幸好那人沒有追上來。
小墨一邊大口喘氣一邊問:“我的哥,剛才到底怎么回事呀?”
我緩了口氣給他解釋,說剛才那輛車,就是之前我們看到撞那對情侶的那輛車。我懷疑那老頭也不是人,很有可能就是他說的那個上過車去的人。而那個下車來的男人,手里提著的袋子,還在滴著血。
他一聽,明顯也嚇到了,咽了口唾沫:“本來還以為無聊了一天,能找到點有趣的,結果那老大爺還是個鬼。這么看來,那個從車上下來的,也不是人?”
我點了點頭,表示默認。
小墨突然帶著哭腔:“我的媽,這也太邪門了吧。我們還能遇見個人嗎?”
他一邊說著,突然咦了一聲,朝前面看去。
我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前面的路上還真迎面走來一個人,確切的說,是個小女孩。
剛才我們一路跑來,已經跑了很遠,周圍都看不見什么房屋,只有一盞朦朧的路燈和一條路?,F(xiàn)在已經入夜很深,很難想象,在個時間,這樣一條偏僻的路上,會看到一個與之格格不入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起來也就十來歲,打扮得很漂亮,扎著兩個可愛的小馬尾,搭配身上的公主裙,十足的一個可愛小蘿莉。
她嘴里自顧哼著不知名的調調,走起路來一蹦一跳,顯得天真爛漫,手里還抱著一只布偶熊。
我和小墨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小墨扭過頭去,準備開口叫住那個女孩。這時候女孩剛好走到路燈下面,我突然發(fā)現(xiàn),她手里的那只布偶熊有些眼熟。
那竟然是和我上次玩靈異游戲時一樣的瞌睡熊,兩只眼睛安靜地閉著,瞇成一條線,就連顏色和大小都和我那只一模一樣。
再仔細一看,那熊的肚子上,被開了一個口子,用紅色的線縫了起來,熊的脖子上也纏著兩圈紅色的線。那口子縫制的手法,甚至針數(shù),竟然也和我親自縫的一模一樣……
我忍不住渾身一個哆嗦,伸手扯了一下旁邊的小墨。
小墨卻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依舊開口朝那女孩喊道:“唉,小朋友,這么晚了,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呀?”
我又伸手拼命扯了幾下小墨,一個勁地給他使眼色。這臭小子卻出奇的大條,朝我皺眉道:“你干嘛小白,天氣冷抽風了?”
我想哭的心都有了,剛想拽著他往后跑,那前面的小女孩突然停下了腳步,抬起臉來,用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我們。
我這才發(fā)現(xiàn),這小女孩竟然長得如此精致。只是他的眼神,完全不像是她這個年齡該有的。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眼神,就像是一個久經歲月的長者,用深邃的眼眸凝視著你。
只一眼,就能看穿你的靈魂。
這種眼神出現(xiàn)在這樣的一張臉上,給人一種極強的怪異感覺,就連旁邊的小墨都是一愣,呆呆地站在那里。
“跑!”
我大吼了一聲,就像賽跑時的號令槍,我和小墨同時轉過身,拼了命地向前跑。
我腦子里一直想著剛才那女孩手中的熊,那肯定就是我的那只“小熊”,只是想不通,為什么“小熊”會在她的手中。
還有那女孩看我們的眼神,給我的沖擊實在太大了,我懷疑那女孩也不是人。
我不知道柯曉敏為什么會讓我們來這里,這一晚的遭遇,已經不能用常識來理解。就像我們身上的那些黑色手印,像是詛咒一般印在我們身上,而我們還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我不知道這樣跑回去,會不會再次遇上那個老頭,那輛車,或者那個車上下來的中年人,但現(xiàn)在已經管不了那么多。
我倆一直跑到幾乎虛脫,抬眼一看,不禁苦笑,我們竟然又回到了那個十字路。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有什么東西在主導,故意要把我們困在這里。
“現(xiàn)在怎么辦???”小墨累得直接坐在了路邊,帶著哭腔說著,又拿出了他的酒,使勁往嘴里灌了一口。
我也大口喘著氣,往后看了看,后面那女孩早已經不見了人影,整個路口也安靜得可怕,就只有我們兩個人。
“找個旅館先過夜吧。”我記得白天我們倆去吃飯的時候,看到周邊街上有幾家旅館,開口說道。
很快轉過路口,就見到路邊幾個小旅館的路牌。隨便選了一家,進門后發(fā)現(xiàn)一個人正坐在屋里喝酒,一邊喝酒,手里一邊拿著一份報紙在看。
一看到桌上的幾個小菜,聞到香味,我和小墨的肚子就咕咕叫起來,這才想起,我們連晚飯都還沒吃。
小墨咽了口唾沫,朝那看報紙的人喊了一聲:“老板,還有房間沒?”
“有,有?!蹦侨寺牭铰曇?,立刻將遮住臉的報紙拿開,站了起來。
我一看他的臉,瞬間腿就軟了。這家伙正是從車上下來,手里拎著兩個黑色口袋的刀疤臉男人。
我直接拽著小墨又要跑,那人突然咧嘴露出一個很憨厚的笑容,把我們叫?。骸霸瓉硎悄銈冄剑块g還有的,今天實在對不住,熏著你們了?!?/p>
他這么一笑,完全就像變了個人,之前還活生生一個冷酷殺手模樣,現(xiàn)在立刻變成了憨厚老實的粗漢子。這一變化太突然,讓我一時間都忘了之前要干什么,忍不住問他:“什么熏著我們?”
“唉,我今天去給店里補貨,提了兩袋豬下水回來,結果一不小心,袋子漏了,下車后熏著你們倆了,實在對不住啊?!彼荒槻缓靡馑?,摸著腦袋又給我們道歉。
我這才恍然,原來他口袋里提的是豬下水,也就是我們老家說的豬腸子,難怪會有那么大的血腥味。他當時見我們倆跑,還以為是自己提的東西味道太重,把我倆給熏跑了。再仔細一看這人,也的確不像是鬼,難道是我之前弄錯了?
“原來是誤會,沒什么的。”小墨也想起來,松了口氣,眼睛卻直盯著桌上的菜。
那刀疤老板嘿嘿一笑,指著桌上的菜:“這就是今天剛弄回來的,火爆肥腸和燉鍋,不嫌棄的話,一起喝兩杯?就當我給兩位陪個不是?!?/p>
“哈哈,那謝謝了,我們正好沒吃完飯。”小墨直接不要臉地坐了下來,從桌上抽出一雙筷子,就去夾菜。
我見都這樣了,肚子也的確餓得慌,也只好道了一聲謝,坐了下來。
這刀疤老板很熱情,看來是多年做生意的,和我們很聊得來,特別是喝了小墨帶的酒,哈哈大笑著直夸極品。
也不知道是真的餓了,還是這老板的手藝的確好,我就感覺這桌上的肥腸似乎比以前吃的任何東西都香,一動筷子簡直就根本停不下來。
刀疤老板說他姓陳,讓我們叫他陳哥就行。幾杯酒下肚后,我試著問他:“陳哥,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陽春十字這邊那輛怪車的傳聞?!?/p>
“怪車?”他一臉疑惑,問我那是什么。
我就將之前那老頭跟我們說的那個故事講給了他聽,當然我沒說后來發(fā)現(xiàn)他就是坐的那輛車回來的。
沒想到他聽完后,卻是搖了搖頭:“我從小就住在這,這幾十年來都沒聽過這個傳聞?!?/p>
我和小墨都是一愣,難道那老頭是騙我們的?
“不過我倒是聽過另一個傳言,是和你們說的有關?!钡栋汤习褰又f:“那是前幾個月在十字路口那邊,有一對情侶下班回來的時候,被一輛車給撞死了。當時他們倆好像是在路中間糾纏什么,后來一輛貨車開過來,直接把兩個人都給壓平了。
后來呀,就經常有人見到那一對情侶過馬路。特別是開車的司機,本來看到路上沒人,結果那對情侶突然就會出現(xiàn)在路中間。有些不小心直接撞上去的,下車一看,竟然什么都沒有?!?/p>
我和小墨都沉默了。難道我們看到的那對情侶,才是真正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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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紫夜的小說《死亡指令》,讓我看到了愛情該有的模樣:你若粗茶淡飯,與我同甘共苦,我便披城露膽,陪你海枯石爛。你若舉案齊眉,給我噓寒問暖,我便重惜輕憐,護你一世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