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他的手即將抱住泠若軒的時候,忽然門鈴響了。
門鈴響的很急切,很慌忙,把原來的安靜和寂靜全部打亂了,讓尹初原原本不錯的心情也蒙上了一片烏云,他皺起了眉頭,很想不顧門鈴著急的作響,繼續(xù)伸手試圖環(huán)保住泠若軒的腰際。
尹初原那雙手還未抱住泠若軒柔軟的纖腰,就被泠若軒微微透著冰涼的手抓住了,“門鈴響了,去開門吧?!?/p>
“不用管它,響一會兒,沒人搭理人自然就會走了?!爆F(xiàn)在尹初原一心只在泠若軒身上,根本不想搭理著急按著門鈴的人,管她是誰呢,一概不見,全部賜予閉門羹。
“去開門吧,那人一定有急事?!便鋈糗庉p撫了一下尹初原的手,那微微的冰涼似乎可以化解尹初原的急躁,尹初原惱火的心情似乎也就這樣被泠若軒輕而易舉的安撫了下來,在泠若軒這種千軍萬馬來相見依舊淡定如斯的脾氣面前,尹初原也被感染的,發(fā)不出脾氣來了。
尹初原無奈,只得放棄了懷抱泠若軒的念頭,走出了房間,朝著大門走了過去。
沒什么好氣的打開大門,尹初原看到的就是一臉急切疲憊,和擔憂的泠若舞。
“若舞,怎么是你?”尹初原沒有想到,真的被于歡說中了,這個女人真的來找自己了,為了避免她發(fā)現(xiàn)泠若軒,他伸手就把門攔住了,并且半遮掩著門,不讓泠若舞看到里面的情況。
“還……還好你沒事……那……那天宣傳發(fā)布會上有一個贊助商被殺了你知不知道?后來就一片混亂,死了好多人,我害怕的要命,然后我拼命的找,卻怎么也找不到你和我妹妹,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有多害怕,嗚嗚嗚嗚……”看到了尹初原,泠若舞似乎一直堅強的外表一下子崩潰松懈了下來,整個人都撲進了尹初原的懷里,放聲大哭。
尹初原也沒有拒絕,直接就順手抱住了泠若舞,像是很平常的動作,抱緊了泠若舞,安撫著泠若舞的后背,“哦哦,沒事,沒事,我不是在這里嗎?不是在這里嗎?已經(jīng)沒事了,已經(jīng)沒事了?!币踉粩嗟陌参恐鋈粑琛?/p>
“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都是血,我看到一地的血,你又和妹妹都不見了,我好擔心,好難受,嗚嗚嗚嗚……”泠若舞撲在尹初原的懷里大聲的哭泣著,發(fā)泄著胸口的郁悶之氣。
“好了沒事了,真的已經(jīng)沒事了,我不是在這里嗎?對不對,我沒事啊,你妹妹一定也會沒事的,別擔心了好嗎?”尹初原一邊安慰著難受的泠若舞,一邊伸手輕撫著,但是心里卻是煩躁的很,很希望趕緊把她安慰好,然后趕緊把她趕走,又維持了自己男神的形象,又把礙事的家伙趕走了,“乖,別哭了,再哭我可要把你一個人扔在這里了哦?!?/p>
“我不哭了,不哭了?!便鋈粑杪犚踉徽f,馬上擦干了淚水,一邊擦眼淚,一邊還擔憂的問著:“那……那天你是怎么走的……有……有沒有受傷……有沒有怎么樣?”
“沒,我沒事,我就跟著人群一直往外走,就出來了,看到現(xiàn)場一片混亂,我也不好再進去了,又想你如果出來的話,一定會來找我的,以免兩個人錯過,所以我就直接回家了,這不是,今天上午你就來了?!币踉彀屠镎f的好像很期待泠若舞的到來,其實他真正期待的是泠若舞趕緊走。
“你真的沒事嗎?讓我看看,讓我看看!”泠若舞也不忌諱男女之別,說著就要去扒尹初原的衣服。
尹初原一身的傷,要是被泠若舞看到了那可就穿幫了,他忙是掩住衣服,厲聲道:“我說沒事就沒事,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
“不……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擔心……我真的很擔心……我沒有辦法想象在那種場合悄無聲息的情況下,會有贊助商被殺害,我真不知道你會不會也有一天,被殺手盯上了,就那么送了命,我真的很擔心,很擔心你。”泠若舞面對別人的霸氣,女王氣質(zhì),一到面對尹初原,就一下子都消磨殆盡了,只剩下柔聲細語和悲悲切切了。
尹初原嘆了一口氣,自己也不敢兇,怕一兇這個女人就沒完沒了了哭哭啼啼個不停了,簡直就是古代的大小姐,他只能又把聲音放柔和的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在關(guān)心我,我沒事,我真的沒事,你今天除了來找我,看我有沒有事情,難道就沒有別的事情了嗎”尹初原趕緊把話題扯開,希望泠若舞趕緊去找自己的妹妹,當然他絕對不會說,他就把她的妹妹藏在房間里的。
“哦!對了,我還想問問你,那個時候你有看到我妹妹沒?后來我回現(xiàn)場,現(xiàn)場就被封鎖了,警方只交還給我們一個輪椅,然后說是在和歹徒交戰(zhàn)的地方發(fā)現(xiàn)的,所以警方懷疑我妹妹被當做人質(zhì)劫持了,那個時候你有看到我妹妹嗎?”泠若舞直到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個妹妹,才開始回想起來警方說的話,“我爸媽知道這件事之后也急壞了,罵我罵的半死,我真的不該離開妹妹,不該離開妹妹半步,她腿腳又不便又能去哪里呢?我們?nèi)液貌蝗菀椎鹊矫妹眯褋恚瑓s又遇到這種事,我們?nèi)叶家灰箾]睡,一直在找妹妹,好不容易我安撫好了爸媽,才抽時間到你這里來的。
泠若舞的話語里全是擔心,滿滿的都是溫情,但是在她的神態(tài)里,尹初原看不到一點親姐妹的親昵,反而是帶著一種另類的陌生,甚至是有一種快意,一種敵人忽然消失了的快意,對于這兩姐妹,看來他也需要時間好好觀察一番了。
“啊,當時太亂了,人擠人的,我也是被擠出來的,的確沒有看到你妹妹,不然這樣好不好,我們分頭行動,你找城北路那邊,我找城南路那邊,沿著發(fā)布會現(xiàn)場附近那兩條路找,然后三個小時候后,不管我們找不找的到,都到我家里集合,好不好?”看著泠若舞現(xiàn)在這個樣子,尹初原只能拿出影帝的演技來忽悠她了。
現(xiàn)在在外面找泠若軒一定是找不到的,但是如果泠若舞一時間不離開,那泠若軒恐怕一時間就無法重見天日,畢竟輪椅是在交戰(zhàn)的地方被發(fā)現(xiàn),如果泠若軒人在他這里,他就不好交代了,那等于暴露了他當時也在交戰(zhàn)現(xiàn)場的事情,所以絕對不能讓這兩姐妹見面。
“好……好是好,可是我昨晚找了一個晚上,又安慰我爸媽的,到現(xiàn)在一直都沒有休息過,我想先休息一下再去?!便鋈粑枵f話帶著幾分尷尬,其實她根本不想找這個奇怪的妹妹,只是父母那里逼得太緊,她被迫出來找人的,卻也是得過且過,并沒有抱著找的到的態(tài)度去找,就一心當做妹妹被劫持做了人質(zhì),然后被撕票了,她早已把這個說法準備好,準備晚上回去之后告訴父母,現(xiàn)在她只想到尹初原的家里好好休息一番。
“現(xiàn)在休息!?”一想到里面的泠若軒,尹初原下意識的就緊張了起來,還好常年練就了精湛的演技,所以說起話來還是順暢的很,沒有什么磕巴,“現(xiàn)在休息不好吧?現(xiàn)在還是找到你妹妹最重要吧!”
“可是我真的很累,讓我休息一下吧,我不會打攪你多久的,初原讓我休息一下好不好?”說著泠若舞就上前靠在了尹初原的懷里,抱著尹初原的腰,一副想要倒貼的模樣。
“可是你妹妹現(xiàn)在的狀況很糟糕啊,我們還是先去找你妹妹好好?我們一起去,我開車,如果你累了的話,就在車上稍微休息一下。”尹初原不知道怎么了,以前他從來不會拒絕投懷送抱來的女人,可是今天一想到泠若軒在,他就覺得一被若舞靠上來,就渾身難受,尷尬的很,好像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尹初原的話,不禁讓泠若舞煩躁了起來,她在父母面前已經(jīng)聽了他們念了無數(shù)遍妹妹了,沒有想到到這里來之后也是如此,她無法接受的咆哮道:“妹妹妹妹妹妹!你們心里怎么只有我妹妹,從來就沒有我嗎?我一夜都沒有睡,沒有休息過,真的很累好不好,為什么只想到去找我妹妹呢,或許我妹妹已經(jīng)不在了呢,已經(jīng)死了呢,為什么你們非要找到她不可呢?是不是一定要找到她的尸體你們才甘心呢???”
泠若舞一邊咆哮,一邊伸出雙手狠狠的把尹初原往門里推,尹初原沒有意料到泠若舞會忽然咆哮,也是一個踉蹌就后退了好幾步,“泠若舞,你怎么可以那么說呢?她可以你的妹妹,她失蹤了難道你就不著急不緊張嗎???居然還說出這樣的話來!”
“為什么要著急,為什么要緊張???我都懷疑她到底是不是我的親妹妹!你見過一個昏迷了十年,奇跡般蘇醒以后,會突然學(xué)會了化妝術(shù),學(xué)會了毛筆字的奇跡嗎?我根本懷疑她只是披著我妹妹外殼的其他人,而且如果他真的是我妹妹的話,在那種情況下被歹徒劫持,她肯定死了,肯定早該死了!”泠若舞忍不住的咆哮著,她就是受不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泠若軒的身上,明明她泠若舞,本來才是這些人圍繞的中心,可是為什么自從泠若軒醒來以后,什么都變了,所有人圍繞的中心都變成了她!
“你……你怎么可以說這種話!你妹妹不是你們親自送去醫(yī)院的嗎?不是醫(yī)護人員二十四小時看護的嗎?不是你們親自看到他蘇醒的嗎?”尹初原一邊擋著泠若舞,不讓泠若舞看到房間內(nèi),一邊在替泠若軒說話,找著借口,雖然他也很懷疑泠若軒。
“是,是,是,就算都是又怎么樣?。糠凑椰F(xiàn)在就是很累,就是不想去找她,就是想要在你家休息,想要借用你的床,那又怎么樣!”泠若舞露出了女人的本性,直接耍賴的大吼大叫起來,推搡著尹初原,就要往房間里面進。
“啪!”尹初原忽然狠狠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厲聲大吼道:“泠若舞你給我清醒點,你就算再吃醋也要有個限度,現(xiàn)在失蹤的人是你的妹妹,是你的親妹妹,你怎么可以這樣丟下她不管呢?你現(xiàn)在怎么能安心在這里睡這個覺呢?總之我今天是不會讓你進去睡的,趕緊給我出去找人,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說著暴躁起來的尹初原,拉著泠若舞的胳膊,就要把泠若舞往外面拽。
“打我……你居然打我……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去,反正我今天就是不去,不去,就是不去,我要留下來休息,我就是不去找,反正找也是白找,根本找不到!”泠若舞是鐵了心不愿意去了,直接就在尹初原家里撒潑起來。
尹初原一邊要擋住泠若舞的視線,一邊又要拽住泠若舞,一時間還真是不給力了,最后只能無奈的敗下陣來,對這個撒潑的女人道;“好,你不去可以,你休息可以,不過不能去我的房間,就在外面,在外面沙發(fā)上休息,我只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兩個小時之后我叫醒你,我們再去找你妹妹!”
“為什么???為什么不能進你房間,憑什么不讓我進你房間,你房間我又不是沒有進去過,說起來好像從一開始,你就一直擋著我,不讓我看到你房間里面,你房間里是不是藏了什么人了,還是藏了什么東西了,憑什么我就不能進去!我今天還非要進去不可了!”泠若舞就是這樣的驢脾氣,一下子就倔上了和尹初原糾纏了起來,非要進尹初原的房間不可。
為了保護住房間里的泠若軒,尹初原是時時刻刻擋住泠若舞,可是偏偏他又不敢傷了泠若舞,泠若舞又一副抓狂的彪悍模樣,尹初原根本就控制不住,幾下沒有擋住,就讓泠若舞鉆了空子,直接讓泠若舞一把推開了房門。
尹初原扶額,覺得今天算是完了,可是他卻沒有聽到意料之中的尖叫聲,而是一陣長久的鴉雀無聲,一種似乎連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聲音的安靜。
尹初原奇怪的走了過去,那一瞬間他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因為就在他家,居然出現(xiàn)了兩個泠若舞,房間門口一個,房間里面還站著一個,剛才尹初原一直在和泠若舞糾纏,自然知道房間外面那個是真的,而房間里面那個一定是泠若軒假扮的,可是就算是姐妹,他們也不過是六七分相似,泠若軒到底是怎么做到,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直接變成另外一個人,變成泠若舞的?這根本是單純的化妝所做不到的!
“她……她……她……是……是誰……”泠若舞結(jié)巴的說著,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這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只有衣物不同的女人,如果仔細看,可以發(fā)現(xiàn),他們不只是臉部相同,就連身材,三圍,身高兩個人都是一模一樣毫無差距的,泠若軒此時此刻簡直就是另外一個泠若舞,一個泠若舞的替身。
“她是……”尹初原也是驚詫的很,驚詫里面帶著幾分尷尬。
“妹妹,我是尹初原的妹妹?!便鋈糗幖皶r開口,找了一個最普遍,最假的理由,她果然不會說謊,但是即使如此也沒有人懷疑她,因為她和泠若舞長得一模一樣就已經(jīng)是一個不可能存在的奇跡了。
“妹妹???”泠若舞抬眼看向尹初原,似乎是想要得到他的確認。
“額……沒……沒錯……是妹妹……我當初不是說過嗎?你長得很像一個我認識的人,我說的就是我妹妹啊,怎么樣像不像,是不是很像很像!”尹初原超常發(fā)揮起演員的天賦,不斷的說著彌補著泠若軒太過于簡單的謊言,這一刻尹初原忽然很慶幸,很慶幸自己喜歡泡妞,算是什么爛招都用過了,所以才得以蒙混過關(guān)。
“你……你的確說過……不……不過我以為你是開玩笑的……我……我以為這只是一種搭訕方式……沒有想到……真的……真的一模一樣……簡直太像了太像了……”看著泠若軒,泠若舞簡直覺得自己好像是在照鏡子一樣,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只是一個情緒很不穩(wěn)定很激動,還有一個一直平淡如水淡漠的很。
“這兩天我妹妹住在我家里,所以我才不好讓你進臥室,打擾了她休息,也怕你一看會嚇到,不過終究還是碰面了。”尹初原努力的打著哈哈,希望泠若舞不要注意到細節(jié)。
“有什么關(guān)系,只不過是你妹妹而已,你藏的那么嚴實做什么,我真的很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這位妹妹,可以把房間讓給我嗎?”泠若舞臉皮也算是有夠厚的,看泠若軒一副單薄纖弱的樣子就覺得好欺負,直接就對著她出口了,想想都覺得她是不敢不答應(yīng)的。
“好,姐姐休息吧?!便鋈糗幍幕卮鸷芏毯芎啙?,淡然的邁著小蓮步就走出了房間,把房間直接讓給了泠若舞。
泠若舞也真是累壞了,一夜沒睡,又是安慰人,又是找人,又是撒潑的,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過去,確定泠若舞已經(jīng)睡著了,尹初原才一把拉住若軒的手,把若軒拉到了院子里,驚駭?shù)膯栔骸澳闶倾鋈糗???/p>
“是。”若軒的回答依然很簡短,說不出什么多余的話來。
“可……可是你的臉……你……你是怎么做到的……簡直一模一樣……這……這怎么可能……”尹初原不敢置信的看著泠若軒的臉,就算是那么近距離的觀察,那和泠若舞一模一樣的臉也沒有看出任何破綻來。
“這只是簡單的易容術(shù)而已,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比糗幍坏恼f著,仿佛一切在她那里都十分的簡單。
“我可以摸摸看嗎?”尹初原還是不敢置信,生怕眼前的只是自己的幻覺。
“隨意?!便鋈糗幈緛韺λ心腥硕己芘懦?,在醫(yī)院的時候,她是不允許任何男性醫(yī)生近身的,但是如果那個人是尹初原,是和他心愛之人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那么她也不介意只是僅僅被摸那么幾下。
看著泠若軒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樣,尹初原總覺得自己在她面前幼稚了不少,但是他依舊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去摸泠若軒臉,一摸是實的,又是溫熱的,好像就是泠若舞本人一般,只是似乎比泠若舞的皮膚還要更好一些,更加的Q彈柔嫩。
用一根手指摸了摸尹初原似乎覺得還不夠,整個手掌都摸了上去,仔細的看著泠若軒的臉,確定不像電視里演的一樣,是帶著人皮面具皮膚和臉之間是有一道接縫的,“太神奇了,太神奇了,真的是太神奇了,你是怎么做到的?!?/p>
“很簡單易容術(shù)而已。”泠若軒重復(fù)了一遍他的簡單,然后直接在尹初原的面前,氣沉丹田,運起內(nèi)力來,再雙手合十凝聚著內(nèi)力,就在她運功的同時,她的臉部開始細微的產(chǎn)生變化,尹初原就這么看著她的骨骼發(fā)生輕微的移動,緩緩歸位,在骨骼移動間,又恢復(fù)了之前的容貌,在尹初原還看得目瞪口呆之際,泠若軒迅速的從自己的頭頂心發(fā)間取出了一根針灸的金針,歸回了原位,“就是那么簡單?!弊詈笸耆淖兓貋淼你鋈糗?,還認真的對著尹初原說著就是那么簡單,一副輕而易舉的模樣。
尹初原幾乎是看呆了,泠若軒就在他的面前,從一個人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整個人都震驚住了,長大的嘴巴幾乎可以塞下一顆雞蛋了,“簡……簡單嗎……這可比化妝難……難的太多了……”
“那是最初級的易容術(shù),只能讓外貌盡量接近而已,易容術(shù)練到最高階,就可以控制自己身體的骨骼和肌肉,改變整個身體的外貌以及模樣,讓自己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但是這樣的易容術(shù)長期使用會造成嚴重的內(nèi)傷?!便鋈糗幰贿吺罩鴦偛诺膬?nèi)力,一邊對尹初原詳細的解釋著,面對著這個和心愛的男人,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就是不管什么秘密,她都不在乎讓他知道。
“天啊……你是怎么學(xué)會這樣的易容術(shù)的?”尹初原不禁驚嘆起來,這簡直比看火影忍者還刺激啊,這絕對是真實版的變身。
“只是曾經(jīng)有一個人,不太想看到我的臉罷了?!便鋈糗幍脑捳Z很平靜,沒有什么濃重的憂傷,仿佛她說的是別人的故事,而并非是自己。
“是誰?。繛槭裁床幌肟吹侥愕哪?,你明明長得很漂亮啊,比你姐姐更漂亮,更有氣質(zhì)的多?!币踉焓州p柔的撫摸著泠若軒的臉頰,比起泠若舞的那張臉,他更加喜歡泠若軒的那種清淡的美,那種泰山崩于前,千軍萬馬來相見依舊不動絲毫聲色的氣質(zhì)以及氣度。
泠若軒只看了尹初原一眼,便是什么都沒有再說,她的心里難得的升起微微波瀾,心里不斷的叫囂著,“是你,不就是你嗎?不就是你不想看到我,不想見到我,心里只有姐姐,只想見到姐姐嗎?所以我才會把自己易容成姐姐的樣子,一直,一直陪在你身邊,直到姐姐回來……直到她回來,什么都變了……
尹初原看著泠若軒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自己似乎提了不該提的事情,這個丫頭有很多秘密,她的秘密多的自己數(shù)不清,不只是醫(yī)術(shù)和易容術(shù)那么簡單,在她昏迷十年的過程中,必定發(fā)生了什么,什么足以驚心動魄到,讓她無法再對驚訝的事情做出反應(yīng)的事情。
尹初原看著泠若軒默默的低著頭,不再看向自己,他忽然不知道該怎么說,該怎么和泠若軒道歉,他這個自視甚高的人,還從來沒有和人道歉過,這是第一次,所以他完全掌握不了要領(lǐng),就在他結(jié)結(jié)巴巴的打算開口的同時,泠若軒忽然說話了,“這里種的是什么?”
“紅玫瑰,它的花語是熱烈的愛。”泠若軒的開口是尹初原出乎意料之外的,他頓了頓,當視線看到滿園的紅玫瑰才說出了它的名字,和花語,他喜歡紅玫瑰,因為那是浪漫的象征,因為女人最容易被它迷惑。
“真是浪費。”泠若軒冷冷的看著那滿眼的紅玫瑰,她那種冷傲的模樣和紅玫瑰所代表的熱烈的愛,完全成了反比。
“什么意思。”尹初原奇怪的看著泠若軒,不是說所有人女人都喜歡玫瑰嗎?難道這個女人連這個都是個例外!?
“我說,那么大的花園,種這些觀賞性的花花草草真是一種浪費,為什么不種點冬蟲夏草,藏紅花,罌粟,五味子,半夏,金銀花,天南星……呢?這些可都是好東西啊?!笨粗鴿M園的紅玫瑰,泠若軒的眼里沒有其他女生的浪漫神情,只有憐惜和感覺著的浪費的神情。
對尹初原來說,泠若軒真的是一個意外,她是一個和普通女孩完全不一樣的存在,很難想象她之前十年的生活是怎么過的,在她的眼里任何的浪漫,都比不過一株有用的草藥。
“你喜歡那些?”尹初原看著泠若軒百年不變的那張臉,試圖從上面尋找出一點笑意的痕跡來,一個完全不會笑的女孩,對尹初原來說,也是一件怪事。
“喜歡,這里的土質(zhì)很好,很肥沃,可以把草藥們都料理的很好?!便鋈糗幰贿呎f著,一邊蹲下抓起了一把土,撫摸著這土質(zhì)的松軟都和濕度,這個花園里草木的土質(zhì)的確很棒,適合種植很多東西,包括被禁止販賣種植的罌粟花。
“好,你喜歡那些的話,只要你愿意過來和我一起住,那我就把這個花園的使用權(quán)交給你,隨便你種什么,陪你去買你需要的種子,如何?”尹初原很慷慨大方的放棄了自己辛辛苦苦種出來的滿園玫瑰,打算把花園讓給泠若軒,不過他是有條件的,條件就是要泠若軒搬過來和他一起住。
“好?!便鋈糗幣懦馑械哪腥耍í毑慌懦庖踉?,因為她曾經(jīng)和那個長的和尹初原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相處了整整十年,他們同吃同睡,幾乎分分秒秒不曾離開,曾經(jīng)她以為這十年的感情,十年的付出已經(jīng)足夠了,卻從未想過,只被一個謊言就破壞了多有的感情,現(xiàn)在想來,即使是又一個十年,恐怕最后結(jié)果依舊是如此。
云錦二年冬,大寒,她泠若軒,死的無牽無掛,無怨無悔,因為她是被她唯一活著的希望期盼和目標所殺,既然他已經(jīng)不再需要她了,那么她也沒有再活著的理由了,誰知一死靈魂卻跨越了一個時空,這里也有一個他,這個他似乎還需要她,她是否還要為他而活!?
“那我還有一個問題,你的易容術(shù),對別人有沒有效果?我想陪你出去買你需要的東西,可是帶著這張臉出門總是不方便,容易被狗仔隊跟蹤偷拍什么的。”尹初原得寸進尺的又提出了一個要求,不過他的要求提的很自然,像他這樣耀眼的偶像明顯,的確不適合直接曝光在陽光之下,不做點易容修飾,恐怕很難出門,除了這一點外,這也是尹初原對泠若軒的進步一了解和測試。
“當然可以,只要替你輕微移動骨骼,你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樣子了,你找個地方坐下,閉上眼睛,等到我說讓你睜開你再睜開,到時候你就不認識自己了?!便鋈糗幍ǖ恼f著,她的易容術(shù)是舉世無雙的,曾經(jīng)就是為了那個叫云寒水的男人,翻閱了大量的古籍才尋找到的易容術(shù)秘籍,在無人指點狀況下,練就這門功夫她是吃足了苦頭,好在一開始她只要模仿一個人就行了,只要當自己姐姐的替身就行了,三分相似七分易容和仿照,泠若舞已經(jīng)可以做到和瑤舞完全一模一樣,不分你我。
“好?!贝蟾攀倾鋈糗幹皫土怂质芰怂粯尩木壒拾?,他對泠若軒多少有些愧疚感,也就少了那些警戒心,便是聽話的直接在院子里找了一張椅子坐著便是閉上了眼睛,任由泠若舞在他的臉上為所欲為。
“可能會有一些疼,你忍一忍就好?!痹陂_始動手之前,泠若軒特地囑咐尹初原道。
“不怕,來吧?!币踉冻鲆桓碑敶鷫咽?,犧牲也不怕的模樣,就閉上了眼睛。
金針封穴,運氣內(nèi)里,降自己的內(nèi)里引入尹初原的身上,催動那股內(nèi)里,輕緩的移動著尹初原的骨骼,只是一些小小的縫隙變動,尹初原的臉立刻起了碩大的變化,那漂亮的鵝蛋臉在不自覺間已經(jīng)變成了國字臉,挺拔的鼻子微微移動成了鷹鉤鼻,雙耳拉長尖銳,眉弓骨拉的更高了一下,眼角下垂,讓尹初原的天庭更加飽滿了起來,骨骼和肌肉的每一絲移動,都給尹初原帶來了猶如撕裂般的疼痛,那疼痛并非太過于無法忍受,卻好像是應(yīng)該往左邊扭的開關(guān),硬是擰到了右邊一般,疼,感覺很詭異,卻可以忍受,只有受過這樣的痛處,尹初原才能體會到,泠若軒是如何把自己變成泠若舞的,那種感覺一定很疼很疼。
這幅長相并不漂亮,絕對是砸了偶像明星的金字招牌,但是絕對的普通,混入人群中很難察覺出來,十個里面三、四個都是長成這幅模樣的,這種越是普通標準臉蛋的易容術(shù)就越是容易施展,因為少了很多界限。
“好了,睜開眼睛吧?!便鋈糗幇呀疳樕盥袢胍踉陌l(fā)間,便是所有的變化都已經(jīng)做好了,現(xiàn)在的尹初原已經(jīng)不是國際偶像明星了,而只是一個平凡的小老百姓。
尹初原睜開雙眼后,第一時間就是去找鏡子,想要看清楚自己現(xiàn)在長什么樣子,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臉還能變成這副模樣,真是有趣的很,就是稍微難看了一些。
“好了,走吧,我陪你上街去,你想要什么,我就給你買什么?!闭f著尹初原拿起了錢包,直接無視了在他臥室睡覺的泠若舞,牽起泠若軒的手,就打算直接從花園的后門離開。
“等等,我也要變個妝?!便鋈糗幈粻侩x了幾步,很快又定住了自己的雙腿,好像雙腿在地上扎根了似得,穩(wěn)穩(wěn)的定住不動,不讓尹初原再拉著她走出半步。
“你為什么還要變妝???”尹初原奇怪的看著泠若軒,她又不是什么明顯,又不是紅人,又不怕狗仔隊,又不怕八卦雜志為什么要變裝呢?而且不是說,易容時間長了是很傷身的,她剛剛才易容過,怎么又要易容呢?
泠若軒被尹初原的問題說的愣了一下,她已經(jīng)習(xí)慣成為姐姐的替身,用姐姐面孔和聲音和別人在一起打招呼了,所以要出去的話,她下意識的會想到易容,可是她忘記了,現(xiàn)在身邊的那個他,已經(jīng)不是當初的那個他了,“你喜歡我沒變妝的樣子嗎?”
“當然,我還是喜歡你自己的模樣,不管你把你姐姐扮的再像,你們也是不同的,更何況比起你姐姐,我更加喜歡你的模樣,所以不要變妝了好嗎”尹初原就好像一個撒嬌的孩子,拉著泠若軒的手,要求著她不要改變面容。
泠若舞的臉尹初原早已經(jīng)看厭了,看煩了,可是泠若軒不同,她天生的那種淡而處之的氣質(zhì),怎么也讓人看不厭,好像很容易就會把人的目光給鎮(zhèn)住,而且她有太多秘密,會很想讓人挖掘。
“好,不變?!便鋈糗幾炖镎f的話雖然是冷的,但是心似乎慢慢熱了起來。
“那,走,我們出去!”尹初原就好像一個要去公園游玩的孩子,歡快急了,牽著泠若軒的手就是一路小跑跑了出去,帶著泠若軒兩個人一起逛到了市中心區(qū)。
熱鬧的大街上,對于泠若軒這個第一次接觸人群的人,反而淡然的多,好像一個看慣了熱鬧大街的母親,此時只是雙眼緊盯著自己胡亂嚇跑的孩子。
尹初原就像是那個孩子,又興奮又開心,好像剛從監(jiān)獄里放出來一樣似得興奮,牽著泠若軒,東看看,西看看,這邊瞅瞅,那邊瞧瞧完全就像是一個被關(guān)了很久終于同意被出來放風的孩子。
泠若軒只是一路跟著尹初原,淡然的看著他這邊跑,那邊跑的,尹初原一路牽著泠若軒閑逛,從市中心又閑逛到了花鳥市場,去看肥料,盆栽,植物去了,尹初原知道泠若軒想要重新種植一片中藥地,所以特地把泠若軒帶來了這里,過來買必須用品。
尹初原也不怕花錢,泠若軒看上什么,他就買什么,一路上這個,那個的買了不少有藥用價值的植物,可是許多植物還是買不著,在這個地方見不著蹤影。
“這些還不夠?!睆恼麄€花鳥市場逛遍以后,泠若軒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尹初原之前一直是靠著泠若軒的手勢和眼神決定需要購買什么東西的,到了現(xiàn)在也是才聽到泠若軒出門后的第一句話,他不禁有些興奮,“若軒,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能多說說話嗎?你的聲音很好聽,不說話可惜了?!?/p>
那一刻泠若軒的面前,兩個一模一樣的男人又再一次重疊了,仿佛這句話是從哪云寒水的嘴巴里說出來的,“可是……你不是不喜歡嗎……”望著眼前這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泠若軒瞬間混亂了,直接把尹初原當做了云寒水。
“什么?。课沂裁磿r候說過不喜歡,我都說了我很喜歡你的聲音,想你多說些話,就算你不喜歡在別人面前說,就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說也可以啊,好不好?”尹初原像是一個要糖吃的孩子,一下子就黏住了泠若軒,討要糖果般,祈求她的聲音。
“好,只說給你聽?!便鋈糗幬⑽⒌膿u了搖頭,清醒了一下自己,她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和誰說話,誰在和誰溝通,總之既然這個男人開口了,那么她一定就會去做到。
“好,那最好?!币踉_懷的笑著,好像一個可以獨攬寶藏的孩子,興奮無比。
“這些不夠?!笨粗踉呐d奮勁兒,泠若軒難得沒有任由他歡笑,而是很不看時機的,一桶冷水潑上去的提醒著。
“不夠,那怎么辦?這個花鳥市場,已經(jīng)是賣植物和種子最多的地方了。”尹初原看著著大包小包,還有整個花鳥市場的繁華,怎么也想不到這還滿足不了泠若軒。
“上山?!便鋈糗幩坪跏菫榱寺爮囊踉脑挾嗾f話,所以在他面前已經(jīng)很少用寫字和手勢來表達了,雖然說話依舊簡短的很,但是這已經(jīng)是很大的進步了,朝著正常人類又靠近了一大步。
“好,我陪你上山?!币踉瓕︺鋈糗帋缀跏怯星蟊貞?yīng),答應(yīng)著就開上了跑車,一路朝著山上跑。
尹初原把跑車停在了綠地上,兩個人徒步上山,尹初原把自己背包全部整理的空了出來,為給泠若軒裝藥材,泠若軒就這么背著名牌包,無視了尹初原一路的陪伴,一路尋找著草藥,摘著草藥一路上了山。
從這一刻開始,尹初原對泠若軒的映像又一次顛覆了,他本來以為泠若軒是個纖纖的弱質(zhì)女流,大不了會幾手暗器,可是看了泠若軒登山的樣子,他才真正的發(fā)現(xiàn),泠若軒的體魄好的不是一般的,根本就不像是在床上躺了十年的人,也不像外表看起來那么單薄。
尹初原本是想要護著泠若軒一路上山的,卻發(fā)現(xiàn)在野外的情況下,泠若軒似乎比自己更加要擅長攀登的多,一路上山走下來,自己時不時的被一些小樹枝,細枝末節(jié)的劃破衣袖褲管,劃傷皮膚,可是一路下來直到攀登到山頂,泠若軒大氣都不曾喘一下,而且渾身上下完好無損,衣服的任何邊緣都沒有劃破的痕跡,真是讓尹初原又一次刮目相看。
尹初原微微喘了幾口氣,看著山頂?shù)目諘纾行募依锏你鋈粑璧溃骸叭糗幇?,你準備什么時候回去,回去晚了,萬一你姐姐醒了找不到我們,或者正好看到我們這樣在一起的話,恐怕會出大問題的?!?/p>
“她醒不了?!便鋈糗幰贿叺焕涞恼f道,一邊整理著背包里,今天采集來的一些草藥。
“醒不了?。繛槭裁??”尹初原淡淡的皺了皺眉,不明白泠若軒為什么會那么有自信。
“臨走前,我給她扎了一針,不到我們回去把針拔了,她是不會醒的,所以我們愿意在外面呆多久,就呆多久?!便鋈糗幒唵蔚慕忉屩忉尩耐瑫r,一心只在自己的草藥上,根本沒把泠若舞當一回事。
尹初原一驚,倒不是驚訝泠若軒的心狠手辣,只是驚訝泠若軒的速度,自己一直跟著泠若軒,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到她有什么動作,泠若舞卻已經(jīng)被施了針了,由此可見,論速度和暗殺能力,似乎泠若軒要比他這個職業(yè)殺手強的多。
“不覺得我很可怕嗎?”泠若軒忽然放下手中的草藥,抬起頭看向了尹初原注視上了他的目光。
“為什么要覺得你很可怕???你只是讓你姐姐睡著而已,并沒有做什么不是嗎?而且要論可怕,似乎我比你更加可怕吧,我殺了那么多人,哪里還有資格責怪你可怕呢?”尹初原迎上了泠若軒的目光,那樣的堅定,眸子里似乎閃著光輝。
泠若軒瞥眼下意識的露出微微一笑,只是嘴角的微微傾斜,一瞬間劃過就收攏了,好像流星一樣逝去,但是這一抹微笑卻完全看在了尹初原的眼里。
“你笑起來好美,我喜歡你的笑容?!币踉挥勺灾鞯纳焓謸嵘狭算鋈糗幍拇浇?,似乎很想看到它的傾斜。
聽到尹初原的話,泠若軒整個人都愣住了,手里的背包哐當一聲掉落在了地上,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尹初原,“你……你剛剛說什么?”此時此刻,尹初原的模樣,似乎又和另外一個他重疊了。
“我說,你笑起來好美,我喜歡你的笑容,我希望你以后可以多笑一些,多開心一些,好嗎?”尹初原握住了泠若軒的雙手,說話的時候是那樣的堅定,而有魅力。
“可是……你最討厭的,不就是我笑嗎?”泠若軒的雙眼前似乎有些迷茫,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尹初原還是云寒水,這讓她十分的尷尬。
“我什么時候討厭過你笑???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笑,真的很美,我喜歡,我真的很喜歡!”尹初原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完全聽不懂泠若軒話語里的意思。
“你……”泠若軒本想說,你明明從小就很討厭我笑,可是忽然她清醒過來了,她猛然想起自己面前的人不是那個云寒水,而是尹初原,“對……對不起……不是你說的……是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人說的……”
“所以你為了他說的話,就不再笑了?再也不笑了?”尹初原不可思議的看著泠若軒,看著這個應(yīng)該擁有很多故事的少女。
“是,不笑了,再也不笑了,我戒了,把笑和哭都戒了?!笨粗煌麩o際的山頂,泠若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調(diào)息自己的內(nèi)力。
“是什么人,那么霸道???”尹初原明顯對此很不滿,很不滿意眼前這個少女為別的人做些什么。
“一個……和你很像很像的人……”泠若軒嘆了一口氣,緩緩的坐在了地上,重新又收拾起背包里散落的草藥。
尹初原跟隨著泠若軒一同坐了下來,“你好像有很多故事,一點都不像昏迷了十年的人。”
“或許我現(xiàn)在才是在昏迷吧。”泠若軒無奈的苦笑道。
“我聽說,你是六歲的時候摔下樓梯,然后才昏迷,變成植物人的,還記得那天夜里發(fā)生了什么嗎?”整個劇組都聽說過泠若軒昏迷變成植物人的原因,直到今天尹初原才當面提了出來。
“不知道,我沒有六歲以前的記憶,再有記憶就是你們說的昏迷以后的事情了,或許那段時間我只是做了一個夢,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一個長達十年的夢?!便鋈糗帉σ踉偸悄敲礇]有警惕心,似乎只要是他,就什么都可以說出來,只是有些話,恐怕說了,對方只會以為自己是瘋子吧。
“是什么夢?可以告訴我嗎?”尹初原對泠若軒很感興趣,最起碼他很好奇,一個做了什么夢的人,能在昏迷十年的過程中,練就這樣的本事。
“一個很深很長,很久遠的夢,夢里我全家被滅族,然后被一個男人救了,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了他,我是他撫養(yǎng)長大的,每一天都和他呆在一起,只是他的心里只有另外一個人,只有一個長得和我有七分相似的人的位置,為了讓他開心,所以我就做了那個女人十年的替身,他喜歡看書,我就為他練習(xí)那個女人的筆記,用那個女人的筆記抄了整整一書柜的書,他不喜歡我笑,因為我笑了就不像那個女人了,所以我從小發(fā)誓后,我就再也不笑了,后來我學(xué)會了易容術(shù),為了博得他一笑,我就每日易容成那個女人的模樣討他開心,怎奈假的終究是假的,替身終究是替身,真人回來了,替身也就沒有用武之地了,最后我就因為那個女人一句話,我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他的劍下,然后醒來,就來到了這個奇怪的世界?!痹挶緛砭驮谧爝?,泠若軒想說隨時都可以說,但是一旦回想,她記憶最深刻的一幕就是云寒水對她一劍封喉,用劍氣直接把她打下了懸崖,一想到那些,她靜如死水的心就開始一陣一陣的揪痛,痛的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說的太神乎其技了,就好像穿越了一樣,難不成你昏迷的那段時間,去了另外一個時空?呵呵,不管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答應(yīng)我一件事好嗎?”尹初原并不逼迫泠若軒,比起云寒水而言少了許多霸道和清冷。
“答應(yīng)你什么?”泠若軒看著尹初原,靜靜的等待著他的要求,似乎只要是這張臉的要求,她就不會去抗拒。
“多笑一些好嗎?即使只笑給我看,只為我一個人而笑。”尹初原是打心眼兒里喜歡泠若軒的笑容,她的笑容很淺,看起來并不陽光,但是卻帶著一種女神的高傲,“我喜歡你的笑容,很干凈,很與眾不同?!?/p>
泠若軒仔細的看著尹初原,看著他真誠的目光,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一傾斜,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好,只為你而笑?!?/p>
泠若軒曾經(jīng)為了一個男人不哭不笑,戒掉了人類的所有情感,如今她又為了另外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重新開始尋找屬于人類的情感,那些情感的本能。
“恩!這里的空氣真好?。 币踉炝艘粋€懶腰,舒展著身體,直接后仰躺在了草地上。
“是難得的好?!便鋈糗幣浜现煌闪讼聛恚苯影押竽X枕在了尹初原的臂彎里。
“想聽聽我的故事嗎?”尹初原遙望著一望無際的天際,忽然帶著淡淡的哀傷道。
“好。”泠若軒點點頭,在這個世界上,她是只屬于這個男人的情感垃圾桶,只要他想說,她就愿意聽,哪怕那些事情與她根本無關(guān),哪怕那根本就是自己完全沒有接觸過的世界,只要他想說,想要找人分擔,她就愿意成為那個替他分擔的人。
“我是個孤兒,本來應(yīng)該在孤兒院長大的,然后過完平凡的一生,可是那個時候太貪玩了,總想翻越到圍墻外面去,總把里面當做監(jiān)獄,想要逃離,想要自由,然后有一天最終還是被抓住了,抓住我的不是孤兒院的院長和老師,而是一個殺手集團的大哥,不僅是我,他還抓了好多好多的人,和我一樣的孩子,然后他把所有的孩子都關(guān)在一起,每天只給一片面包,想要吃就要去搶,就要去爭,就要和那些孩子去打架,誰打贏了,誰就有的吃,那個時候我才明白,什么叫做監(jiān)獄,什么才是真正的監(jiān)獄,我們被關(guān)在里面看到外面的任何景象,不知道是白天還是黑夜,我們只憑著這一塊面包知道一天又一天過去了?!毕肫鹜乱踉词乖倥酥?,也流露出了淡淡的憂傷,那些回憶里的日子,是讓他痛恨,是讓他滿懷痛苦的,但是這些痛苦從來沒有人替他承擔,他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不知道為什么今天會忽然想要跟泠若軒說,想要對這個認識才沒有多久的少女吐露心中的不快。
泠若軒只是安靜的躺在尹初原的臂彎里,聽著尹初原的過去,不做聲,不動作,沒有任何動作反應(yīng),只是那雙眼睛炯炯有神的望著他,告訴著他,她在聽,聽的很仔細。
泠若軒也不急,不急得到接下來故事的答案,她只任憑尹初原想說就說,不想說就跳過,尹初原醞釀了良久才終于又再次開口:“接著就不是搶一片面包那么簡單了,我們被迫互相廝殺,互相打斗,只有最后一個活著的人才能走出那扇大門,才能再次看見陽光?!?/p>
尹初原頓了頓,似是也不太在乎泠若軒到底有沒有在聽,他只是想把自己心里壓抑已久的不愉快宣泄出來,而泠若軒就是那個最好的宣泄出口,“我不記得我是踏過多少人的尸體,奪走了多少人的性命才從那里面走出來,又一次看到陽光的,知道嗎?那一刻我哭了,不是痛苦是悲傷,是感動,那種被陽光照耀著,知道什么時候是白天,什么時候黑夜的感動,我哭了好久好久,最后變成了笑,我找到了一種成為王者的感覺,一種君臨天下,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感覺,我原本以為這一切終于結(jié)束了,后來才知道,這只是剛剛開始而已,接下來是一輪超強體力的拉鏈訓(xùn)練,和專業(yè)培訓(xùn)訓(xùn)練,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他們要把我培養(yǎng)成殺手,一個職業(yè)殺手,在那段時間,我受過很多傷,有很多次差點丟掉性命,但是我都撐過來了,而且我很幸運,不論怎么受傷都沒有在臉上留下什么嚴重的疤痕,所以我才得以這樣一份偶像明星的工作隱藏自己的身份,說起來這也多虧你的姐姐,如果不是你的姐姐的話,我還不知道我現(xiàn)在會在做什么呢,也就不可能遇到你了,感謝你姐姐,我真的很感謝你姐姐。”
“謝謝你的感謝,我也很感謝她,感謝她讓我遇到你。”泠若軒淡淡的閉了閉眼,似乎是在感受著尹初原身上的某種負能量,正試圖把那負能量吸引到自己身上。
沉默,接下來是沉默,兩個人沉默了良久,忽然尹初原騰的一下就坐了起來,似乎重新整理好了心情,又神清氣爽起來,爽快的道:“好了,我們回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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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色易容師》堪稱是一部風靡小說,由作者莫小貪執(zhí)筆,小說故事情節(jié)曲婉,莫小貪文筆流暢,運墨如飛,成功勾勒出了以云寒水若軒為主角的人物群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