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后日圣旨下來，

是封我為貴妃的圣旨。

這下，我徹底進(jìn)了宮，再無回頭之日。

封妃圣旨一下，堵住了悠悠眾口，大臣們暫時不會參我一道了。

封妃大典之前，我請旨出去一天，我對楚湟說我要遣散幕僚。

他高興的應(yīng)了。

來到昔日的街上，我吃了沈平彥以前最愛吃的酒釀丸子。

看到了街上一片祥和，他應(yīng)該很開心吧，自己九死一生守護(hù)的百姓此刻是多么快樂。

不過我以后所要做之事，希望他不要怪我。

“老婆子，你不要生氣了嘛，老頭子我也不是故意把你的胭脂盒打碎的，我賠你一個嘛。”

婆婆伸出手指點了下他的額頭，“行，下不為例，否則老婆子饒不了你！”

我爹娘在世時也是這般，若是他們還在，該多好呀。

思緒飄回從前。

沈平彥身份特殊，在我12歲時被我父親帶回來。

關(guān)于他的身份，父親什么都沒說。

我和母親一度懷疑是父親的私生子。

那段時日母親每晚都把父親踹出房門。

武將之女，腳力非凡，父親不是臉青就是脖子紫。

我忍不住勸父親：“爹爹和娘親解釋清楚就好了，娘親就不會把你趕出房門了?！?/p>

父親嘆了口氣，搖搖頭，附而拿起被褥重新討好似額拍門：“娘子，你讓我進(jìn)去吧，不抱著你我睡不著！”

“娘子！”

“娘子！”

就在我以為父親會拍一晚上房門時，門突然開了一條縫，伸出一只手就把父親拽了進(jìn)去，門又再次關(guān)上。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見，但是父親求饒的聲音響徹云霄。

父親喊了前半夜，母親喊了后半夜。

父親難道“反”了母親，我忍不住靠近房門聽墻根。

剛一靠近，長姐就推我離開了，邊推邊說：“小姑娘不要聽這些………”

可是聽了半天我都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直到第二天父親扶著母親回來，母親滿目春光的望著父親，如果不是父親左眼的黑青太過顯眼，我還以為是什么和睦戲碼呢！

我湊過去替母親鳴不平：“母親，父親昨天是不是打您了，他不說清明沈平彥的身份還打母親……”

我越說越氣，母親一反平常沒生氣黑臉，父親靠著母親“控訴”我：“娘子你看老二，人家不依～”

母親拍拍父親的手，繼而對我說“小小年紀(jì)不要總是動怒，不該你管的不要管?！?/p>

我：“………”

父親一臉得意的看著我，頗有小人得志的嘴臉。

長姐在一旁笑彎了腰。

后來母親叫我來她房中仔細(xì)的和我說了沈平彥的事。

聽到他的身份時我感到震驚。

自此每次看到沈平彥都規(guī)規(guī)矩矩不敢再“叨擾”他了。

他拿著桂花糕來堵我，看見我時聲音染上委屈：“你為何躲我？”

我歪歪曲曲的行禮：“你……公子與我身份有別，我不敢叨擾?！?/p>

“叨擾？”沈平彥挑眉，“如果你說的叨擾是指趁我午睡時把蛐蛐放在我臉上；是把小廚房給我做的桂花糕搶走獨吞；還是是往我的墨水里摻了水寫不了字……………”

我越聽越臉紅，以為他要向我問罪，誰知他說：“若是你叨擾我，我會很開心?！?/p>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那雙黑眸直直的凝視我，似要把我吸進(jìn)去一般：“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茫然的搖頭。

他無奈的嘆氣：“我心悅你?！?/p>

我一時征愣住，他把一袋桂花糕塞進(jìn)我手里：“你要是愛吃，以后我的都給你?！?/p>

爹，娘，長姐，

沈平彥，我想你們了。

7.

楚湟親妹楚靜最愛打獵，秋獵時纏著楚湟呆呆她一起去。

獵場處。

楚靜一身便衣，一束馬尾高高扎起，眉目間滿是英氣。

她一手持弓，一手握繩，一聲厲呵騎馬往森林伸出而去。

她與我當(dāng)年，很像。

一樣的意氣風(fēng)發(fā)。

我好像自沈平彥走后也很久不拿弓箭了。

楚湟站我身后，借著我的手握住弓箭。

“簌”一聲，麋鹿悲慘的叫聲響起。

侍衛(wèi)把麋鹿帶到跟前。

垂死之際，它微弱的呼吸不住打顫，血跡染紅了它的皮毛地面，眼神滿是乞求和傷痛。

我往下看去，它腹部鼓起，竟是懷孕了。

不等我開口，禮部侍郎陸鷙剝開了它的肚子，眼神陰狠，下手狠戾。

麋鹿在他手上根本就沒有反抗的余地。

我思緒飄去，想到我父親母親當(dāng)年也和這麋鹿一般………

“皇上，這麋鹿的肉和血乃是大補，臣等借皇上的光得以品嘗這麋鹿，實乃臣之幸事。”

“愛卿說笑了，朕和眾愛卿一起品嘗此鹿?！?/p>

我坐于楚湟身邊，看著周圍的人喝著鹿血酒。

血腥味十足，我裝作不在意的拿起手帕捂了捂鼻子。

楚湟喝后不久，他面容逐漸變紅。

一雙大手摩挲著我的腰際，熱度透過衣衫傳到我的皮膚，激起一陣雞皮疙瘩。

我看向楚湟，他眼神逐漸灼熱，漆黑眼眸不加掩飾的盯著我。

我可太清楚他的眼神了，這是他在床榻間才有的眼神。

只是他向來克己復(fù)禮，從不會在臣子面前失禮，如今是怎么了？

難不成是那鹿血？

“皇上，時候不早了，臣等告退。”陸鷙退下后眼神不著痕跡的在我面上瞟了一眼。

最后一個大臣走后，楚湟立馬把我壓在身下，大力的撕扯著我的衣衫，我推了推他的胸膛，他卻把我的手舉過頭頂，不容我拒絕。

霸道有狠戾的壓著我，不讓我躲。

這場情事持續(xù)了很久，最后我累的無法動彈。

我想睡覺，可楚湟纏著我不休不止的………

“皇上，靜公主遇難，現(xiàn)下被一人救回，那人……”

小太監(jiān)抖了聲音，楚湟立馬起身穿好衣服，大喊道：“蠢才，繼續(xù)說！”

我坐起身來，用被子捂著胸口。

小太監(jiān)一陣驚恐：“他來到帳前了，他………他說他是沈?qū)④姟蚱綇?/p>

我大腦一陣空白，起身撲下床，卻因為腿軟摔到在地。

楚湟撩開簾子。

外面一群侍衛(wèi)拔刀圍著一個黑衣人，他懷里抱著昏迷的楚靜。

我把視線落在他的面容，是沈平彥！

眼角的淚痣一點沒變。

透過縫隙，我與他雙目對視。

呵，多么可笑哇！

我捂著接近赤裸的身體與死去的夫君在天子的帳處見面。

原來重逢是這種感覺………

沈平彥眼神從最初的震驚到受傷，到后來的冷漠……

最后他甚至不想看我。

我自嘲一笑，

都是天意?。?/p>