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山點點頭,看看廳下的家人:“蘇壽堂這個逆賊如今已經(jīng)帶兵圍住了京城,我們李家誓死與這等逆賊不共戴天!”
李黛跌坐在椅子里。
李守山瞥了女兒一眼,接著道:“圣上好女色,重佞臣,大興土木,苛捐雜稅,如今國力虛空,我等殘臣已經(jīng)不能夠為
之奈何,只能靜待逆賊兵到?!狈愿览钍宓溃鞍褱蕚浜玫臇|西給大家伙分了。”
李叔舉了托盤,盤中裝著一眾并排的許多已經(jīng)裝滿的酒杯。
大夫人顫巍巍的拿了,二夫人三夫人,接著所有在場的家人都已經(jīng)在手里握著一杯酒了。李青青不知是什么,也就拿了。
李守山道:“守山無能,不能護李家周全,如今黃泉路上,咱們一家老小相伴也不孤獨!”
李家大大小小都握著酒杯,各自坐定了,等著蘇氏逆賊的兵馬攻破京城的消息傳來就一齊飲盡杯中毒酒。
李青青看著杯子里的酒,心里打定了主意,這酒是進不了她的口的。
“要給你的庸主子殉死你自己去,別把一家老小都扯上!”蕭拓從門外闖進來大喊。
李守山倒不惱:“蕭兄弟,這是我們李家的家事,實在不必你一個外人操心。況且我三兒即刻就要歸來,到時候您自便就是?!?/p>
蕭拓不依不饒:“讓你的兒子回來干什么,跟你們一起死?我要是你的兒子,我就絕不回來!”
李守山果然惱怒了:“放肆!”
“青龍幫從來和朝廷勢不兩立,不管是誰做了天子都跟我們青龍幫絕不牽扯,你姑且?guī)е憷罴疑舷乱槐娙说壬狭饲帻垘?,有你這大女兒在這兒,日后仗著蘇家你還能官至太師,官至丞相國舅都指日可待!現(xiàn)在卻在這兒尋死路!不可理喻!”
李家的老小四下里聽了這話,都已經(jīng)開始有所動,均坐立不安,等待著老爺?shù)囊痪湓?。這絕對是條活路。
李守山看著四下里家人都已有了求生之色,心情滯澀,怒道:“與你們匪徒為伍,還要我日后向逆賊求榮,背叛我朝皇恩!你,大逆不道!”
蕭拓一轉(zhuǎn)身搶了青青手里的毒酒,潑在地上,抓了青青的手就要往外走,邊走邊道:“我不和你這老古董計較,活路還是死路都是邁一步就成的事,你自己考慮?!?/p>
李守山吩咐:“來人!把他們給我攔下,我三兒回來之前你還不是個自由身!”
果然門外用來一眾太師府的護院,把蕭拓前去的路攔了個嚴實。
蕭拓道:“你還真行,將死之人了,還有那么多閑情管我的路,我告訴你,只要我大拇指想走,還沒有能攔得住我的人!”一聲口哨之后,門外驟然涌進來一大幫手執(zhí)大刀的人,護院怯怯的把手里的兵器緩緩放下。
蕭拓喊一聲:“三拇指何在?”
大刀中間應聲站出來一個人,正是李家三公子!
李守山覺得頭上的山垮下來,把自己已經(jīng)年邁的頭腦砸的暈暈眩眩,終于跌坐在原地:“我李家終于還是和匪徒沆瀣一氣!”李守山無力的擺擺手,“都走吧,都走吧,尋個活路去?!?/p>
李家人看了老爺最后一眼,果然都走出廳堂外面,圍著李家三公子,如今青龍幫的三拇指,大聲哭訴著,埋怨著,大夫人埋怨著兒子為什么一封信都不曾捎帶來。
李黛最后一個站起來,向廳堂大門外邁步,李守山在背后道:“黛兒,你也走?”
李黛沒有回頭:“父親,我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子罷了。那么多的國仇家恨道義榮辱我不想在乎。”說完邁步出了廳堂門,向自己的三哥那里走去了。
青青轉(zhuǎn)過身去,盯著廳堂正中央端端正正坐著的父親,大姐說的沒錯,父親已經(jīng)老了,色調(diào)黯淡的廳堂里如今只有父親孤零零的一個身影,父親端起那杯酒一飲而盡,酒杯掉落在地上,父親仍然端端正正坐著。
青青甩開拉著她的蕭拓的手,沖進了廳堂里面,第一次握住了這個父親。
門外的李黛站不穩(wěn),倒在三哥的面前,三哥忙伸出手去扶住了她。
書友評價
看了這部小說《執(zhí)手難諳佳人獨》,突然聯(lián)想到了自己的愛情,在此想對女盆友深情地說:你有多好,我說不出來;我有多想你,我也說不出來。我只知道,愛你,輪回輾轉(zhuǎn),即使千年,無怨;相守紅塵,哪怕一生,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