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林川處理完江暖的后事，強撐著最后一絲精神驅(qū)車回家。

打開門的瞬間，屋內(nèi)一片漆黑。

周圍除了冰冷的空氣，什么也沒有。

林川突然發(fā)現(xiàn)，屋子里少了很多東西。

林川捂著心口跌跌撞撞走進房間。

餐桌上的花瓶是空的。以前江暖最愛買新鮮的花回來插進花瓶，說這樣能讓家里看起來軟軟的。

現(xiàn)在只剩下一片冰涼，鋒利的桌邊再也沒有鮮花點綴。

沙發(fā)上原本擺著一排玩偶，是江暖和他年輕的時候一起抓的。

這些年他們搬了無數(shù)次家，卻始終沒有把它們?nèi)拥?，現(xiàn)在也都消失不見了。

林川走進臥室，拉開衣柜。

果然，江暖的衣柜也干干凈凈，連一片布料都沒有留下。

江暖的書房，林川的動作逐漸癲狂，他不顧自己身體和桌椅的磕碰，瘋了一樣打開門。

沒有。

什么都沒有。

江暖的電腦、鍵盤、工作的文件、書柜上的小說......

什么都沒有。

干凈的就好像他的生活里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江暖這個人。

江暖，江暖。

林川終于明白，江暖的離開根本不是什么突然的事故。

她早有準備，寧愿自己去死也不愿意再和他共處一室。

可是為什么？她是怎么做到的？

醫(yī)院認定的心臟病發(fā)不可能造假，尸體他也親眼看過。

他確定那就是江暖。

但是江暖是怎么能提前預(yù)料到自己會心臟病發(fā)，甚至提前三天離職銷毀物品，連一條后路都不給自己留下？

林川精神恍惚，想不出所以然，倚靠著冰冷的墻壁緩緩睡了過去。

門鈴的響聲。

林川被吵醒，蜷縮了幾小時的身體僵硬酸痛，他卻顧不上緩解，跌跌撞撞跑到門口。

是誰？誰會在這么早來他家拜訪？

即使到了這時，林川依舊存著那么一絲渺茫的期望。

是暖暖嗎？暖暖其實根本沒有死，對不對——

門開了，蔣柔的臉映入林川眼中。

不是江暖，他的暖暖再也不會回來了。

蔣柔親眼看著林川的臉色由期待到失望到漠然，狠狠咬著后槽牙把怒火咽下去，熟練地擺出悲傷的神色祈求到。

“川哥，你昨晚太難過了對不對？我都理解的?！?/p>

蔣柔一邊說著一邊想往門里擠，這個沒有了江暖的林家，她早就想據(jù)為己有了。

“川哥，你別......”

可惜她的話再一次被林川打斷。

“蔣柔，我說過，不會再繼續(xù)了?！?/p>

林川門神一般冷冷地攔在門口，似乎要把任何人都拒之門外。

蔣柔的臉色險些維持不住，她面容隱隱扭曲了一瞬，又抬起頭仰著臉，用懇求的神色看著林川。

林川絲毫不為所動。

“我不希望還要重復(fù)第三次。如果你識相，之前的好處都不會少?！?/p>

林川語氣冷漠，沒有一丁點感情，和之前面對蔣柔時簡直是判若兩人。

“如果你繼續(xù)不識好歹......那我會讓你為你所做的事后悔。”

蔣柔張大了嘴，眼中卻沒有林川想象中的畏懼和屈服。

相反地，他看見怒火一寸寸爬上了蔣柔柔和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