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失敗后，我綁定了完美伴侶系統(tǒng)，成了顧時宴眼中的完美妻子。

他和許知意的花邊新聞，我出面澄清。

許知意誣陷我，他默許，我趕忙主動認錯道歉。

甚至他讓許知意懷孕，我也不吵不鬧。

反而乖巧地遞上離婚協(xié)議，把顧太太的位置讓給許知意。

他卻不高興了，將我箍在床上，眼底滿是憤怒：

“蓁蓁，我讓你乖乖的，沒讓你把我往外推。

你現(xiàn)在，是在怪我？”

我一怔，呆愣地看向身上的男人：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

顧時宴回家的時候，帶著一身陌生的香水味，以及白色襯衣領(lǐng)口淡淡的唇印。

他露出寵溺的笑，拿著手機和對面的人發(fā)語音。

“你乖乖的，聽話?！?/p>

我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他看到我的瞬間冷下臉，溫和的語氣也沒了溫度。

“怎么還不睡覺？”

“喏。”

我向他示意電視屏幕。

高清的屏幕上，我被十多個記者圍在中間，黑漆漆的話筒往我面前遞。

“顧太太，你有看到昨天的熱搜嗎？顧總出軌新晉小花許知意的事是真的嗎？”

“顧總夜會許知意，你怎么看？”

......

昨天顧時宴和許知意同進同出慈善晚宴的視頻上了熱搜。

視頻里，許知意身穿紅色拖尾長裙，挽著他的手，人群中燦若嬌花。

可他分明不喜歡女人穿紅色。

曾經(jīng)，他丟掉了我衣柜中所有的紅色衣服，皺著眉說：

“顧太太要上得了臺面，別一股子風(fēng)塵味。”

他也不喜歡女人化妝，說素面朝天，才叫清純。

結(jié)婚五年，我沒化過一次妝。

而許知意烈焰紅唇，緩緩湊近，在他唇角落下一吻，曖昧叢生。

就連我求了五年都沒能讓顧時宴戴上的結(jié)婚戒指，

視頻上一大一小、十指相扣的兩只手，無名指上的對戒熠熠閃光。

那時我才明白，不是他不喜歡紅色，也不是不愛女人打扮精致，更不是不愿戴戒指。

只是因為面對的人、向他索求的那個人，是我。

他不愛我。

我流干了淚，接受系統(tǒng)提出的綁定完美伴侶程序的提議。

從前爭吵時，顧時宴說我醋性大，不獨立，不懂事，上不了臺面，不是理想的顧太太的樣子。

綁定以后，我會事事為他考慮，件件讓他滿意。

所以電視上的我淡定笑笑，抬手比了個“收”的手勢。

而后接過其中一個話筒，對著鏡頭微笑：

“時宴和許小姐只是合作關(guān)系?！?/p>

“在場媒體的名字我都記下來了，12點之前，你們會收到顧氏的律師函?！?/p>

顧時宴在我身后關(guān)掉電視。

他劍眉微蹙，面色有些不悅。

綁定完美伴侶思維后的我，以他的情緒為先，于是慌忙起身，緊張地看向他：“怎么了？我這次說的不好嗎？”

三個月前，我遇到了同樣的事情。

那時的我慌張無措，聽到記者說顧時宴和許知意一夜風(fēng)流，當(dāng)場紅了眼。

事后我找顧時宴求證，他卻斥責(zé)我在媒體前給他丟了臉，說我上不了臺面。

甚至為了懲罰我，半個月沒有回家。

我跑到公司找他大吵大鬧，卻撞見許知意姿勢親密地坐在他腿上。

他讓公司的保安把我丟出去，看著我淋著雨坐在路邊，

冷眼吐出兩個字：“瘋子。”

我狼狽的在雨中走了三個小時，只覺得回家的路那么長。

長到五年的時光飛逝而過，長到一顆心從熱情到冰冷。

顧時宴神情一怔，似乎也想到了上次的事。

但他什么也沒說，只是從口袋里掏出一條珍貴的鉆石項鏈。

“送你的?！?/p>

我看了一眼，有點熟悉。

兩個月前我過生日，顧時宴安排助理送來的禮物，就是這條項鏈。

當(dāng)時助理是怎么說的？

“顧總最近太忙了，但還是親自去商場，千挑萬選給您挑了這件禮物?！?/p>

千挑萬選，卻在兩個月后又送了一條一模一樣的。

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會和他大吵一架。

可現(xiàn)在的我不能這樣做，我是顧時宴的完美伴侶，一切都要以他滿意為主。

所以我一臉驚喜地從他手中接過項鏈，拿在眼前反復(fù)打量：

“太漂亮了，”我千恩萬謝地看著他，“我很喜歡，謝謝?！?/p>

或許是沒想到我這樣的反應(yīng)，顧時宴面露詫異。

剛想說什么，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

鈴聲很熟悉，是他給許知意設(shè)置的專屬音樂。

為喜歡的人設(shè)置獨一無二的鈴聲，是愛的一種表達。

我理解。

我識趣地扭過頭，對著鏡子擺弄手里的項鏈。

顧時宴一聲冷哼，接聽電話。

許知意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阿宴，我懷孕了！”

“懷孕？”顧時宴先是一愣，而后露出莫大的喜悅，“你在醫(yī)院別動，我去接你?！?/p>

顧時宴快步走進臥室，再出來時換了身衣服，臉上也帶著笑。

玄關(guān)處，他和我四目相對。

“知意有了孩子......”

“恭喜你?！?/p>

我和顧時宴同時開口。

我是真心祝賀的。

可顧時宴面色突然沉了下來。

他冷聲道：“我不管你玩什么把戲，但知意有了孩子，你最好給我安分點?！?/p>

說完，他推門離開。

我不解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思索他最后一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我在鏡子中看見自己的臉。

作為一名理想的伴侶，應(yīng)該為丈夫排憂解難。

現(xiàn)在許知意有了孩子，那顧太太的位置，該交給她來坐。

我拿出電腦，起草離婚協(xié)議。

許知意懷孕的消息很快傳到顧家人耳朵里。

他們滿心歡喜地張羅了一個家宴，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帶許知意回去。

顧時宴很少帶我回顧家，這次卻主動開口要我一起。

換做從前，我肯定會拒絕。

因為顧家人都不喜歡我。

他們覺得我是小地方出來的人，配不上身份尊貴的顧時宴。

尤其是顧母，她無時無刻不將我視為顧時宴人生中的污點。

許知意雖是明星，但家世顯赫，與顧家算是門當(dāng)戶對。

聽聞許知意懷孕，最開心的，當(dāng)屬顧母。

但現(xiàn)在我欣喜地換上新買的白裙子，站在他面前轉(zhuǎn)了個圈：

“這是你最喜歡的顏色。”

“但許小姐懷孕是高興的事，我穿白裙過去，會不會不太好？”

顧時宴眉頭皺得更緊，一雙眼在我身上反復(fù)打量。

他煩躁地扯扯領(lǐng)帶：

“隨你。”

“我去接知意?！?/p>

......

到顧家老宅的時候，顧時宴和許知意已經(jīng)到了。

許知意被眾星捧月地圍在中間，顧母拿出一個古樸的玉鐲子，戴在許知意的手腕上：

“這是我們顧家的傳家手鐲，是留給顧家兒媳婦的。”

顧母臉上堆滿笑意，又在看到我的瞬間拉下嘴角。

“你來干什么？”

她面露不喜，恨不得立刻把我趕出去。

好事的人看過來，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顧時宴摟著許知意的腰，一雙桃花眼半瞇著，似是很期待我接下來的反應(yīng)。

許知意眼中也暗藏挑釁，身體貼得顧時宴更緊。

我溫和笑笑：“媽，你這是說的哪里的話？”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我和時宴結(jié)婚五年也沒個孩子，是我的錯。”

“現(xiàn)在許小姐懷孕了，給顧家開枝散葉，是好事。”

我的話，讓在場所有人同時愣住。

顧時宴臉上的笑消失，松開攬著許知意的手。

就連顧母，都一臉見了鬼的表情看著我：

“你吃錯藥了？”

在她的預(yù)想下，我會不管不顧地大鬧宴席，最后像個垃圾一樣被掃地出門。

我繼續(xù)微笑，將禮物放下：

“這是我送給許小姐的禮物，希望許小姐不要嫌棄?！?/p>

從前顧時宴最討厭我爭風(fēng)吃醋，但現(xiàn)在我滿心滿眼都是對許知意懷孕的祝福。

我是體面大度，讓顧時宴滿意的顧太太。

顧時宴一定很開心。

可他臉色越發(fā)陰沉，眉頭越皺越緊：

“趕緊找地方坐好，讓一大家子人等你一個，不知禮數(shù)！”

我點頭應(yīng)下，心里卻奇怪顧時宴為什么還不開心。

不過沒關(guān)系。

我摸著包里打印出來的離婚協(xié)議。

等把顧太太的位置讓出來，顧時宴就徹底高興了。

顧時宴一整晚都和許知意貼在一起。

我坐在長桌的角落，看著他對許知意溫柔體貼，一塊小小的魚肉，還要挑干凈刺再放進她的碗里。

其實，從前的顧時宴對我也很好。

他會在我姨媽疼的時候抱我在懷里，一邊幫我暖著小腹，一邊心疼地流淚。

他也會因為我想吃城東的青團，頂著風(fēng)雪兩個小時送到我嘴邊。

他還會為我點燃一整個城市的煙花，在燦如白晝的夜空下和我求婚，說著“此生唯愛葉蓁蓁”。

我皺了皺眉，系統(tǒng)植入的完美伴侶的思維，告訴我，不能懷念顧時宴對我的好。

懷念太多，就會奢望太多。

奢望太多，在顧時宴心里，就不是一個合格的顧太太。

顧時宴對我這么好，我更應(yīng)該努力，做好讓他滿意的顧太太。

但直到吃完飯，我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把離婚協(xié)議遞給他。

我興致怏怏地站在門口等著顧時宴一起回家。

卻聽到他和許知意要留宿在老宅的消息。

“你回去吧?！?/p>

顧時宴額前的發(fā)擋住他的眼睛，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乖順地點頭，一只腳剛踏出門外，就聽顧時宴喊了我一聲。

“葉蓁蓁？”

我轉(zhuǎn)身，疑惑地看他。

顧時宴想說什么，又沒說。

他揉揉眉心，一副苦惱的樣子。

“算了，到家給我回個消息?！?/p>

奇怪，許知意出現(xiàn)后，這是他第一次關(guān)心我。

......

凌晨一點，我在睡夢中被顧時宴吵醒。

他怒氣沖沖地推開臥室的門，把我從床上拽起來。

我揉著迷離的睡眼，打起精神問他：

“你不陪許小姐嗎？”

顧時宴臉上的怒意更重：

“葉蓁蓁，虧我以為你是真的改了，沒想到你還和以前一樣！嫉妒成癮，不擇手段！”

他毫不掩飾的嫌惡讓我感到難過和愧疚。

為什么我無論怎么做，都不能讓他滿意。

我拉住他的手：“發(fā)生什么事了？”

“你還有臉問我？”

顧時宴甩開我，額頭撞上床角，我疼得眼淚都掉下來。

我忍著疼，抬頭看他：

“時宴，我是真的不知道?！?/p>

“你還在裝？”

顧時宴將一瓶香水砸碎在地上，濃烈的玫瑰香頓時嗆得我直咳嗽。

“你明知道知意現(xiàn)在懷著孕，還送她讓她過敏的玫瑰香。”

“你到底藏的什么心思？”

大腦一空，我愣愣地看著地上碎裂的香水。

我沒有送許知意這樣的禮物，也從來沒有買過香水。

甚至顧時宴清楚地知道，我對香水，同樣輕微過敏。

只要他冷靜下來思考，就不會覺得是我送出的香水。

可這件事畢竟關(guān)聯(lián)到許知意，關(guān)心則亂。

作為一個完美的伴侶，我不能要求顧時宴時時刻刻保持理智。

尤其是事情牽扯到他愛的人。

所以，我沒有解釋。

一個讓顧時宴滿意的妻子，不能反駁，不能和他爭執(zhí)。

我垂下眼，乖巧的下床，踩在滿是玻璃碎片的地上。

渾然不顧不斷涌出的鮮血，染紅了地毯。

“時宴......”

顧時宴瞳孔驟然一縮，他猛地抱起我，將我放在床上。

“你瘋了嗎？”

我一怔，下意識覺得聽錯了。

為什么我會聽出顧時宴的語氣里，有一絲的顫抖？

我再次拉住他的手：“時宴，我錯了。”

“我去給許小姐道歉，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預(yù)想中的“好”沒有出現(xiàn)，顧時宴突然愣住。

他沉默了好久，才抬眸看向我。

他的眼中有疑惑，有不解，慢慢的，變成我無法理解的慌張。

顧時宴不明白，為什么現(xiàn)在的我不再跟他大吵大鬧，反而“善解人意”到讓他感到陌生。

他就那么靜靜地看著我，心里卻越發(fā)恐慌。

仿佛下一秒，就會丟失極其珍貴的寶貝。

我猜不透顧時宴在想什么，完美伴侶的程序也告訴不了我該怎么做。

我只是看著顧時宴，無措地眼淚都要流出來。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讓他開心？

慌亂中，我摸到壓在枕頭下的離婚協(xié)議。

我恍然大悟：一定是我沒有提出離婚。

我沒有成全顧時宴和他心愛的人。

只要我把離婚協(xié)議書拿出來，顧時宴就會開心。

我就能讓顧時宴滿意，我就是最完美、最合格的顧太太。

于是，我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離婚協(xié)議。

然后在顧時宴惶恐的視線中遞到他面前：

“時宴，我知道了，我會成全你?！?/p>

“所以......我們離婚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