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我爸和姜雯雯回來的時候，我正坐在沙發(fā)上玩手機。

看著群聊里的照片，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姜雯雯純白色的裙子上被人潑了扎眼的紅油漆，那張柔弱嬌嫩的臉上寫滿了驚恐和膽怯。

我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水果，手指還沒碰到水果，水果盤就被人一腳踹翻了。

“你這個討債鬼！混賬東西！還有心思在這里吃！雯雯是你的妹妹，你就是這么對自己妹妹的？讓她當眾出丑，當眾被人羞辱！你知不知道今天吃飯的時候你那幾個狐朋狗友是怎么羞辱雯雯的！”

“不知道啊，要不爸爸你給我復盤一下？”我瞪大眼睛一臉無辜的看著臉都氣綠了的男人。

我爸揚起桌子上的水果盤就準備朝我甩過來，不過他剛抬手就被人制止住了。

“住手！”

一個身穿制服的男人從門外走進來。

我報警了。

今天他們出門的時候，我就料到了回家少不了一頓毒打。

我用眼神告訴我爸：爸爸你看，還是木子最了解你。

只是沒想到真的會被抓個現行。

我爸給警察解釋說是我調皮頑劣，并不是家暴，也不會真的打我。

是嗎？

我在他解釋的時候不動聲色的露出身上的傷，警察叔叔的觀察力就是厲害。

我被楊警官拉到身邊，他把我胳膊上的傷展現在我爸面前，質問道：“不是家暴？那木子身上這些傷是怎么來的？”

手上的傷新舊都有。

我爸看見我胳膊上的傷的時候，眼睛都瞪大了，咽了咽口水辯解道：“警官，這真不是我動手打的，木子從小就頑劣，到處闖禍，這些都是她在外面惹是生非造成的。木子你自己說這些是不是爸爸打的！”

不是。

我手上的傷確實不是他打的，如他所說都是我以前惹是生非造成的。

但現在我一口咬定是他打的，他能怎么辦？

我的爸爸，你可不知道為了給你定罪，我這幾天可是在你們看不見的地方偷偷把自己弄的面目全非。

我站在楊警官的身后對著我爸露出陰暗的笑。

一旁一直不吭聲的姜雯雯，見她爸爸要被警察帶走了。

靠山馬上就要沒了，她驚慌失措的拉著楊警官的手哭訴：“警察叔叔，我爸爸不會打人，真的只是誤會，姐姐精神有問題，她手上的傷都是她自己弄的，爸爸平時還叫我在學校照顧她來著。”

姜雯雯聲淚俱下，看得我都要感動了。

我爸一臉不忍心自己的寶貝女兒低三下四，居然揚言說什么進去就進去，讓姜雯雯別放低自己的身段。

嘖，警察是用事實說話的，拿證據辦事的，可不是在這里看他們父女的話劇表演。

林建豪是被帶走了，為了送他進去，我還特地提交了驗傷報告和一些佐證材料，比如他對我每一次咒罵的錄音。

警察聽了都皺眉，這世界上哪有罵自己女兒“賤種”、“婊子”的父親。

姜雯雯看著林建豪被警察帶走了，整個人都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她也不再演戲了，紅著眼眶發(fā)瘋了一樣對著我尖叫：“林木子，你以為這樣你就贏了嗎？我還有陸澤，我還會得到保送名額，我會替你去看你妹妹最向往的大學?！?/p>

“今天吃飯的時候，你朋友罵我婊子，說我和我媽一樣是陰溝里不入流的下賤胚子，哪有怎么樣？只要肯往上爬，哪怕是陰溝里的老鼠也會看見太陽?！?/p>

呵呵，給爺整笑了。

她還挺上進的。

我在她的身邊蹲下，捏著她的下巴，我想捏碎她的下巴，但我又想到了妹妹的臉。

萱萱做那么多不是讓我知法犯法的，我甩開姜雯雯。

我起身睥睨著她：

“你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是陰溝里的老鼠。

可惜了，在我這里老鼠只有一條路可以走?！?/p>

我揚起嘴角，笑得淡漠：

“那條路叫黃泉路。”

九

姜雯雯很聰明，知道林建豪進去了，在家里就沒人護著她，開始學著夾起尾巴做人了。

在學校里看見我她會繞道走，慢慢的學校里開始流傳我對她實施校園霸凌的傳聞。

同桌扔了一瓶牛奶在我身上，湊過來看我的手機，賤兮兮的笑道：“校園霸凌？這小雜種還挺會造謠的，既然她這么喜歡這四個字，小爺我今天就給她坐實咯！”

說完同桌就拖著教室后面的垃圾桶在教室里收刮了所有人的早餐，什么茶葉蛋、油條、豆?jié){...亂七八糟的都有。

我靠在走廊上看他要玩出什么花樣。

下一秒姜雯雯從樓梯間上來了，看見我的時候她準備調頭。

誰知她剛轉身就被一個比她身體還大的垃圾桶框在其中，整個人都連同著垃圾桶滾了下去。

尖叫聲震耳欲聾。

我們班的人都出來看熱鬧，姜雯雯從垃圾桶里爬出來的時候，頭頂還頂著一塊面皮，也不知道是那個小機靈鬼突然沖著姜雯雯吼了一句：“呀！姜雯雯你頭上怎么頂著林萱萱的臉皮??！”

嚇得姜雯雯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這樣做的代價就是我們一個班的人都被叫到了校長辦公室。

一整個班吊兒郎當的站在校長辦公室，對面站著受驚的姜雯雯和她的護花使者陸澤。

“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現在的行為已經構成違法犯罪了...”

校長苦口婆心的教育我們班的人。

同桌掏了掏耳朵賤兮兮的笑道：“爸，學校這么多人，我們不欺負其他人，就欺負她了，那肯定是她的問題唄?！?/p>

同桌是校長的兒子，看著自己一點不正經的兒子，校長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姜雯雯一定想不到吧，自己告狀居然告到了別人家長面前。

陸澤眼睛也瞪大了，生怕校長不懲罰我們，站出來替姜雯雯仗義執(zhí)言，“宋校長，姜雯雯剛才從樓梯上摔下去的時候，受了傷，這件事情如果學校不公正處理的話，我們是可以到警察局立案的！”

喲喲喲，還是一個知道用法律武器來保護自己的聰明蛋。

“陸同學，我們知道你想護著自己的女朋友，但也不能誣陷其他同學吧，有誰看見了是我們把姜雯雯推下去的嗎？有目擊證人嗎？”我出聲質問。

來辦公室的路上同桌就給我說了，昨天宋校長和他吃完飯的時候無意間抱怨了一下我們那棟教學樓的監(jiān)控壞了，今天下去才會來工人維修。

陸澤嚷著要調查監(jiān)控，拉著我們一行人去了門衛(wèi)室，結果當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拿不出證據，警察局才不會給他立案，就算鬧到警察局去，也只會被說是同學之間的小打小鬧。

大家都準備散開的時候，我叫住了校長。

“宋校長，我要舉報！”我的聲音很大，吸引了一大堆同學過來圍觀。

姜雯雯警惕的看向我。

我從包里掏出一堆姜雯雯和陸澤的親密照片遞給校長，“我要舉報姜同學和陸同學早戀，學校明令禁止談戀愛，他們卻目無規(guī)矩！”

校長看著這些照片眉頭都擰緊了，這里面的照片可都是姜雯雯自己送給我的證據。

周圍的同學開始起哄，這么多雙眼睛看著，校長只好當眾懲罰。

因為面臨高考，他們兩個人又是學校重點班級里的“好學生”，再加上姜雯雯現在已經是保送名單上的人了，所以校長并沒有給他們記過，只是讓他們回家反思。

姜雯雯和陸澤雙雙喜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