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什么？！”

池軒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掏掏耳朵，張嘴又問了一遍。

“江薇薇，你剛才說的什么？”

“我說我們離婚吧?！?/p>

聽到我的肯定答復(fù)后，池軒臉色一變。

他不可置信盯了我好久，好半天才開口：“你沒跟我開玩笑吧江薇薇？”

“沒有。”

我把裝有項鏈的盒子蓋上，放在一邊的床頭柜上。

順便，掏出抽屜里的兩張結(jié)婚證，安放在身側(cè)。

“你看什么時候有時間，咱們盡快去辦理，父母那邊我會通知，不用你費心，至于小瑞，你可以留在身邊，我每個月會按時給你打撫養(yǎng)費?！?/p>

是的，兒子我也不打算要了。

他已經(jīng)變得和池軒一樣，我把他帶走，只會時時刻刻提醒我，這段婚姻有多失敗。

“不是，好好的你提什么離婚啊？！”

池軒忽然變得很焦躁。

他來回不停踱著步。

“江薇薇，就因為我沒一回來就給你禮物？還是因為我沒打開你給我的盒子？要不就是因為我剛才沒幫你的忙？那也不至于到離婚的程度??？！”

你看，他都知道我可能會生氣的點，但他在面對當(dāng)時出現(xiàn)的場景時，只選擇了視而不見。

我無奈地笑了笑，沒有回話。

池軒有些急了。

他上前兩步摁住我的肩膀，指尖微微顫抖。

“江薇薇！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說啊！”

“日子過得好好的，你為什么要跟我提離婚？！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對于池軒莫名的猜測，我只覺好笑，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池軒卻覺得我沒有第一時間反駁，就是坐實了這種猜測。

他雙拳緊握，身體僵硬。

我們各自在原地沉默了許久，池軒才冷靜一些。

他試探性地問道：“是誰？是我認識的人么？”

“沒誰?！?/p>

我否定了他的猜測。

“沒什么問題你先出去吧，我收拾一下行李，今天開始我就搬出去住。”

“不行！”

池軒一下怒了。

他摁住我即將站起來的身體，強制我坐回床上。

“我不同意離婚！我不可能讓你跟別人雙宿雙飛！就算是死！你也得跟我死在一起！”

池軒的話讓我驚訝了一瞬，想不到他骨子里竟是個如此偏激的人。

可他現(xiàn)在的作態(tài)卻引起了我的一絲反感。

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

我們的婚姻有這個結(jié)局，不都是他自找的么？

想到這，我張嘴問了一個問題。

“池軒，你還記得兩年前，我在泳池中的經(jīng)歷么？”

“什么？”

沒想到我話題轉(zhuǎn)換得如此之快，池軒一時間沒跟上我的思維。

幾分鐘后他才在記憶中找到對應(yīng)的節(jié)點。

“你是說你突然提出想學(xué)游泳的那次？那又怎么了？”

“沒怎么。”

我重新把身側(cè)象征大海的項鏈盒子拿在手心，放到池軒手里。

“可能你已經(jīng)不記得了?！?/p>

“自從那次在泳池我差點嗆死開始，我就變得懼怕大海了。”

5.

說完這句，我披了件外套，拎著小包走出了家門。

出門前，池軒并沒有阻攔我。

也許他也在回想自己的所做作為。

但不管他怎么想，我認為，我們都很難回到最開始的時候了。

走在路上，我看著街邊的景色，隨處找了個長椅坐下。

回想自己和池軒從談戀愛到結(jié)婚的這些年，我覺得人真的不是一瞬間才爛掉的。

我記不清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改變的，但從今天他送我的項鏈可以得知。

起碼，從兩年前算起，他就已經(jīng)沒那么在乎我了。

現(xiàn)在想想，那日我在泳池練習(xí)時，他的態(tài)度就變得很不耐煩，一直覺得我占用了他久違的休息時間。

他把我一個人丟在泳池深水區(qū)不管，獨自坐在躺椅上悠閑地打著游戲。

直到我感覺不對勁，身子一個勁往下沉，那種在水中使不上力氣的緊張感席卷全身。

我叫不出聲，在水中撲騰兩下就朝著下面墜去。

好在池邊的救生員發(fā)現(xiàn)了我的異常，及時把我救了上來，這才避免了悲劇的發(fā)生。

我想想當(dāng)時池軒是怎么說的來著？

“江薇薇！早就說你沒那本事就別來學(xué)游泳！到這兒除了會給別人添亂還會做什么？！”

“有照顧你的時間我都開兩局游戲了！你知不知道我一天在公司有多累？還得分時間顧著你！你自不自私??？！”

可明明在曖昧期，他就答應(yīng)過我。

不管今后我有什么要求，第一個想到的人必須是他，也只能找他幫忙。

無論他在做什么，都會馬上跑過來幫我。

也是我太天真，忘了人心會變。

當(dāng)初滿心滿眼都是我的少年，現(xiàn)在已然消失不見。

打開手機，我翻到寫有相冊兩個字的圖標(biāo)。

點擊后，成千上萬張圖片緩緩展現(xiàn)在眼前。

有兒子出生時拍的，有我們一起旅游時拍的，有他給我送的第一件禮物留念，還有他一時興起給我寫的情書截屏。

這些照片五花八門，平淡中透著一絲溫馨。

但無一例外，所有照片的拍攝日期都停留在了幾年前。

想著自己這么多年無論換了多少新手機，都要把這些照片一五一十傳送過來，就覺得自己的行為很是可笑。

我還活在過去，有些人卻已經(jīng)邁向了未來。

我甚至在猜想，如果不是我今天主動提起了離婚的事。

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提這件事的人就會變成池軒。

他已經(jīng)慢慢習(xí)慣了脫離我的生活，今天反常的態(tài)度，不過是太過震驚導(dǎo)致的結(jié)果而已。

正靠著長椅沉思，我的手機忽然傳來震動。

本以為是池軒打來的，一看顯示，居然是很久不見的舍友何桃桃。

“薇薇！你現(xiàn)在干嘛呢？老子到你們這兒出差來了！趕緊放下手上的一切過來機場迎接我！不許帶你老公！不然我就生氣了！”

我被她的語氣逗笑了，開口應(yīng)道：“行，我現(xiàn)在就往機場走，你多久能到？”

“半小時！”

6.

二十分鐘后，我趕到機場附近。

好在我的位置距離機場不算遠，掛斷電話我就叫了一輛車，終于在何桃桃落地前到了接機大廳。

沒想到的是，在大廳里，我竟然看到一個熟人。

就是我那還沒離婚的老公，池軒。

看樣子他也是來接人的。

可能是出來的有些急，他神態(tài)中還透著幾分頹然，百無聊賴盯著手機屏幕發(fā)呆。

見到他的一瞬間，我馬上想到了獨自在家的兒子。

想了想，我給家里打去個電話。

得知我媽已經(jīng)來到我家看管遲瑞后，我長出一口氣。

興許是巧合，在我吐氣的瞬間，池軒突然扭頭看向了我的位置。

我們的視線在空氣中碰撞上的那一刻，時間仿佛都靜止了。

下一秒，他扯扯嘴角，露出個諷刺的笑。

“江薇薇，才剛跟我提出要離婚，就這么迫不及待過來接你的老情人了？”

不等我解釋，他繼續(xù)開口：“巧了，正好我也有個朋友過來，還能介紹給你認識認識！”

話音剛落，我就聽見不遠處有個女聲在喊池軒的名字。

抬眼看去，那是個打扮很精致的女人。

女人臉上畫著全裝，身上穿了一件小禮服，腳上是一雙紅色高跟鞋。

跟她一對比，此時我從草草從家里出來，毫無準(zhǔn)備的打扮顯得落魄無比。

“咦？這位是？”

女人走到我們近前，抬手就挽上了池軒的胳膊。

那動作很是熟練，仿佛曾經(jīng)做過無數(shù)遍一樣。

“我叫溫楚丹，是池軒的好朋友，你呢？”

溫楚丹在念到好朋友三個字時，刻意加重了語氣，生怕別人不知道其中隱藏的含義一般。

不等我說話，池軒搶在我面前對溫楚丹說道：“不用管她，一個路人而已?！?/p>

池軒看向我的眼神，仿佛我真是個過路的陌生人一般。

既然他都這么說了，我也沒了解釋的必要，干脆當(dāng)沒看到倆人，自顧自繞過他們朝前走。

池軒卻不依不饒，執(zhí)拗地帶著溫楚丹跟在我身后，似乎想弄清我到底為誰而來。

“池軒！你不說我來之后帶我吃本地的特產(chǎn)么？跟著這個女人走做什么？”

溫楚丹不滿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

可她撒嬌般的語氣，只換來了池軒敷衍式的回答：“有事，先別說話！”

他們想跟著，我卻想離他倆遠點。

漸漸的，我加快腳步，沖入人群之中，因為我已經(jīng)看到了何桃桃的身影。

“桃桃！這里！”

我沖著神采奕奕的女人招手。

“薇薇！我都想死你了！”

何桃桃自從看到我后就一路小跑，直到靠近我身邊，一個熊抱差點把我直接撲倒。

“你都不知道！我現(xiàn)在工作的那個地方有多無聊！我那幫同事也都特?zé)o趣，天天除了設(shè)計稿就是設(shè)計稿，我都快煩死了！”

她說著猛地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還好這次出差能看到你！要不然我感覺自己的生命都要枯萎了！”

就在這時，身前的何桃桃突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給拉開。

看向來人，依舊是陰魂不散的池軒。

當(dāng)然，還有他身邊，表情憤恨的溫楚丹。

冷不丁被拉，何桃桃有些惱怒，等看到池軒后，她的憤怒目標(biāo)就轉(zhuǎn)向了我。

她沒說話，但從她的眼神中我讀出，她在埋怨我為什么還是把池軒給帶過來了。

畢竟從大學(xué)開始，她就吃了不少我們的狗糧。

到后面，她和其他幾個舍友，每次叫我出門時，都會特意強調(diào)不許聯(lián)系池軒。

不過，今天何桃桃可是想錯了，池軒的到來真跟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我半個字都沒跟他說過。

就在眾人僵持之際，我注意到，不知何時，池軒的神情似乎緩和了不少。

他語氣柔和，沖著我開口問道：“薇薇，你就是來接她的么？”

7.

我沒說話，倒是何桃桃。

她不愧是我多年的好友，立馬就察覺到氣氛的不對。

她瞥了一眼同樣沒說話的溫楚丹，摟住我的胳膊，帶著我就朝外面走。

“好不容易過來一趟！咱倆去回顧一下曾經(jīng)在大學(xué)門口吃過的美食吧！你都不知道，我可想念那口麻辣香鍋了！”

我沒拒絕，出了接機大廳，跟何桃桃就近打了一輛車，叫司機載我們往以前大學(xué)所在的位置開去。

路上，何桃桃終于開口詢問了剛才發(fā)生的事。

她問得很委婉：“薇薇，你是和池軒吵架了么？”

我搖頭又點頭，把今天發(fā)生的事和內(nèi)心的想法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何桃桃。

“我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何桃桃怒發(fā)沖冠，當(dāng)著司機的面，大罵出聲：“他爺爺?shù)模?dāng)初把你交給池軒時，這小子怎么答應(yīng)我們的？！說會好好照顧你一輩子，一點苦都不讓你吃！現(xiàn)在呢？還敢?guī)е渌诉^來氣你！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我趕忙摁住差點從車窗里彈出去的何桃桃。

“你別生氣，我都已經(jīng)不在乎了，隨便他怎么做吧，反正我想要的，就只是離婚而已?！?/p>

“不行！不能便宜了這個死小子！你就等著看我怎么做吧！”

何桃桃瞄了眼后視鏡，緊接著掏出手機開始瘋狂點擊屏幕。

我也看向后視鏡，不出意外在后車中見到了池軒的身影。

我看不懂，明明已經(jīng)說清楚了，他身邊也有別的人陪，為什么一定要跟我糾纏不清？

大家好聚好散不行么？

車開了十幾分鐘，最后停在了我們曾經(jīng)的大學(xué)門口。

下了車，何桃桃拽著我的胳膊就朝著東邊的麻辣香鍋店行進。

店里人很多，離幾米遠我就聞到了既香又熟悉的味道。

這家店確實好吃，即使相隔這么多年生意依舊火爆。

看向身邊的何桃桃，我心中涌上股溫暖的感覺。

即使時光荏苒，婚姻不再，我也不是孤立無援的。

我和池軒一起生活了太長時間，總覺得離了對方像是活不下去了一樣，其實不然。

地球很大，離了誰都會轉(zhuǎn)，我也一樣，離開誰都一樣的活。

“薇薇，咱們坐這兒行不？”

何桃桃尋覓了半天，終于在角落找到個四人桌。

可我們剛落座，池軒就領(lǐng)著溫楚丹走到我們近前。

“這里有人么？”

像是明知故問一樣，他指著我身邊空著的位置問道。

就在我思考怎么回絕的時候，何桃桃先開了口：“不好意思，這里馬上就要有人過來了，你們要吃飯請去別的座位吧！”

她擺出一副確有其事的態(tài)度，指著一旁恰好空出的座位說：“正好那邊有人吃完了，你們?nèi)ツ莾鹤鴨h！”

“行！”

池軒咬著牙吐出一個字，拉著溫楚丹坐到了隔壁。

讓我有些好奇的是，我發(fā)現(xiàn)溫楚丹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改變了，從之前的充滿敵意到現(xiàn)在變得更多是探究在里面。

我懶得思索這女人腦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想快點吃完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自從和池軒坦白了自己的想法后，我現(xiàn)在跟他一分鐘也待不下去了。

尤其今天還冒出溫楚丹這么個人，我心中就算再怎么發(fā)寒也不能一秒就把池軒拋到腦后。

等吃完飯，我得拽著何桃桃趕緊離開，最好到看不見池軒的地方去！

8.

麻辣香鍋點好后還要一段時間才能上來。

現(xiàn)在是晚上九點多，店鋪開在學(xué)校附近，有不少晚歸的大學(xué)生過來覓食。

因此我們想要吃上口飯，還得排上一陣。

盡管整間店人聲鼎沸，但縈繞在我們附近的尷尬感一直揮之不去。

我跟何桃桃借了個充電寶，打算玩會兒手機打發(fā)時間。

正刷著視頻，屏幕上方突然彈出個消息，是池軒發(fā)來的。

軒：“薇薇，你現(xiàn)在消氣了么？”

我差點被逗笑了。

從剛才到現(xiàn)在，他連句道歉都不曾說過。

在家里對我又吼又叫，如今還帶個不明身份的女人在身邊，現(xiàn)在發(fā)信息問我有沒有消氣？是來存心給我添堵的么？

我沒回，只是轉(zhuǎn)發(fā)給了何桃桃，詢問她這頓飯一定非吃不可么？

我從沒如此想換個環(huán)境用餐，感覺無論多美味的食物，此刻端上來我都很難咽下去。

何桃桃回復(fù)我：“再等等薇薇，且有好戲看呢！”

她剛發(fā)完這條消息，我忽然感覺有一道黑影擋住了我頭頂上的光。

一抬頭，我驚叫出聲：“丞彥學(xué)長？！”

“是我，好久不見了薇薇?！?/p>

跟我打了聲招呼，易丞彥簡單對著何桃桃點了點頭，挨著我身邊落座。

“丞彥學(xué)長，你今天怎么會過來？”

我趕忙把桌上的充電寶挪到自己面前，身體也往里竄了竄，盡量給易丞彥留出足夠的空間。

“我要說是路過你肯定不信，是何桃桃告訴我的，你在附近吃飯，我就趕過來了?！?/p>

易丞彥笑得很坦蕩。

說起來，他是我的直系學(xué)長，曾經(jīng)我們加入過同一個社團，聯(lián)系還挺密切。

只不過我后面談戀愛很忙，幾乎是半退團的狀態(tài)，我們就只剩逢年過節(jié)會說上幾句話。

看今天的情況，易丞彥貌似跟何桃桃認識。

剛才何桃桃說會有好戲看，不會說的就是丞彥學(xué)長吧？

“對??！學(xué)長說的沒錯！他一聽說你在附近，馬上就趕過來了！你很特別哦薇薇！”

何桃桃在一邊煽風(fēng)點火，沖著我擠眉弄眼。

恰巧此時麻辣香鍋好了。

聽到老板念到我們的號碼，我起身就要去取餐。

易丞彥比我還快，他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安心坐著，自己則站起身走到柜臺前。

他走后，我察覺身邊有一道十分怨念的目光在盯著我看。

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果然是池軒。

此時他身體顫抖，嘴唇緊閉，眼角發(fā)紅，像是在盡力忍耐著什么。

我只看了一眼就轉(zhuǎn)移了視線。

真夠搞笑的，也不知道他裝那副樣子給誰看。

不到半分鐘，易丞彥就端著盤子走了回來。

沒等我出聲感謝，何桃桃先開口：“真是謝謝你了學(xué)長！沒想到你這么體貼！還幫我們拿了筷子！這可比某些冷血的人好了不知道有多少！”

咔嚓一聲響，坐附近的我們仨循聲望去。

就見池軒的手機屏幕不知何時碎掉了，他還緊握著手機，細小的碎片扎進肉里都沒有覺察到。

我心中一動，但什么也沒說，照常把視線轉(zhuǎn)了回來。

“薇薇，我記得你不太能吃辣，用不用我?guī)湍惆汛髩K的辣椒給挑出來？”

易丞彥湊近我身邊小聲問道。

他悄悄對著我眨了兩下眼睛，我會心一笑。

“好啊，麻煩你了學(xué)長！”

話音剛落，只聽砰的一聲響，隔壁桌子被人重重一擊。

隨后池軒從椅子上驟然站起，沖到我們桌前，質(zhì)問我究竟要做什么。

何桃桃嗤笑一聲。

“這位即將成為薇薇前夫的男人，薇薇要做什么，應(yīng)該輪不到你來過問吧？”

池軒也不說話，執(zhí)拗地站在原地，盯著我不動彈。

眼見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們這邊看過來，我無意把事情鬧大，只得拉著幾人來到室外。

9.

“薇薇，別鬧了，我們回家好不好？小瑞還在家等著我們呢！”

池軒放軟了語氣，面上也帶上幾分楚楚可憐的樣子。

“是啊嫂子，我哥知道錯了，我?guī)湍懔R過他了！你就原諒他吧！”

“嫂子？！”

我跟何桃桃異口同聲，同時盯向說話人的方向。

溫楚丹縮了縮脖子，指指自己又指向池軒。

“對不起嫂子，我最開始不知道你是誰，還以為你是想引起我哥注意的人，我就想假扮我哥女朋友給你個下馬威，后來在車上我哥都跟我講了，是我沒有禮貌了，真的很抱歉嫂子！”

她說著對我鞠了個躬。

“可是你跟池軒姓氏不一樣啊？”

而且和池軒結(jié)婚這么多年，我也沒聽說過他有個妹妹。

“因為我和哥同父異母，我爸和哥的媽媽離婚后，去國外組建新家庭才有的我，我隨了我媽媽的姓?！?/p>

“可能哥覺得平時也不怎么跟我見面，就沒跟你講，這次我到這兒來，也是想讓哥正式把我介紹給你的，沒想到剛來就弄了這么大一個烏龍！”

“嫂子，我哥人很好，他不會出軌的！無論他犯了什么錯，我都替他跟你道歉，求你原諒他這次吧！”

溫楚丹表情誠懇，就差沒當(dāng)場給我磕一個。

何桃桃突然沖過來，沖著溫楚丹確認道：“你是那臭小子的妹妹？！”

得到溫楚丹的肯定答復(fù)后，何桃桃馬上笑開了。

“那感情好！那就是自己人！你哥指定沒把事情原委都告訴你！來！姐跟你說！”

何桃桃上前，摟著溫楚丹的脖子走遠了。

剩下我們仨留在原地，沉默著對視。

半晌，易丞彥開口：“薇薇，方便跟我單獨說會兒話么？”

我剛想同意，池軒一下怒了。

“江薇薇是我老婆！你跟她單獨說話，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當(dāng)老公的放在眼里？！你究竟想做什么？！”

“池軒，鬧到現(xiàn)在，你到底有完沒完？”

我嘆了口氣。

今晚上過得是真精彩，片刻都沒閑下來。

“薇薇，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離婚！晚上的時候我只是想跟你開個玩笑，我確實不知道你不喜歡大海了，我就是在網(wǎng)上看到他們說先抑后揚的驚喜方式很流行，所以今天才對你那個態(tài)度，對不起薇薇！”

池軒湊過來想拉我的手，我卻后退了一步。

其實在聽到他所說的話時我有片刻的心軟，但一想到自己被魚刺卡住時，那種陷入生命倒計時的恐慌感，我立馬就冷靜了下來。

人不能在同一個位置摔倒兩次，更何況我已經(jīng)摔倒了那么多年。

“池軒，我們還是先分開一段時間吧?！?/p>

說完這句，我看向易丞彥，指了指不遠處的大樹。

“學(xué)長，我們?nèi)ツ睦镎f?！?/p>

走出來幾米遠后，我跟易丞彥表示抱歉，耽誤他這么半天的時間，還強迫他演了一場戲。

“薇薇，這沒什么，本來也是我自愿的?！?/p>

易丞彥擺擺手，在看到我驚恐的目光后又馬上笑出聲。

“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薇薇，我確實是帶著目的過來的，但跟個人感情無關(guān)?！?/p>

“其實我是想過來問問你，愿不愿意加入我新開的工作室？”

易丞彥把手機遞到我面前，將里面工作室的信息展現(xiàn)給我看。

“從大學(xué)我們剛認識開始，我就知道你是個很有潛力的設(shè)計師，這次雖然是何桃桃看到我的招聘啟事后才聯(lián)系的我，但要是我知道你有想工作的打算，也會主動前來的。”

聽到易丞彥的話，我心中一暖。

我確實在思考離開池軒后該怎么生活。

雖然自己有些存款，但不能長久維持生存，當(dāng)務(wù)之急得先有個工作。

沒想到何桃桃連這件事都為我想好了，有她這個朋友，我真是三生有幸。

易丞彥是個極其靠譜的人，給他工作，絕對是個極佳選擇。

沒猶豫多久，我點頭表示同意。

見我點頭，易丞彥很高興，伸出右手。

“那就預(yù)祝我們合作愉快，薇薇?！?/p>

我剛要把手握上去，池軒沖過來，一把將我拉開。

“不許碰我老婆！”

“哥！”

和池軒聲音同時響起的還有溫楚丹的喊聲。

看樣子何桃桃已經(jīng)告訴完了她所有事情的經(jīng)過。

“小丹，剛好，你過來再幫我好好勸勸你嫂子！她還是想跟我分開！”

“哥，我覺得，嫂子跟你分開是對的?！?/p>

這次溫楚丹沒站池軒那邊，而是堅定地站到了我這里。

“你有這個下場，都是自己應(yīng)得的！”

她話畢摟住我的胳膊，拉著我往遠處走。

“薇薇姐，我剛到這里還不熟悉，你和桃桃姐帶我去附近再吃點其他好吃的吧！我們不理這個男人了！”

我被她拉著走遠，回頭去看，池軒依舊站在原地。

他抹了把眼睛，不知道是哭了還是累了。

最后的畫面，是我看到易丞彥上前，拍了拍池軒的肩膀，跟他說了些什么。

而后，我轉(zhuǎn)回頭，離開了那條街。

至于最后我和池軒的婚姻走向，就交給時間來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