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若畔扎頭看了看,有些狐疑,且不說喝不喝地下,就算能喝干凈,這樣一缸酒下去,人也喝壞了。
不自覺看向楚沐風(fēng),卻見他劍眉微挑,一副見慣了的樣子。
徽王插話:“單單喝酒也忒沒意思,不如六弟邊喝邊走?!彼b遙指向矗立在一丈開外的木塔,木塔上搭著弓箭,“等你走到木塔上的時候一壇酒也該喝的差不多了,若能一箭射下風(fēng)情堂大門上的紅燈籠,就算你贏。哦,對了,聽說大哥這里有西域舞姬,不如讓舞姬來給六弟伴個舞?!?/p>
看他眸中精光乍現(xiàn),赫連若畔突然背脊生寒。
樂舞聲起,堂中卻萬分寂靜。楚沐風(fēng)飲盡杯中酒,緩緩放下杯子,瞧一眼面前的大酒缸:“好……”
“等等!”急切的聲音打斷了他開口的應(yīng)承。
“那個……諸位王爺……”不自覺壓住楚沐風(fēng)的手時,赫連若畔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她萬分無奈地擺出笑臉,為了增強效果,薄唇輕抿笑得極其諂媚,“請諸位王爺聽奴婢一句,既然是王爺們的賭局,讓齊王來喝酒未免有失公正,說句大不敬的話,萬一齊王爺作弊呢,不如……不如就讓奴婢代勞吧……”
楚沐風(fēng)輸了不要緊,要緊的是他難保不會被舞姬傷到。
徽王凌厲的視線落在赫連若畔身上,眼神如刀,像要把她碎尸萬段一般。半晌,他冷冷一笑:“如此也好,免得六弟酒后忘形有辱皇家顏面!”
楚沐風(fēng)斂了視線,緩緩將赫連若畔攬進(jìn)懷里,食指摸索著她脖頸的細(xì)白肌膚,惋惜道:“你這樣,倒讓本王不舍得將你送出去了?!?/p>
“奴婢有幸得王爺青睞,自然要為主人效勞?!焙者B若畔暗中捏緊了拳頭,那卡在脖頸后的十指分明是準(zhǔn)備隨時掐死她。
“哦?你所謂的效勞就是替本王喝酒?”
赫連若畔低眉垂首莞爾輕笑:“聽說王爺對麥酒過敏,平日只喝果酒。面前這一壇……是麥酒?!?/p>
瀲滟的眸子老神在在地望著她,赫連若畔緊張地別過臉,面頰不可控制地泛起一抹櫻紅。這是她胡謅的,這具身體的記憶并沒有告訴他楚沐風(fēng)過不過敏。
楚沐風(fēng)看了她半晌,迷離的視線停在她紅暈的面頰上,待紅暈散去,他似乎覺得無趣,無所謂地放開赫連若畔:“那就去吧?!?/p>
周遭壓力驟減,赫連若畔大大舒了口氣,因而也沒看到楚沐風(fēng)空洞的眸子有了些許神采。
賭局開始,舞姬散步在清幽回廊里,迎著赫連若畔旋轉(zhuǎn)輕舞,很美很妖嬈,卻透著邪獰,好似一朵朵等待獵物入甕的食人花。
赫連若畔端著酒杯緩緩前行,剛走出一步,舞姬手中的長練飛舞間纏上了她的腳踝,赫連若畔身子一歪,腳踝上血肉綻開,杯中酒灑了一大半。
再端起另一杯時,長練又迎面而來,赫連若畔立刻閃身,如刀的長練險險避過她的脖頸,一個噴嚏后辛辣的酒嗆入喉嚨。赫連若畔咳得如風(fēng)中翠柳,惹得堂中大片嗤笑。
來來回回?zé)o數(shù)次,赫連若畔全身已經(jīng)被劃傷多處,處處見血。來勢洶涌的疼痛侵襲著她的神智。
酒下了一半,其中僅有少許入了赫連若畔的口,多半灑到了地上,大堂上的王爺們早笑得前仰后合。
這場賭局賭的不是酒,是齊王的命。
他們不會真的讓齊王送命,這一切不過是為了折磨齊王取樂。表面上兄弟情深,暗地里,楚沐風(fēng)不過是他們下酒的玩物而已。
而她,代他做了玩物。
一抹淺淺的笑浮上赫連若畔臟污的臉頰。
很好,她倒要看看,誰能笑到最后!
又一杯酒入手,舞姬的長練像長了眼睛一樣朝她招呼過來。側(cè)身,仰首,酒盡甩杯,一把扯住尚未回轉(zhuǎn)的玫紅長練,一拉一扯,舞姬到了她懷里,放開的時候舞姬已經(jīng)被剝了個精光,一應(yīng)衣服飾物都在赫連若畔手里。
無視驚慌恐懼的舞姬,赫連若畔微微笑了,笑如滿山花開,春風(fēng)醉人。
滿堂大笑轉(zhuǎn)為驚詫,看笑話看得正開心的王爺們神色復(fù)雜地眼瞅著赫連若畔丟下舞姬的衣飾,單單留下一條雪白緞帶。她緩緩攏起雜亂的長發(fā),用緞帶扎起,落手時,墨發(fā)飛揚。
“酒?!焙者B若畔朝驚得一動不動的侍女伸手。
杯酒入喉,她前踏一步。酒杯甩在身后,炸起一地琉璃色。
“酒?!辈懖惑@的語調(diào)里蘊藏著山崩海涌。
仰首飲盡,再踏一步。飛揚發(fā)絲愈發(fā)瑩潤,如瀑流淌。
“酒?!迸K亂的衣袍下,細(xì)瓷肌膚微顯。身姿窈窕,殘衣不掩芳華。
又一步,娉娉裊裊,步步生蓮。
……
書友評價
拜讀了小說《鳳還朝:冷王來侍寢》,才知道什么是經(jīng)典!作者羞羞答答構(gòu)思精巧,主題新穎別致,情感發(fā)展含蓄曲折,主角楚沐風(fēng)赫連若畔兩條不同人生軸線平行、交錯并互文。在此,瘋狂為羞羞答答打C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